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能不能讓老闆聽話
“束縛我們的不是這個世界？而是我們？”
林淵滿腦子全都是問號，他重複念了一遍這話，始終沒有從中得到什麼啟示，他試着去理解說：“是我們身體的極限嗎？身體的極限是可以不斷挑戰的對嗎？”
吳非搖了搖頭。
“那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林淵不解追問道。
“沒什麼意思，就是裝一下逼。”吳非逃避了回答這個問題，他不知道這該怎樣去告訴林淵，其實他說的意思真的很淺薄，戰勝自己就是戰勝一切。
“額。”林淵翻了個白眼，也不去執着那句話，他反而更想了解那個手機，“對了，非哥，你那手機竟然能接收到現實的信息，可是為什麼發不出去信息呢？”
“包含和不包含的問題項而已，簡單來說就是，老闆說的話你必須聽，而你說的話，老闆通常都不會聽。”
吳非非常簡易地總結出來解釋，聽得原本還糾結着的林淵不由地笑了笑。
原來，同是天涯輪論人，都是被老闆剝削的小員工呀。
林淵試探問道：“非哥，那你能讓老闆聽話一點嗎？”
“不能。”
吳非猛地吸上一口煙，他嘗試過無數次，但還是以失敗告終，他有多無奈誰知。
“我勸你最好別全身心擺在這手機上，都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他們再留戀也終歸會回歸到自己的生活里，思念終究會敗給時光，誰都不會例外。”
煙圈在吳非的臉上撲騰着，一滴眼淚滑落，他佯裝抽煙輕輕抹去。成年人的世界，根本就不配流淚。
林淵並未追着說什麼大道理，未經他人苦，又怎灌雞湯，雞湯不是萬能的，指不定還有毒。他捏緊了手機，也變得有些彷徨。
再愛的人，像個太遠，終歸還是有人會離去。
某一刻，他倒是希望小漁不要執着，能夠放手，早日去追尋自己的幸福。
可更多的時候，他無比地懷念。甚至自私地想要一直受到小漁的信息。
他知道，他知道吳非的意思。想必他也曾經有個一段很執着的感情吧。可是蘇曼妮？
林淵有點不懂了。成年人的感情都這般脆弱又堅強嗎？
“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吳非似乎看出了林淵的想法，他直接解釋，或許是壓抑了太久，再談及過往，他聲音有些哽咽。
“我們程式設計師沒日沒夜地碼數，哪有時間去談戀愛。”
林淵默默地低下頭，人家多優秀的人都沒談戀愛，他沒什麼能耐還不懂好好珍惜人家姑娘，造孽呀。
“我只是難過老闆再也不發信息追我修補bug了，連他都不追着我要源碼了，就真的沒人給我發信息了，我是不是真的死了？我也不知道。”
吳非哭了，第一次哭得這麼放縱，迎着風，槍聲還在耳邊不斷轟鳴。
毒圈竟然收縮到了K城，最後的戰役在這K城一觸而發。林淵放眼望去，蟄伏在K城的人很多，海邊還有一艘快艇在飛馳。
“我上頭可壞了，他家大侄子一大專生，還沒畢業呢？就往公司里塞，公司忙那會也沒咋滴，這疫情一來就大幅度裁員，我整個組全都給裁了，就剩他那大侄子，唉……誰也沒想到這疫情一來就是半年多，我這還要供房子，也沒啥存款……”
林淵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吳非，他也坦然地吐槽着自己那個上司，那個長得比他帥，說話比他甜，就是活沒他好的那個男人。
“這樣聽起來會顯得你慘點嗎？”吳非抹去眼角的淚水，笑了笑，“我老闆人很好的，就是啰嗦了點。別想那麼多，撿屍去吧，今天收穫不少。”
於是，兩人默默地去撿屍，林淵為了鍛煉身體也不坐車，就跟着吳非車子跑，吳非也不着急似乎在鼓勵他車子開得不算快，勉強和林淵保持距離。
這場戰鬥不算精彩，潛伏的狙擊手竟然就這麼被別人拿着衝鋒槍給橫掃了，戲劇性的是這個衝鋒槍槍手直接被榴彈給砸了。
“這坑坑窪窪的，好些功夫填埋不了呀。”
吳非最不喜這些動不動用榴彈炸，用燃燒瓶燒的，屍體扒拉起來也太難受。
“那些碎屍，怪可惜的。”
林淵也習慣了扒拉碎屍的操作，不過還是被噁心到，這模擬得過分真實，讓他難過地想起那些年的戰爭，那些戰士令人很敬佩，能為國捐軀也是一種至上的榮譽吧。
到回收點那會，隔壁老王一如既往地嘲弄着吳非早下班，沒出息，還暗諷着他這十八具屍體純粹是走得狗屎運。
“我真想揍他一頓。”吳非坐到駕駛位上點了一根煙，望着佝僂身子搬運屍體的上架的王主任，他朝着空氣揮了揮拳頭，噴上一口煙。
“我替你揍。”說著林淵便拉開車門要下車，但別吳非拽住了。
“回來，瞎鬧什麼？他也怪可憐的，一把年紀了還要被他家閨女嫌棄，這一天下來得上萬具屍體，回收工廠就那麼幾十人，他搬運得也不容易。”
吳非同情地看一眼王主任，嘆了一口氣，掐滅煙頭，丟掉。一腳踩在油門上。
“他也是個可憐人，他家閨女雖然成了富太太，但人家女婿也看不上他，一大家子都不待見他，他才鬧彆扭謀了這麼一個別人眼裏的好活，實際上的苦差。他啊，也倔，看不得別人臭臉。”
“所以你就任由他嫌棄呀。”王主任可憐是可憐，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這嘴巴，太賤。林淵搖搖頭，很不爽。
“有什麼關係，反正被罵罵又不會缺胳膊少腿，就由他了。當是日行一善。”
吳非看得通透，不說完全可憐他，偶爾也是挺嫉妒的，畢竟工資還是很高的，誰來了也得給他一個面子，偶爾想想，一天天那麼多人恭維你，不也很自豪嗎？
“我怎麼看你有些嫉妒呢。”
“還真是。”
吳非和第一次來變化很大，似乎是褪下了偽裝，這一刻善良的他更是是他原本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