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白巾起義
我從海陵縣運糧回來的這幾天，似乎頗為平靜安寧，極東關再也不見了鯨鯊海盜，南望縣的快馬再也沒有神出鬼沒的在極東關遊盪，所謂的馬賊也沒有了風聲，當我以為我們可以休養生息，好好的發展生產農業的時候，一個消息如晴天霹靂炸開在了極東關火月營地。
白巾軍起義了，已經佔領了東海郡西部的灰函郡，起陽縣。
帶這個消息回來的是一名火月軍士，他從南望縣置辦日用品聽說，白巾軍乃天降神兵，五月十一號的臨晨，十萬神兵鬼使神差的出現在了起陽縣的鎮東大營，將鎮東大營的五千軍士殺了個屁滾尿流，最後血流成了河，軍士四處逃生潰不成軍。
聽到白巾軍有十萬，我也真是大吃一驚呢，其他的隊尉，包括營總旗在內，無不震驚，趕緊的反駁道：“不可能突然出現十萬，哪裏來的這麼多軍隊。”
然而我仔細想了想，卻是很有可能，假如武須郡的災民被裹挾，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全部加在一起，要想湊個十萬的數量不是什麼難事，反正又不是要人人都拿起武器硬拼，只要站在那裏湊人數，那時候正是晚上，月黑風高，假如一個人拿着一個火把，人山人海的火種匯聚在一起，怕是漫山遍野的紅光矗立在了蒼穹夜空之下，突然之間的出現這麼多的火把，最前面的人都拿着刀槍殺到，雖然有火把的照亮還是看不多遠，這麼多的敵人來襲豈能不讓人傻眼呢。
五千名還在夢鄉的軍士大部分手無寸鐵，還不被幾乎都沒有經過什麼訓練的平民軍殺個片甲不留，只怕就是一萬兩萬也是這樣的結局，那位白巾軍的統帥想必是個精通兵法，擅長打仗的人物，不可小覷，不容忽視。
“他們說真的有，傳出消息的是鎮東大營的士兵，他只看到營外整個三里方圓的空地上，以及山坡山崗上都是火把，數不清的火把，震耳欲聾的吼叫聲，不是兩萬三萬人能夠做到的涓涓細流，而是貨真價實的十萬之巨眾。”那位自以為很聰明得意的士兵火鋪辯解道。
“他們為什麼要襲擊鎮東大營？他們是誰的軍隊？”火星總旗禁不住問了兩個在座的都想問的問題。
“他們只怕不是什麼軍隊，都是這次百年難遇的大洪水的災民。”我插嘴道。
“是的，他們都是災民，大部分是平民百姓和奴隸。”火鋪補充說明道，很是奇怪的看了一眼，那眼珠很是慧黠。
“造反了，他們反了。”火星總旗興奮的道。
火鋪認為還是不要說話的好，只要沉默認同就行，因為，總旗的臉色看起來很是激動，他有點怕總旗的暴怒。
“你在南望縣還聽到什麼。”火星總旗急切的問道，這次他是真的喜出望外，有點不能自持了，不然他不會亂了分寸。
“他們之所以被稱為白巾軍，乃是額頭上都扎着白色的巾布，他們，每個人額頭上扎着白巾，為了祭奠一位大善人大豪傑，他死了......”火鋪急躁的說道，來不及說莫名的死的。
“大善人，大豪傑，他是誰？”火百莫打斷問道。
“他的名字叫原什客，是一位慷慨解囊出手大方的大善人，為人講義氣，厚道溫良，武須郡不知道多少的平民百姓受過他的恩惠，在武須郡提起大善人原什客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次不知道什麼原因，原什客莫名其妙的被鎮東大營的將軍勞江給宰了，他們就是為了原什客復仇才組成白巾軍攻擊鎮東大營。”火鋪將他聽到的一字不露的說將出來，倒沒有添油加醋，說的完全是事實。
火星陷入思索回憶當中，眼睛自然的閉上，等到睜開來，他說：“這位原什客我曾經在王都的時候聽說過這麼一個人，也是我在王都的一位曾經的好友在武須郡遊歷的時候突遭蒙難，在他府上居住過幾日，最後，那位大善人還贈給他路資，確實是有這一位慷慨解囊的善人，平民百姓們為了給這位大善人報仇竟然攻下了有五千守軍駐紮的鎮東大營，實在是不可思議啊，他竟然有那麼大的號召力，可以讓他們不顧及生死。”
我也覺得有點難以置信，在以往的談話中，得知東海郡的軍隊沒什麼實力，但還不至於對抗不了扛鋤頭扁擔的平民百姓，這仗敗得真令人費解，我真想派人去那裏看看具體的情況，環顧四周，可惜沒人能夠勝此重任，因為都是對這裏不熟悉的火月人。
“他們接下來怎麼辦，他們這是造反，東海郡不會容忍他們劫殺了鎮東大營，王都不會坐視不管他們的肆意妄為，在王都鐵血龍騎軍的鐵騎之下，十萬烏合之眾根本不夠屠殺。”火星竟然為他們深深的擔憂了起來。
“事情沒這麼簡單，現在最要緊的是白巾軍下一步會怎麼樣，他們現在攻佔了起陽縣，如果往東進，下一步就是善縣，估計善縣那幾百號人要麼趁早逃離，要麼就是命喪刀下，支撐不了多久。”瘦拖這次說了幾句話讓我覺得很好聽的話，也終於體現了他曾經作為火月營智囊的作用。
我笑着道：“如果白巾軍往東挺進，要是我猜的不錯，善縣已經在白巾軍手裏。”
我的話就像在平靜無波的水面投下一顆石頭，激起無數圈的漣漪，一個個的都看着我成竹在胸的樣子，不好質疑，怕我說的真是真相，不好發問，顯得自己低了一級，越發愚蠢。
“善縣離起陽縣多遠的距離，起陽縣到南望縣，到極東關多遠的距離？”我不冷不熱的問道。
我這問題一問出來，頓時，在座的人都明白了，起陽縣與善縣挨着，縣城也不過幾十里，而起陽縣到極東關有將近三百里的路程，這人要是從起陽縣逃到這裏，把消息放出來，怕是有些時日了，這幾天的日子裏，白巾軍要是打下善縣還不是輕而易舉，關鍵在於走的是哪條線。
魔月說道：“起陽縣到善縣不過三十里，到極東關差不多三百里。”
“派人去東海郡打聽打聽吧。”我建議道。
火星立刻將命令發了下去，會議依然繼續，火星問起我：“這次災民造反，火靈你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總旗，這你可就為難我了，我真看不出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好壞各有，利用好便是好，不能利用好，順着它的壞那便是壞了。”這十幾萬造反的人民，我哪裏能夠琢磨透了，我還是不胡言亂語的好，免得丟人現眼不說，還降低了自身的智慧。
“這樣，那你說它的好和壞。”火星追問道。
我有點摸不準火星什麼意思，他不可能不知道這其中的好與壞，他還沒愚蠢到那個地步，就是在座的隊尉，都或多或少的明白，為何要我出頭呢。
“說說。”火星催促道，見我遲疑着。
“亂世出英雄，渾水可摸魚，這是好，”我說道，“亂世也出狗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便是壞。”
“就這麼簡單。”火星有點不樂，我這麼簡短的說，明顯的沒有達到他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