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慎王的後代
“那看來殿下知道的還不多,我還是有談判籌碼的?”三當家勾唇一笑。
夜流懷對着他的眸子冷冷一嗤,大手從桌上書本下取出一封信,向三當家示了示,“這是朱大人生前留下的一封信。朱大人死後一直有親信暗中保護着。
本王來了之後,那親信才冒死交到本王手上。
信中記載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你知道朱大人為何而死嗎?就是因為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
說到這裏,夜流懷下意識地停頓了一下,腦海中浮現着朱大人的身影。
誰能想到,一個在雲水縣張牙舞爪,恃強凌弱,還曾經不把他夜流懷放在眼裏的一個奸臣,竟然在心底最尊敬的還是他。
兜兜轉轉到最後,朱大人竟然要親信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將信交到他的手裏。
更沒想到的是,這個朱大人看着不靠譜,卻也是查案的好手,竟然真就把整個案子徹查乾淨了。
看來,之前所謂的張牙舞爪和恃強凌弱不過是因為礙於趙氏和慕容氏兩族的勢力,不得不詳裝出來,目的也是為了求一條生路罷了。
只是最終因為,宮宴上,賽馬場上一番驚心動魄之後,秦朝露為了保全夜流懷,說出雲水縣一案,導致皇上也參與進來。
皇上的施壓讓朱大人左右為難,不得不硬着頭皮徹查下去,才最終有了這樣的結果。
之後,胡大人頂替了朱大人的位置。
夜流懷看着手裏的信,想像着朱大人生前的樣子,久久沒能把他那張牙舞爪無惡不作的模樣,跟破案入神精明能幹聯繫在一起,總覺得不搭的很,但事實卻是如此。
回過神來,夜流懷抬眸看向三當家,情緒有些不好,“如果你不想說,就不必說了。來人,送客!”
軍營外,士兵聽命上前,“請吧。”
三當家臉色一白,他以為這是夜流懷逼他說出真相而用的急招,眼下看來卻是真的,他當真一點都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掌握了什麼。
但相反,他卻非他不可了,畢竟一旦從這軍營走出去,他就等同於暴露了行蹤。
沒了夜流懷的庇佑,他就得獨自跟恭王派來的高手單打獨鬥了。
等等!這難道不也在夜流懷的算計之內嗎,夜流懷是知道他已經孤注一擲了,所以才不怕他跑的吧?
想明白這些后,三當家臉色鐵青,“你!”
夜流懷雙手一攤,嘴角微揚。
三當家毫無辦法,只能一一道來。
“據傳,恭王是麗妃趙氏和反王慎王所生。所以,慎王覆滅后,未沒剿滅的府兵全都喬庄成普通人留在民間,時刻準備着助恭王一臂之力。”
“嗯。”夜流懷點頭,這點,朱大人的信里也有提及。
三當家看了他一眼,聽他一嗯便知道這件事他應該也已經知道了,哎,忍不住嘆氣,這麼看來,他好像真的沒什麼東西可以威脅得了他了。
“恭王的事,你是如何得知?”夜流懷覷向三當家。
朱大人知道此事是暗中調查過,那麼這個人呢?也暗中調查過?
他這段消失匿跡的時間都是調查這樁事去了?
三當家抬眸呵笑,臉上辨不清是什麼情緒,“實不相瞞,在下就是當年慎王府兵後代。山上那些兄弟,也有不少都是當年府兵留下的後代,當然也有江湖中,后加入的。”
所以,他知道這件事,不足為奇。
夜流懷雙手支着腦袋,冷聲一笑,“如果你沒誠意的話,本王不問便是。來人,送客!”
三當家面色一白,放棄狡辯,妥協道,“你可聽說過慎王當年有個小世子。在慎王兵敗后,那個小世子被大軍捅死了?”
夜流懷不意外,他就知道一個普通的府兵怎麼可能知道這種內宅之事,要是連府兵都知道了那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陛下當年也就不會只是滅掉整個王府,一定會血洗整個天下,叫所有知道秘密的人全部埋於土下,麗妃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活着。
“繼續說。”
三當家這會也不再想着說謊了,既然騙不了夜流懷,乾脆就一五一十都說出來,“我沒死。我母妃臨時前將我和下人的孩子掉了包。
她抱着下人的孩子實在大軍之下,我被人送了出去。之後流落江湖,在外漂泊了幾年,輾轉來到老虎上。
不過,山上的人並不知道我是小世子的事,我也並不打算告訴他們。因為我從沒想過要替父皇報仇,也沒想過要成什麼大事。純粹只是想找個棲身立命之說。
直到有一天,大當家接了一筆大買賣,就是搶劫朝廷的賑災銀。
這是他私自接的,根本沒問過我們兩位當家的意思。
我知道這買賣要是接了,一定會闖下大禍。沒辦法,為了自保,我只能設計讓他們內亂打起來,再在混亂中逃出生天。”
“說完了?”
“說完了。”三當家一臉認真嚴肅地看着夜流懷,自認為這會夜流懷總不會有懷疑了吧,因為他的的確確是知無不言言不盡了。
但夜流懷何其聰明精明,見他許久不說消失匿跡的這段時間去了何處,又為何突然決定冒出頭,便直接問起。
三當家無奈咬牙,真是沒想到夜流懷這麼精明,他以為說了這麼多,也差不多了。
可沒想到該是逃不掉的,真是一點都逃不掉。
夜流懷笑容一凜,目光死死的盯着他,這才是三當家冒死前來的真正原因,如果不弄清楚他真正的意圖,他始終不放心的。
好吧,看來有些事,相瞞也瞞不下去了,但不能全說,真話假話摻在一起的話,才最讓人難以辯駁,“我去了北冥,遇到了一個高人,拜了她為師。之後從高人口中得知她曾是錦國趙捷將軍之氣,有個女兒,至今不知所蹤。”
說到這裏,三當家特意頓了頓,抬眸看向夜流懷,想來話至此,後面的不用說,他也都明白了吧。
夜流懷聞言,一向處變不驚的臉色,果然就變了,他的眼神微透出些情緒,雖然很快掩下去,但還是叫三當家捕捉了一絲,他在辨別他這話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