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與眾不同的雙胞胎
()(六)與眾不同的雙胞胎
比起先前,整個內院呼啦啦好像就空了。是了,原本燈火通明,侍衛森嚴的院子如今黑漆漆的就幾點火光,人呢?都消失了?
“喂,你,愣着幹嘛!還不跟上!”邊上有個小個子跑了一半看到了我倒站住了,我一看,認識,小饅頭男!
“怎麼了這都?”
“呃?”現在,他也認出我了,見鬼,這丫好像看到我就只有一個表情,鄙視,“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匈奴進犯四平關,大將軍都已經點了兵了。”
“啥?”我站在那裏,開始估算我洗澡的時間,一個冷顫上來,哎喲,這個澡我是真的洗了很久很久了!
“大軍要開拔了,所有的兵士都點了卯,你個臭小子難不成在夢遊?”
我忽略別的,剛聽到了五個字,所有的兵士,就拔腿跑了起來,跑了兩步又跑了回來,“那新來的士兵呢,該往哪兒去?”
他憤怒地給了我一個白晃晃的衛生眼球,“這裏的兵都是將軍的貼身侍衛!自然是跟着將軍了!”
“那將軍呢?”
“將軍帶兵去了四平關了!”
我吸氣吐氣吸氣吐氣,還是跳了起來,啊——我的天那,那個王大烏龜大王八把我的弟弟帶前線去了!
“喂,你往哪裏跑?”
“找將軍啊!”
“將軍帶兵都走了快半個時辰了!”
“那我們怎麼還在這裏?”
邊上有個聲音插了進來,“將軍先鋒先行,大軍隨後。”
剛才還耀武揚威的小饅頭慌忙行禮,“軍師大人!”
我卻根本就沒辦法停止跺腳,“這不合邏輯啊,他是大將軍,怎麼打先鋒?”還稍帶上我可憐的傻弟弟!
伍懷遠笑了,“將軍作戰勇猛,一向自做先鋒,久了你便知曉。”
知曉個屁!我本來就沒有要在王大烏龜的軍營里久待的打算,對他的什麼事知不知曉根本沒有興趣。問題是他打他的仗,不要性命不怕死也就罷了,幹嘛非得拽着我的弟弟!(呃,好像你的弟弟是他的貼身侍衛!)還有還有,要是我的弟弟有個好歹,我怎麼去跟我的老媽交待!
身邊有人輕輕拍了拍我的肩頭,這人也就只有一個表情,溫吞吞欠揍的笑臉!“葉金寶,稍安勿躁!”
這馬車走的真好比龜爬,嘰哩咕嚕都走了有兩三個時辰了,連個涼州縣城都還沒出。我看看坐在對面閉目養神的伍懷遠,不行了,我憋不下去了。
“伍大人,這是行軍嘛,照這個速度,我們何時才能到四平關!”
伍懷遠睜開了眼來,“金寶,你已是問了我四遍了。”
我鄙視他,“可依舊走的這麼慢!”
“這是大軍,軍資糧餉都在這裏,不比先鋒精兵,鐵騎快馬。”
我的心又重了三斤,我家豬頭那麼胖,騎着快馬緊趕慢趕的,還不把身上多年積攢下來的那些膘都給顛下來!
伍懷遠可能是想安慰我,“四平關前後都是山,地形獨特,山路崎嶇,易守難攻。”
“是的,四平關離開我們住的金庄鄉才五十里。”四平關我知道,是個大鎮,逢年過節,我老媽都是會帶着我們去四平關採購,去一次都要走大半天的山路。
“哦?”他看我,“你是金庄鄉人?”
“不,我們是三年前從凌西的落鳶鎮搬過來的。”我嘆氣,“那個時候吳梁造反,老媽就說凌西不太平,現在倒好,這戰事彷彿跟上了我們。”
伍懷遠做恍然狀捋了捋山羊鬍,“金寶,四平關守將吳寒雲身手不凡,守軍有七千人,加上大將軍帶去的三千騎兵,我料,四平關能堅守,少則十天,多則一月不會有事。”
那就是一萬!還好還好,不算少了,我心稍安。“匈奴兵呢,他們有多少?”
他看了我一眼,“前鋒五萬!”
我直跳地跳了起來,咚,頭撞倒了車頂,哎喲!疼得我直哆嗦!五萬對一萬,這王大烏龜難道腦子進水了?連夜帶了個三千騎兵跟趕着投胎似的衝過去,活膩味了?!
“我們,大軍有多少?我們,何時才能到四平關?”
“大軍兩萬,今晚定能到達。將軍業已發信往帝都,調青冀兩郡的援兵前來,預計不日即到。葉金寶,不必着急,將軍的兵馬英勇善戰,戰無不勝的!”
戰無不勝?!我就親眼見過他被打得屁滾尿流!可見得傳奇故事都是別有用心的人瞎編的。我控制住眼白上翻,先想我的弟弟要緊,“可我弟弟是新兵,才當了半個月的兵。”
“你弟弟有大將軍照應,無礙事。”
“問題是你家大將軍自己都無人照應!更何況我們家又不是他的什麼親戚,憑什麼他就獨獨照應我弟弟!”
伍懷遠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又閉上了。我也知道他是想安慰我來着,但此時此刻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了,只有等到了四平關再見機行事。我的弟弟沒事便好,若是有個什麼,我跟那王大混蛋沒完!
馬車裏靜了一會兒,伍懷遠又開了腔,這次卻轉了話題,“初見時,我並未看出你們是一母同胞。你兄弟二人不盡相像。”
“我們不僅僅是一母同胞,我們是雙胞胎,我比豬早出來一刻鐘罷了。所以,他有什麼事,我都能感受到。”我現在的感受就很不美好!
“哦?雙胞胎?”他搖頭,持不信狀。
“是真的!我老媽說,我們雖然是雙胞胎,但不是一個種子分裂的,而是兩個種子共用一個蛋。所以長的不似別的雙胞胎,並不那麼相像。”看着伍老頭雲山霧罩的眼神,我只好繼續解釋,“這麼,就是老爸有無數多個種子,他們一起比賽,看誰先跑到我老媽這裏。結果呢,有兩個種子在一剎那間同時到達,同時勝出,一個變成了我,一個變成了我弟弟。懂了!”
伍老頭本來捋着的山羊鬍的手現在變成了揪。看出了他內心的掙扎,我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沒事沒事,當年老媽跟我們解釋的時候,我也是苦思冥想了三日都沒想明白。”
“那如今你想明白了?”
“沒明白!”我如實回答,“但我記住了!”
大軍又行進了幾個時辰,我迷迷糊糊地打着盹兒,忽然被一聲高叫驚醒,“報,軍師,前方急報!”
軍師已經坐直了,我趕緊過去把車簾拉開,天色已是蒙蒙亮了。那個士兵遞過來一捲紙,我接過了交給伍懷遠,他打開了看,看完了卻一皺眉,“葉金寶,四平關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