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詭異的紅面男人
有賞錢?!眾人聽見這個重點,立刻四散去找人了。
唯有田逛的婆娘抽抽搭搭走進破屋裏查看他的情況。
樊襄離得不遠,管家的話她聽得真切。
這是個局,礪骨削肉的局。
這麼說,眼下,自己是什麼相府的三小姐,也叫樊襄?!
這是什麼狗屎運氣,掉進坑裏居然魂傳成了千金大小姐!?
張老婆子家的雞算什麼,以後我每天都能大魚大肉,錦衣玉食,僕役成群,腰纏萬貫啊。
未來的美好生活現在還來不及細想,眼看着有人快找過來了,樊襄注意着周圍情況,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準備伺機離開。
體內,藥效並未過去,隨着身體機能的逐漸恢復,一陣一陣的熱浪,開始不斷撲向她的腦子。
樊襄感覺到,體內有股不同尋常的力道。
“跑?!你儘管跑!”
以為被發現了,樊襄一僵,再仔細聽去,卻發現是那位管家正在自言自語。
“身子病弱不堪,又沒有一絲武學或者靈力,現在被下了三十倍濃度的春宵散。沒有男人泄力,你活不過今晚。樊襄,本來我們只想讓你丟臉丟在自家農莊上就算了,可你偏偏要自己到街上去當個人盡可夫的不要臉的女人,這可別怪我……”
看他嘴角的奸笑,再結合自己身體不斷翻滾的焦灼,樊襄思忖着,離開這裏之後,可能要想辦法清醒一下,方能保持理智。
“管家,管家大人!”田逛婆娘呼喝道,“田頭兒還沒死,他還有氣兒!”
劉管家聞言,眉心一挑,這倒是個好消息,田逛可是個大證人啊。想到這裏,他大步流星,沖了進去。
趁着這個機會,憑藉著長期逃生培訓出來的機敏身法,樊襄幾個躲閃便出了園子。
這些家僕都是些農莊上的佃戶,哪裏有什麼搜查經驗,幾次就讓樊襄從身邊溜過,都毫不知情。
園子的大門口,幾個嬤嬤正汗流浹背的焦急等待着,她們擁着一頂轎子,各個伸長脖子向里院張望。
“怎麼這麼長時間啊。”
“辦這麼點事情,還需要這麼長時間,這老田頭到底行不行啊。”
另一個老女人嗤笑道:“行不行,改天你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別瞎說!”幾個老女人鬨笑起來,像在說什麼有趣的事情。
樊襄瞅着這幾個油膩的大嬸,心中為逝去的另一個樊襄點了根蠟,你看看你,帶了群什麼人。想我摧枯拉朽幫里,就絕沒有這等敗類。
雖然知道回不去了,她對幫眾們還是很有幾分不舍的。小泥鰍,藍妹子,還有狗頭軍師齊嘉,這會兒他們會多傷心啊。
腦補了一下摧枯拉朽幫以最哀痛的方式祭奠她的場面,樊襄被自己感動的微微紅了眼圈,之後便凝起一口氣,蹺着腳尖悄然從幾人身後掠過。
體內氣息不斷騰起,已經逃到街上的樊襄一臉的迷態,一路踉踉蹌蹌。
街上不少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着她。可樊襄顧不得那許多,她亟需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整一番。
這些街道全都不是她熟悉的模樣,樊襄已經確定,自己現在真的在另一個世界中。
眼前這些人衣着打扮很是奇怪,男的有的長發挽在頭頂的,也有頂部梳一個發冠剩下散開的;女子則多是長裙雲鬢,各個都梳着複雜的髮髻,戴着釵環。
這是哪,已經不是首要問題。改變不了,知道也沒用。要去哪,這才是當前頭等大事。
摸過幾條街坊,樊襄一直沒發現可以棲身之處,但是,她明顯感覺到,身後已經有人尾隨上來。
樊襄默默地判斷着尾隨着的情況,從腳步聲、速度、步幅大小來看:一個人,身體消瘦,沒有什麼功底。危險等級……以現在的身體情況來說,這個沒什麼本事的男人,危險等級也有八、九分。
樊襄急於避開他,不知前途的瞎闖,竟是越走越人煙稀少起來。
她不敢掉頭,只能硬着頭皮快步向前,體內灼燒的感覺還在小腹盤旋,彷彿是要衝出來才能消停一般。
身後的男人則是不離不棄,一直尾隨,終於,他倆到了一個死胡同。
“小妹妹,看你身子不舒服,哥哥我可以照顧你啊。”
這個公子哥兒見慣了風月場子,是以第一眼看見樊襄,見她穿着不合身的衣裝,面色痴然兩頰緋紅眼神迷離,便知道她身上中了秋石,且藥力還不輕。
這麼大個便宜和自己撞個滿懷,他哪裏還能按耐得住,當即調轉了方向,跟了上去。
比預想的順利,這丫頭看來根本就是無家可歸的主。誰下的葯他不在意,總之,這個便宜他撿定了。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哥哥會看病,一下就能讓你好起來的。”
說著,男子向牆角的樊襄一步一步靠去,躡手躡腳的模樣就像要去抓一隻嬌小的貓似的。
藥性已經接近頂峰,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了,心臟處痛苦的砰砰狂跳着,眼前的事物全在晃動。樊襄咳出一口血來,感覺腦袋快要炸開一般。
決不能在這裏出事,剛才到這個世界來,一露頭便是被這般羞辱,她樊襄的英明神武還要不要了。
想到這裏,她悄悄從袖口摸了一件東西出來。
自以為撿漏的年輕人正要接近樊襄,只見這丫頭猩紅着一雙眼睛,猛地瞪向他,那目光就像是一隻嗜血的山豹。
本以為自己才是捕獵的,這一眼便被看成了獵物的年輕人不由得往後一退。
樊襄趁着這個空檔揚起手,拿着之前存着的碎瓦片,對着自己的大腿就是一下子,之後,鮮紅的血便是汩汩而出,瞬間染紅了一大片。
“你……你你你……”
疼,巨疼,但是神智恢復了一些。
樊襄抬起頭來,死死咬着嘴唇,冷汗都疼下來了。
男子愣在原地,和田逛、田逛婆子一樣痴傻的神情,瞬間展現在臉上。他想不通,一個小丫頭,竟能有這樣的舉動。她對自己出手都能如此狠絕,那就更不用說對別人了……
他咽了咽口水,看了看這丫頭手裏沾血的瓦片,不再敢上前了。
“你,你這是幹什麼啊……”害怕是害怕,卻不捨得走。
樊襄疼的嘶嘶呵氣,她看了看年輕人,感覺自己的頭腦清醒了不少:“我就喜歡這麼玩,親要一起嘗試一下么?很爽的。”
樊襄剛剛嘔過血,齒間都是紅色,血污抹了一下巴,臉因為疼扭曲的厲害,偏偏嘴角還使勁兒揚起一個笑容。
看到這,本來很有想法的青年現在只剩一個想法了,趕緊跑。
見趕走了這傢伙,體能和精神都接近崩潰的樊襄緩緩坐下,她死死地揪住衣領,心臟彷彿要跳出來了,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晃動。
從未這麼難受過,即便高燒的時候,她樊襄也能下河摸魚上房揭瓦,這身體,到底怎麼了……
“就是她么?”一個聲音傳來。
樊襄仰起臉來,勉強能看見樹梢上站着一個人,人怎麼會在樹梢上呢,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身體好難受,此刻樊襄眼神迷離,神志恍惚,卻聽見這人還在自言自語。
“不確定?!你倆都能幹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