第九章 解惑
趁着中午這午休的時間,陳政找了個借口向陳祥了解了學堂里這些學童的狀況。起先陳祥還以為陳政逗他玩呢,後來看看陳政一本正經的樣子便真信了他所謂的失憶的事情了。好在陳政告訴他是部分失憶,不是全部,比如他陳祥陳政就沒有忘,這倒讓陳祥好一頓欣慰,好歹少爺還沒有忘了自己。小孩子都好騙,特別是像陳祥這樣的直性子。
原來這吳公子叫吳友亮,是那松江府吳通判的兒子,在這學堂中算是個小霸王,其他的學童都以他為首,但大都是紈絝子弟,不好詩書。這一點倒是和陳政彷彿,但偏偏陳政不弔他,動不動就和他作對,最終雙方發生了打鬥,他那小體格哪裏又是陳政的對手,好在當時被那教書先生看到,及時拉了開來,即使這樣,這吳公子也被揍得不輕。這樣的事情發生了,那吳通判自然是不會不管的。好在陳政他家的老爺子提前登門謝了罪,即使這事情是陳政佔着理也是如此。回來又把陳政一頓責罰,而那教書先生明明知道是那吳公子的緣由才導致這樣的結果,但因為迫於吳通判的勢力,便也不說什麼。那吳通判即使是在老陳謝了罪之後仍不想就此罷休,哪想到他的上官在這事發生不久之後親自過問了這事,才把這件事情壓了下去。當然這些陳祥是不知道的,他只是知道陳政他爹登門道了謙后這事就完了,那吳公子也和這陳政保持距離,井水不犯河水。他理解就是那吳公子被陳政揍怕了。
陳政也因為這事情不再願意上學,耐不了老爹的逼迫,沒有辦法,所以也就三天兩頭的逃學,實際上先前他雖然頑劣,對於功課還是能看進去的。
至於那蘇文,則是屬於這學堂中功課比較好的,也因此時常瞧不起這些學的差的孩子,時常的顯擺自己亦或是貶低別人。但這樣的事情他只敢對那些家裏沒有背景的人做,他哪裏敢對那吳公子做這些事情。而那周迅在學業上倒是和這蘇文彷彿,還要比他好一些,算是這學堂里的頂尖的了,教書的先生也對他給予比較大的希望,也因此這蘇文常跟這周迅走動。
這學堂里大都是這松江縣裏的富家子弟或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一般的窮人家可是沒有這機會來這學堂讀書的,這陳祥還是因為是陳政的伴讀才進得這裏的。
聽到周迅這個名字,陳政倒是覺得好笑,前世倒是也知道一個叫周迅的,不過那卻是一個電影明星,看來這中國人重名的幾率也是很高的。
了解了學堂中大致的情況之後,時間便已到了下午,下午是教書的先生給大家講解論語,從陳祥那裏得知一天的功課基本上是這樣的,上午背書,下午先生講解,然後每個人寫一些大字,便放學回家。原來的陳政每每是下午逃課的,至於上午的讀書,也是跟着混的。
那教書的先生姓沈,具體的名字陳祥就不知道了,中午發生的事情想來他是不知道了。這時候已經開始了下午的教學,那沈先生看到屋子裏已經坐滿了學童,便準備開始講解了,在這之前他特意向陳政坐的方向看了一樣,看到陳政坐着那裏,竟輕輕的搖搖頭。
“前些日子為師講的的註解你們可曾記的?”這沈先生不急不慢的說道,看着意思是要考考這些學生的記性了。
“記得!”下邊的學童則是大聲的回答,陳政不知道有這回事,但也跟着那些學童大聲的喊,他覺得這事情倒是有一些意思,此時的心態倒是有些看熱鬧的感覺。
“那好,為師就考考你們。陳政,你來說說這句做何解: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這沈先生明顯的是想刁難陳政,像陳政這樣的既不願意學這些子曰詩云,又時常的逃課,他哪裏會知道這什麼學而實習之是什麼意思。這一問完,下邊的學生忠厚一點的到好,那些平日裏被陳政欺負過的,包括那吳公子此刻早已在下面偷笑了,有的甚至回頭開始朝那陳政扮鬼臉了。陳政看到這樣的場面便知道這沈先生對先前的自己肯定是不待見了,不然又哪裏明明知道自己可能不會還這樣的提問的。不過這些人是不會想到此刻的陳政卻已經不是幾天前的陳政了,這具軀體裏裝着的是一個來自未來的靈魂,一個學習上非常優秀的靈魂。
陳政恭敬的站了起來,向那沈先生施了一禮,然後規規矩矩的答道:“意思是說每日學習新的學識,然後又反覆的複習,這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嗎。”
這樣的回答也算是中規中矩,不過這倒讓那沈先生感到突然,他沒有想到這陳政竟能回答上來。此刻就是下邊那些先前偷偷嬉笑的學童也停了下來,他們都覺得這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以往那陳政也不是沒有起來回答過問題,不過一般都是支支吾吾,然後就是不言不語了,有的時候甚至在那裏胡言亂語。像今天這樣方方正正的作答,卻是第一次看到。
那沈先生愣了一小會馬上又提了一個問題,連對這陳政的回答作出合理評價的意思都沒有。
“那你再說說這‘以約失之者,鮮矣。’做何解?”
“意思是說,如若一人心裏面有所制約,那麼行為上就會減少過失,所以這樣的人很少犯過錯。”
這句陳政是沒有讀過的,但是他前世恰恰聽過百家講壇上某人對於這句的解釋,所以大致的意思也能說上來。前一句是因為他在初中時學過,而這后一句卻是里的。
沈先生聽到這裏已經是很吃驚了,倒不是對於陳政回答的問題有什麼驚奇,而是對於陳政的變化。里仁是昨日才講解的,而這陳政昨日是不曾來讀書的,竟然也能答上個七七八八,還真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啊。原本是想刁難這不學無術的小子的,沒想到竟讓是這樣的結果,這讓沈先生不由得收起了那顆先前輕視的心,覺得這小子還是孺子可教的。
“哦,不錯,還算可以,你先坐下。”不咸不淡的說了句,便不再理會這陳政,然後也不再提問,自顧自的開始講起新的語句來。
那些剛剛還想嘲笑陳政的學童,此刻也都收起了心,規規矩矩的聽那沈先生講起課來,彷彿剛才的事情不曾發生一樣。陳政待坐下后才覺得那沈先生是想故意刁難自己,但沒能成行。此刻想要反擊回去,卻是沒有機會了,彷彿一個拳擊手只能被動挨打而不能主動進攻一樣。不過陳政到沒覺得什麼,至始至終他就沒把這學堂的功課當一回事。一上午的搖頭晃腦的誦讀就已經讓他對這學堂中每日講的這些四書五經開始厭煩了,又哪裏會有心思把精力真的放在這上面,來這裏只不過是見識見識,現在看來,這個時代的學童可要比他那個時代的學童痛苦的多了,也難怪那陳祥和他一樣的逃學。類似像蘇文或是周迅那樣的在這孩童中還真不多。
於是一下午便在這先生的講解中慢慢的度過,陳政帶着輕鬆的心情也跟着聽了一下午。不過他在結束后想了一想還是認為以後要把精力放在他前世學的那些知識上,他可沒興趣考什麼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