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合作
顧九章表示歉意，白石也非常大度表示無礙。
雙方並未繼續在這件事上進行糾纏，彷彿一切都忘記，白石繼續取出九霄環佩，與眾人一起論琴。
九霄環佩琴聲回蕩起來，中途卻有幾位老儒面露尷尬離席，倒不是他們對白石有什麼意見，只是今日孔闕襲擊與白石大打出手這件事刺激到他們，為了避禍，他們選擇迅速離去，深怕孔闕那個瘋子殺個回馬槍。
實際上，尼山聖境無法與衍聖公府做完全切割，縱使孔闕再怎麼上躥下跳，一旦遭遇真正危險時，尼山聖境裏隱居眾多老儒自然不是坐視不管。
另外一方面，衍聖公府現如今的一連串動作，存在一大部分儒林看不慣問題，但孔闕也是貨真價實在辦事，雖然作風粗糙，卻一樣給他們獲利。
所謂的吃相好看與難看問題就在這，衍聖公府與儒林各方都有密切往來，早已在青州境內形成巨大利益鏈，孔闕固然做事荒唐，但換一位衍聖公府主事，一樣會關注這些事，只不過手段會更老練一點。
“白掌門實力，我等也是刮目相看。”
“全賴智源溪的幫助。”
智源溪有那麼神奇嗎？
墨水果然玄妙，但依靠墨水就可以直接抗衡衍聖公府的天屏武典，實在是...
今日一戰，白石的表現真正驚艷到幾位老儒，孔闕所仰仗的天屏武典白陽之力，加上虎魄甲，竟無法拿下先天修為白石，要知道這位白掌門也是剛剛踏入先天不久。
剛剛踏入先天修為，可是戰鬥時候意志力與作戰風格，非常熟練，完全不似剛剛掌握先天氣罩的武者。
最為關鍵是，白石修鍊僅僅是天道輪迴訣六種異種真氣中一種，竟可以不落下風，甚至還讓孔闕暗中吃虧，難不成智源溪裏面悟道的墨水，可以讓他地獄道真氣變強到這一步？
無法理解...
幾位老儒準備接下來前往智源溪，也參悟一下，說不定這把歲數還可以突破一把？
顧九章也是仔細觀察過兩人交戰，剛剛最後一招時，白石的墨水出現特殊性質變化，幾乎瞬間壓垮虎魄真氣防線，雖沒有重創孔闕，但代表白石完全有反制孔闕能力。
穿上虎魄甲都無法壓制白石，代表下一次對上，孔闕起碼還需戴上其他神器。
想到那人脾氣，顧九章就頭疼...
衍聖公府內，孔闕閉上眼修行，周圍虎魄真氣源源不斷匯聚頭頂，化為宏大灼熱白陽，照耀在整個大殿上，不斷吐着熱氣翻騰，最終狂熱能量消散后，孔闕徐徐收回力道。
天屏武典，是衍聖公府最強武學，融合其中特質的孔闕，渾身上下透着兇悍氣息。
暗處幾位下屬徐徐走出：“公子，是否需要準備攜帶剩下神器，一舉擊殺泰山白石。”
提到白石，孔闕擺了擺手：“那位白掌門，同樣有所保留底牌，沒有必要貿然出手。”
作為衍聖公府的主人，孔公子你在尼山聖境出手已經很貿然，現在覺得自己不能貿然出手？
這幾位部署都是孔府家將與幕僚，跟隨孔府上代家主多年，隨着前任家主暴斃后，整套體系都留下交給孔闕。
雖然孔闕行事荒唐，可是對於這套成熟的運作班底，卻是格外信任，給與他們足夠資源去運作各方。
因此這些幕僚說話也是沒有任何顧忌，堂堂泰山派掌門，想針對就針對。
“天帝印，現在看起來還在葉寒手上。”
孔闕喃喃自語，周圍幕僚則面面相覷，不明白這時候提到天帝印又是什麼原因。
“公子的意思是？”
“無法用武力壓迫泰山派與它背後道家各派，青州四寺背後一樣有其他佛家高手支持，反過來說，與魔門糾纏不休的駝山劍庄，還有蒙山十三寨，實際上已是一清二楚。”
駝山劍庄與蒙山十三寨，都有宗師坐鎮的勢力，實際上反而底牌幾乎盡顯，尤其是蒙山十三寨，經歷一連串鬥爭，只剩五位寨主，蒙山玉皇實力最強，掛心橛子則是智囊頭部。
夜半時分。
白石獨自一人，在觀川亭內，輕輕撥動九霄環佩琴。
古今興廢有若反掌，青山綠水則固無恙，千載得失是非，盡付之漁樵一話而已。
琴聲起，彷彿墨分五彩，構建出一副獨特音色畫面，層次豐富而鮮明。強音可如焦墨，濃郁而堅挺。輕音可如濕墨，飄渺而明晰，其間又有豐富的過渡色彩。
“問乾坤古往今來，任桑田滄海悠悠。”
陽鳥月兔，飛鳥難留。天高地下，渺渺虛舟。總寄身寥廓。何慮何憂。光陰如水東流，漁人樵子，不識有王侯。信乎漁人樵子，不識有王侯。這江山與我度春秋。
三大音在白石切換下，其中散音松沉而曠遠，讓人起遠古之思；其泛音則如天籟，有一種清冷入仙之感。
按音主要在白石手指下，變得吟猱餘韻、細微悠長，時如人語，可以對話，時如人心之緒，縹緲多變。泛音象天，按音如人。
最終的散音則同大地，稱為天地人三籟。因此古琴一器具三籟，可以狀人情之思，也可以達天地宇宙之理。
但今夜，氣氛確實有點不同尋常。
就在這時，孔闕手持一柄特殊的寶盒，再度這樣闖入尼山聖境的觀川亭，口氣中帶着一種狂霸姿態。
“論古今有許多英雄，為卿為相，定伯匡王，成靈氣焰，四海漾榮光，至今都已成空，盡成空。繁華凋謝，竟與草茅微賤同。榮枯勝敗，顯晦興亡，時移勢改，落花隨水去也任流東。”
這番出自白石演奏琴譜裏面詩詞，代表孔闕並非一位不學無術之輩，同時白石琴聲停止，背對孔闕片刻后，這位泰山派掌門人，緩緩開口到：“衍聖公府之主，這一次前來，是為何事？”
抓住手上寶盒的孔闕，渾身上下白陽氣流暴漲：“你猜猜看，我意欲何為？”
沒有任何猶豫，白石直接回到：“談合作，謀天帝印，剷除駝山劍庄與蒙山十三寨。”
出乎意料答案，孔闕則嘿一笑，非常隨意坐在對面，而白石將準備好茶壺取出，一杯茶倒下時竟冒出一絲熱氣，代表他早就在等待孔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