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184章 你跟誰結婚都可以,唯路曼不可以【6000+】
辦公室裏面安靜得只余安娜的啜泣聲,凌晨希緊緊抱着她,把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雙臂用力地幾乎要把她整個身子都嵌進自己的懷裏。
心中好不容易結痂的疼痛幾乎破痂而出,這一瞬間,竟然比那過去的五年更難捱,可是失而復得,他又是何其有幸!
這種氣氛持續了很久,直到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寧靜,安娜渾身一顫,從他懷裏掙出攖。
凌晨希拿過紙巾盒:“擦一擦吧,哭得跟只小花貓一樣!”
安娜接過他遞來的紙巾胡亂地把鼻涕眼淚擦乾,待她把自己整理好,凌晨希才讓外面的人進來償。
來人是林生,他的身後跟着兩個黑衣保鏢押着一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林生走到二人面前沉聲道:“Boss,人查到了。”
話落,保鏢把那個中國男人按到他們的面前。
“是你發佈的新聞?”凌晨希眯着眼,眸中有道危險的光閃過。
男人幾乎連頭都不敢抬起來,他全身顫抖着:“是。”
下一瞬,他在凌晨希開口之前跪了下來:“凌總,求你放我一條生路,我的女兒被檢查出白血病,那個男人答應給我一筆錢給我女人治病我才冒險發佈消息,不然我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冒犯你啊,求求你了,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可是醫療費太昂貴了,我沒有其他籌錢的辦法了……”
“男人?長什麼樣?”凌晨希打斷他的話,眉心越擰越緊。
那人眼裏閃過一絲亮光:“對,照片和資料都是那個男人給我的,我不知道他長什麼樣,他來見我的時候帶着一副大墨鏡,但是那個男人身高應該不低於一米八,他把資料遞給我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的手背上有道刀疤。”
“你說什麼?”安娜震驚地看着他,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剛才說給你照片的那個人手背上有道疤,左手還是右手?”
那男人抬頭小心打量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左手。”
凌晨希感覺到懷裏的女人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他沉眉問安娜:“曼兒,你認識那個男人?”
安娜抱着腦袋搖了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讓他出去,我不想見到他。”
凌晨希眸光一沉,目光已經有了幾分篤定。
他看向地上的男人,毫不留情道:“阿生,讓他知道什麼是說了不該說的話的下場!要錢不要命的人,我見多了。”
地上的男人一下慘白了臉色,“凌總,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我並沒有想過這件事會造成這麼大的轟動,我只是需要那筆救命錢而已!”
“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次。”凌晨希的眉頭擰緊,這句話卻是對林生說得,林生神色一凜,連忙示意黑衣人把男人拖走。
辦公室門合上,空蕩蕩的辦公室壓抑着沉悶的氣息。
安娜臉色蒼白,整張臉猶如一張失了血的人偶一般,看得無端的瘮人。
凌晨希的臉色有些難看,在他的記憶中,安娜所認識的男人無非就那麼那麼幾個,可能讓這副的反應的人能有誰?
答案躍然而上,彷彿心有所觸般,他抬起安娜的頭,平視着她的眼睛:“他口中的那個男人是季煦對不對?”
安娜目光有些迷茫,她看他搖了搖頭:“不是,不是他。”
“曼兒,是不是季煦?”凌晨希用力地握着她的肩膀,眸中墨色翻湧。
安娜看着他苦澀一笑:“我都說了不是,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凌晨希眸光閃了閃,他壓下內心的憤怒,盡量平復着自己的聲音:“好,我相信你。”
安娜靜靜地倚在他的懷裏,悵然道:“凌晨希,我寧可相信你會傷害我,也不會相信他會傷害我,他向來只會救我於水深火熱之中。”
凌晨希脊背一僵,他抬起的手在空中頓了片刻,才輕輕地落在她的髮絲間。
這一刻,他的心中是苦澀的,可是他無從辯解。
安娜的身份爆光之後,公司的人看着她的目光就有些不太一樣,看見她都會熱情的打招呼,眼裏或嫉妒或羨慕亦或是驚嘆,安娜都一笑置之!
廣告部的人都說她瞞得太好了,她聳了聳肩,不打算解釋。
杜悅從茶水間裏走過來,拿胳膊肘捅了捅她,一邊喝着杯子裏的咖啡一邊問:“安娜,凌總早上在記者面前那些話說的都是真的?”
安娜本在發愣,聽見她的問話瞬間回過神來,她抿唇:“半真半假吧!”
在泰晤士河遇見是真,但是初遇是假,陽春麵是真,以陽春麵俘獲了她的心是假,但是有些事情真真假假誰又能說得清呢?
“本來這個場合下,半真半假就好了,早上那個頭條新聞我看了,寫得真是有夠難聽,你說你跟我們在這裏好生生上班幾個月了,那個造謠者竟然說你精神有問題,呸,也不懂得積點口德!這種口無遮攔的人,遲早要有報應的!”
安娜她不想探究這個話題,眸光閃了閃,“杜姐,我的辭職報告是不是直接交給你就好了?”
“你是總裁特聘的,入職或是辭職都不歸我管……”杜悅被咖啡嗆了一口,她捂嘴咳着瞪大眼睛看着她:“你剛才說什麼?你要辭職,為什麼?”
安娜朝她眨了眨眼,並不打算告訴她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早上你不是也聽說了,我是被騙進凌氏的,如今真相大白了,我就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也對,你現在就應該在家裏安心等着做你的凌家少奶奶,哪裏需要再工作了!”杜悅調侃着:“雖然,我覺得你放棄這份工作有些可惜,不過這也沒什麼,只要你願意,凌總怕是把一整個凌氏給你都願意。”
“何出此言?”安娜眉心擰緊。
“你沒看見凌總早上在記者面前看你的眼神,溫柔地能掐出水來,我來凌氏這麼多年了,還從來沒看見他這麼溫柔地笑過呢!本來就帥,這一笑起來簡直是帥得人神共憤啊,那一瞬間,我的小心臟啊,跳得就沒停下來過。”看安娜一副不信的神色,她又信誓旦旦地補充道:“我說真的啊,你是沒有見過他開會時候的那個樣子,好幾個小時下來,唇角紋絲不動,冷冰冰的一張臉簡直能把人冰凍三尺。”
杜悅說完還適時地抖了抖身子,安娜被她誇張的表情逗笑了,她打趣着:“那我是不是要讓他下次開會的時候和顏悅色一點?”
杜悅聞言,連忙擺了擺手:“別,這種福氣只有你消受得起,要是凌總在我面前這麼一笑,我估計我下一秒就得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一副“我說的都是真的”的表情,讓安娜着實有些無奈,她承認凌晨希確實有副好皮囊,但也不至於像她說的那麼誇張。
“我知道,杜姐是希望那個在你面前笑的人是林助理!”
杜悅險些一口咖啡噴出來,她手無足措地看着安娜:“你……你怎麼知道?”
“早上不是有人說我錙銖必較嗎?剛才被你調侃了這麼久,怎麼說我也得扳回一局吧!”她聳了聳肩膀,無視杜悅風中凌亂的表情,把打印出來的出來的辭職報告整理好,“我去走流程了!”
總裁辦公室,凌晨希挑眉看着她手上的辭職報告:“如果是因為早上的事情,沒有離職的必要!”
安娜在他面前坐下,秋後算賬道:“我記得你在記者面前說,你是把我騙進來的,是不是該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凌晨希輕輕咳了聲,耳根子難得地有抹微紅:“來找我算賬?我可一點都後悔把你騙進凌氏。”
“所以你是跟琬兒串通好的?凌晨希,你真行,能利用的你一絲都不放過!”
“我也算是成人之美,不是嗎?”凌晨希合起了鋼筆蓋子,靠着椅背不以為然。
安娜嘆了口氣:“可惜琬兒費了這麼大的心思,人家陸雁南還是一樣的高冷,說實話,我一點都不喜歡他,真是物以類聚,這陸雁南看起來比你更難搞!”
“我很難搞定?”凌晨希不樂意了,他把身子探向她,揶揄着:“老婆,現在只要你一聲令下,為夫絕對無條件服從。”
安娜無語了,把離職報告按到他面前:“趕緊簽字!”
***
深夜,凌家書房內,凌坤正瀏覽着凌晨希讓人提交過來的利潤表,他的嘴邊浮現一絲欣慰的笑意。
此時,手下阿源着急地從外走進,把一份資料遞給他。
凌坤遞過來的資料翻了下,頓時臉色大變。
他目光凌厲地掃向阿源:“這些資料是誰寄過來的?”
“老爺,是匿名,寄這些資料的人很小心,一些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阿源恭敬道。
凌坤沉眸思索了片刻,把資料砸在桌子上,“馬上讓少爺回來!”
“可是這麼晚了……”阿源猶豫着,畢竟從城郊到凌家一個東一個西,開車要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當年路曼的那件事情發生之後,凌晨希就搬出了凌家,跟凌父的關係本來就很微妙。
“他翅膀硬了,你翅膀也硬了嗎?”凌坤呵斥道。
阿源面色一僵,連忙聯繫了凌晨希。
城郊別墅內,安娜和凌晨希一起陪着小寶做填圖遊戲,一室的歡聲笑語。
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本來歡快的氣氛,凌晨希起身接起電話不過片刻,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媽咪,爹地怎麼了?”小寶抬起頭,好奇道。
“沒事!”安娜摸了摸小寶的腦袋,“小寶繼續,媽咪去看下。”
“哦!”小寶對於大人的生活並不感興趣,於是垂下頭繼續忙自己的事情了。
安娜起身走向凌晨希,看着他一臉的凝色疑惑道:“誰的電話?”
凌晨拿過西裝外套迅速套上:“曼兒,我回凌家一趟。”
她看了一眼時間,擰眉道:“這麼晚?晚上還回來嗎?”
凌晨希揉了揉她的頭,又看了眼自娛自樂的小寶:“我很快回來,困了你們先睡!”
凌晨希回到凌家的時候,還是一片燈火通明,林瑤正打算上樓睡覺,看見凌晨希的時候詫異地頓住了腳步。
“小希,這麼晚你怎麼回來了,吃飯了沒,媽給你做點?”
“媽,我吃過了,爸呢?”凌晨希鎖着眉頭。
林瑤臉色一陣訝異:“在書房呢!公司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媽,我去找爸談一些事情,您先睡!”凌晨希摟了摟母親的肩膀,溫聲道。
林瑤秀眉不安地蜷起:“是不是因為曼曼的事情?”
“您都知道了?”
林瑤臉色有些僵硬:“媽跟你一起進去!”
“媽,您先上樓!”凌晨希的聲音很輕,卻帶着毋庸置疑的篤定。
林瑤看着他走向書房的背影,沒有跟過去,卻也沒有聽他的話乖乖上樓。她倒了一杯水,坐在沙發上了嘆了口氣,該來的總算要來了。
書房內,父子倆的氣氛劍拔弩張。
“A市的名媛千金那麼多,你跟誰結婚都可以,唯獨路曼不可以!”凌坤厲聲道:“你要是其他人不喜歡,那喬意之呢?你當年不是為了她要死要活,現在爸同意你們倆的事情了,還有我聽說,她還給你生了一個女兒,既然是我們凌家的血脈,豈有流落在外的道理?”
“爸,些話你聽誰說的,我早就聲明過我只有小寶一個孩子。”凌晨希的眉心擰緊,語氣有些壓抑:“而且,我只會跟曼兒結婚。”
“還嫌今天那些事情鬧得還不夠大嗎,凌家在A市是什麼地位?未來的女主人怎麼可以是一個殺過人還得過精神病的女人,這要傳出去成何體統!”
凌晨希冷笑一聲:“爸爸,你忘了嗎,曼兒會變成那樣難道不是拜凌家所賜?”
他話落,凌坤的眸光不經意地閃了閃,他板直了身體:“我承認,當年是凌家對不起她,可當年的事情若是路曼沒有出來承擔後果,你以為喬家會就此善罷甘休?喬家雖然不如鼎盛之勢,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道理難道你還不懂?喬振聲更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當年那樣的結果對路曼來說是最好的!”
凌晨希沉沉地吸了一口氣,看着自己的父親輕嗤道:“爸,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你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救出曼兒呢,別以為我不知道警局裏的那個女警察被你買通了,你明明知道她精神狀態不穩定,還讓人故意刺激她,你是真打算讓她在精神病院待一輩子是不是?”
“你胡說八道什麼?”凌坤放在腿上的手無意識地蜷了蜷。
“爸,凌家的監控視頻不是誰想調就能調走的,除了我,唯一能動它的只有您!”凌晨希看着他篤定道:“青玄的電腦並沒有被人動過,所以當年的視頻不是從我手中流露出去。”
凌坤臉色一變,他頭猛地抬起,盯着凌晨希沉沉道:“凌晨希,你是在懷疑你的父親嗎?”
凌晨希扯着唇苦笑了一聲:“我只能說你做得真高明,爸,我現在不是跟你爭當年的事情誰對誰錯,反正婚訊我已經公佈出去了,這次無論你怎麼反對都阻止不了我!”
“我說不行就不行!”凌坤拍案而起,臉上盛怒。
凌晨希往前邁了一步,迎向自己父親盛怒的臉龐冷笑了一聲:“爸,這麼多年來你心裏到底在害怕什麼?是不是真如杜老師所說,曼兒父母的死跟您有關係?”
凌坤聞言,額上青筋暴起:“我說過那只是一場意外!”
“既然只是意外,那你為什麼反對我跟曼兒在一起,爸,你到底在心虛什麼?”凌晨希逼近他,沉痛道:“請您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凌晨希,誰允許你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的!我說了是意外就是意外!”凌坤的眼底有些慌亂。
凌晨希的目光卻落到書桌上的一疊資料上,頓時雙目緊縮:“這是什麼?”
凌坤要去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把那一疊厚厚的資料搶過去。
他迅速地把資料資料翻完,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爸,這上面說的都是真的?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凌坤的臉色有些頹敗,他無力地跌入椅背:“我當年只是想擴大凌氏的市場份額,把新研製的葯妝推入市場,那料到東旭會因此和我起了爭執……”
“你說的葯妝是不是當年凌氏緊急回收的那一批殘次品?爸,我竟然不知道真相是這樣,您到底對路叔叔做了什麼?”凌晨希咬着牙,捏着那一疊A4紙的手指骨節青白。
“晨希,那真的只是一場意外,算爸爸求你了,你不能跟曼曼在一起,你自己想想今天的事,一旦你們在一起,這些事情就會被爆出,凌氏就會陷入誠信危機,你忘了五年前的那一場毒藥妝風波嗎?”凌坤喃喃着。
“五年前?”凌晨希的瞳孔危險的眯起:“爸,這些資料是誰寄來的?”
凌坤搖了搖頭,雙唇囁嚅着:“我也不知道。”
“爸,這些事讓我來處理,我不會讓人挖出當年這些事情。”他把資料放回書桌上,轉身打算離去。
“晨希,你覺得若是路曼知道這些事情,還會願意跟你結婚嗎?”凌坤看着凌晨希的背影,冷聲道。
凌晨希的腳步一僵,臉上浮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您都說了,這只是一場意外,況且我和她還有子安不是嗎?”
他的聲音如喟如嘆,垂在身側的手蜷緊,就好像是自己在安慰自己一般。
他和安娜如今的信任薄如蟬翼,若是再讓她發現當年的事情……
凌晨希的心一痛,卻是堅定道:“爸,若是你敢再傷害她,我不會像當年一樣屈服了!”
凌晨希離開后,凌家書房內一片靜謐無聲。
良久,凌坤拿起話筒,撥通了一個電話:“按我剛才說的做!”
---題外話---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