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買車

沿着公園內的小路漫步，李虎享受着城裏人的舒適生活。

噠噠噠。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李虎好奇的回頭看去。

一個妙曼的身影從後方跑過來，近了一瞧，那是個年輕的女孩，一身幹練的運動裝束，頭戴着棒球帽。一把飄逸的馬尾從帽子後面伸出來，隨着她的步伐兒搖曳着。

由於路燈和天色的關係，再加上女孩帶着棒球帽，李虎看不清她的五官。但從身材上來判斷，她的姿色絲毫不比王倩妮、雲舒玉等差。

“這麼晚了還跑步？”李虎心裏覺得奇怪，“城會玩。”

接下來的半小時裏，女孩兩次超過李虎，看來是個運動能手。李虎心裏想：“她會跑多久呢？”

可產生這個想法之後的二十幾分鐘，他都沒有再看到女孩，於是以為人家運動結束，回家了。

公園裏並非處處都是路燈，也有陰暗的角落。李虎溜達到一處的時候，忽然看到前方角落裏，一簇萬年青異常激烈的搖晃着。

那裏有一條石子小路，通往公廁，公廁兩旁都是及腰高的萬年青。

“唔，救命！”

那萬年青叢中，隱隱傳來女孩的呼救聲。只是這聲音很短促，似乎女孩的咽喉被掐住，並且馬上被捂住嘴巴了。

李虎不由自主想到剛才夜跑的女孩，神經立刻緊繃起來。他疾步走向萬年青，並大吼一聲：“什麼人！”

一道身影從萬年青叢中站起來，是一個光頭男子。他轉過身，惡狠狠盯着李虎：“兄弟，別自找沒趣，該幹嘛幹嘛去！”

“你在做什麼？”李虎聲音更厲，並且繼續向他靠近。

光頭蹭地跳出來，手裏還拿着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他個頭很高，也很魁梧，身上散發著酒氣。在他離開萬年青的同時，一個女孩子哭兮兮的坐起來，雖然光線很暗，但李虎還是一眼認出，這就是剛才夜跑的女孩。

只不過現在女孩棒球帽不見了，上衣也被扯得都是口子。她一邊哭一邊捂着身體，手在地上摸索，尋找手機準備報警。

“找死是吧？鄉巴佬！”光頭凶道，他一邊轉動匕首，一邊朝李虎撲過來。

他低吼一聲，飛速衝到李虎跟前，匕首狠狠扎向其小腹。從他的動作來判斷，這人是個慣會打架鬥毆的痞子。動的時候，身上都帶着一股風。

在他衝來的瞬間，李虎一側身，躲開匕首，同時大手一探，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鐵鉗一樣的手掌用力一攥，那人便嗷一聲慘叫，匕首掉落在地。

李虎還不罷休，膝蓋猛頂，砰一聲擊中他的腹部，那人再慘叫，抱着肚子倒在地上了。

這時候李虎才察覺，自己的體能比之前又增強了不少，能輕鬆制服這流氓就是個佐證。

“你沒事吧？”李虎走向那女孩。

“別過來！”女孩還處於驚嚇狀態，現在的她對一切雄性物體都感覺害怕，雖然她心裏清楚李虎是個好人。同時，她還在邊哭邊摸索手機。

李虎想了想，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女孩：“用我的報警吧，這混蛋必須得接受法律的制裁。”

女孩臉上掛着淚珠，感激的點點頭，撥出110，幾分鐘功夫就有警車衝進來，將那光頭帶走。

“兩位也請跟我們去一趟派出所，做個筆錄。”警察對李虎和女孩說。

兩人點點頭，而女孩也不知什麼時候找回了自己的手機。

李虎第一次知道做筆錄原來是這麼麻煩的事，等他從派出所出來，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了。他沒能再看見女孩，大約是被家裏人接走了。

這一夜亂七八糟，好在補充能量之後，李虎的精神狀態不錯，他看了一夜電視。第二天一早，跟雲舒玉打個招呼之後，就和王倩妮一道坐班車回家了。

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後院去看家裏養的土雞。這些雞生命力旺盛，活潑健康，甚至還有一隻母雞常年在後院的櫻桃樹樹杈上坐窩生蛋。

土雞翅膀有力，身輕靈活，是可以做短暫低空飛行的，這一點是肉食雞比不上的。

“虎子，你幹嘛呢？一夜不回來，回來就瞅着雞發獃。”劉翠芬看到兒子獃獃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媽，你說咱家養土雞，最多能養多少只？”李虎問。

劉翠芬一愣：“你啥時候開始關心這個了？普通人家養個十幾隻就算是多了，像咱家這種，是因為後院這幾棵樹，還有菜園子連着院子，所以能養三十來只，已經不錯啦。”

“它們都吃啥？”李虎瞅着家裏也沒有雞食盆之類的東西，甚至連個水盆都沒有。

“啊唷我的兒，虧你還是莊戶出身，這些年讀書都讀傻啦。”劉翠芬笑了，用手指着院子，“你看看滿地給刨的，地上有啥它吃啥，蟲兒啊，菜葉子啊、草籽啊什麼的。你今天咋回事，老問這些個，還不去鑽研你的書本本。”

“嘿。鑽研啥書本，您不是說我讀書都讀傻了嘛。那好，不問了。”李虎撓了撓後腦勺，媽就這麼寵兒子，從小到大，連鋤頭把子都不願意他多摸一下。

回到屋裏，李虎開始琢磨：“這些土雞不知道成色如何，得讓雲姐來看看才是。”

想到這裏，李虎馬不停蹄，推出摩托要再進城。可摩托任他如何柔躪，都打不着火。

李根柱扛着鋤頭從外面進來，看到這一幕，笑了：“兒子，這摩托年紀可比你還大呢，能撐到現在，由老子傳給兒子已經不錯啦。”

劉翠芬摘了一把芹菜，從後面出來，看李虎推着摩托，不滿地說：“又要出去？你這一天天的，連頓安生飯都不能陪爹媽吃一頓。”

“媽，我這不是為咱家賺錢呢么。不過這惱人的鐵驢子，也是該換了。”這一刻，李虎心裏冒出一個買車的念頭。

改革開放這麼多年，農村人的日子越來越好了，村裡漸漸也有車了，好幾戶人家幾年前就買了麵包車跑生意。以前李虎讀書，沒怎麼在意這些，現在自己也做起生意，才意識到有車的方便性。

比如昨晚，如果有車怎麼也不用麻煩雲舒玉幫自己開個房間了。可要這麼說，昨晚那女孩就得遭殃了。

正思量着，電話進來了，李虎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猶猶豫豫地接通，那邊是個女孩子：“喂，請問是昨晚人民公園的那位先生嘛？”

一聽這個，李虎心沒來由兔兔跳起來：“啊，我是。你是……”

“昨晚謝謝你了，我用你電話報了警，順便打自己的電話找到手機，正好就留下了聯繫方式。我叫葉霓裳，以後會報答你的。”女孩子的聲音聽起來還挺低落，大概昨晚的陰影還在。

“不用……”李虎一緊張，話都不會說了。

“你現在方便嗎？我中午想請你吃頓飯。”葉霓裳說。

她的聲音真好聽，李虎臉更紅了，嘴上也更笨，心裏卻浮想聯翩起來。

“我、我現在在家裏，要好幾個小時呢。”他老老實實地回答。

“哦，這樣啊。”葉霓裳有些失望，“我現在上班，明天一早就要出遠差，恐怕短時間內都不能在清寧城。”

“沒事，以後再說吧。再說了，真的只是舉手之勞，你不必客氣的。”李虎也有點失落。

李根柱和劉翠芬好奇的看著兒子，臉紅結巴的，第一次呢。他倆偷摸交換個眼神，是不是兒子談對象啦？

女孩又說了幾句禮節性的感謝之語就掛了電話，李虎則怔怔的呆了半天，忽然就做了個決定：“買車！”

帶上卡，也沒跟爹媽說一聲，步行去路口趕了城鄉公交，直奔縣城北的大眾4s店。

這是李虎第一次站在4s店門口，有點手足無措的感覺。雖然大學的時候為了修學分，把駕照給考了，但一直以來由於各種原因，對車都沒有什麼概念。現在猛不丁決定買車，倒像是劉姥姥初進大觀園，麻爪了。

4s店裏有兩個女孩子，穿着職業套裝，正以一種十分優美的姿勢站在車旁，還有一個看起來像領導的年輕人坐在桌后，三個人談笑着。

其中一個年輕女孩看到李虎，就打算出迎打招呼，卻被另一個年長一些的女孩拉住：“曉霞別去，你剛來一個月，還沒學會看人呢。”

“可是他在那裏站蠻久了。”叫曉霞的女孩猶豫着說。

“我們這行跟別人不一樣，你得學會看人。像那種穿着體面的，最好再背個包的，多半都是有需要來買車的。你看這個，穿的土裏土氣，一副民工樣，你覺得他買得起咱這裏的車嗎？最基本款的桑塔納他都買不起。”另一個女孩道，“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只是浪費你時間而已。”

“對咯，除了了解咱們銷售的汽車型號性能之外，銷售員還得懂得營銷心裏。曉霞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心軟，這是營銷大忌。”那男的也跟着說道。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對曉霞進行了一番苦心教導。而這個時候，李虎已經從外頭把整個店裏的車型都看了一遍，最後目光定格在一輛黑色帥氣的大眾車上。

那是一輛黑色朗逸，流線型的車身，看起來非常舒適。李虎想像着自己開着車去和女孩吃飯的場景，心情激動了，他決定進去看看。

在進門之前，李虎還沒覺得有什麼，一進來之後，就有幾道芒刺般的目光盯向他，讓他感覺自己像是做賊的進了警察局。

“這位先生，您有什麼需要？”曉霞還是禮貌性的迎上來，另外兩人根本動都沒動一下。

“哦，我想看看車子。”李虎回答。

他暗中看了一眼這個女孩子，中規中矩的穿着，皮膚白皙，柳葉眉，挺翹的鼻樑，櫻桃小嘴，是個標準的美女。再加上溫婉和善的笑容，很容易就給人一種親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