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 太陰,太陽(1)

一四○ 太陰,太陽(1)

八處精英盡出,為了把聲勢造大,葉皖又聯繫了鄭鐵柱,果然兩人想到了一塊兒。鄭鐵柱在隊長和政委面前立下軍令狀,誓要把齊彥彬帶回來,送上軍事法庭,挽回特種大隊受損的形象。

隊長和政委對於鄭鐵柱的表態很滿意,高度讚揚了他敏銳的政治責任感,授權他帶人去與專案組溝通,幫助專案組將齊彥彬捉拿歸案。

鄭鐵柱開了介紹信,呼啦啦一下子帶出整整8個小組共48名特種兵,分乘六張車,攜帶了大量武器裝備,一溜煙跑了。

“哎,我怎麼總覺得有點不對勁?”醒悟過來的政委,摸着下巴,望着空蕩蕩的訓練場對隊長說。

“乍這老鄭帶這麼多人呢?也沒打個招呼,我原來的意思是要他帶幾個參謀就好。”隊長搖了搖頭:“真要去抓人,人家還未必樂意呢。”

“就是。別管這個了。走,去小餐廳叫他們弄點夜宵,喝一杯。聽說他們弄了點龍蝦,好東西啊!”

兩名特種大隊最高長官勾肩搭背下了樓。

鄭鐵柱帶着隊伍,一路風馳電掣,與葉皖保持着緊密聯繫,兩組人分別在次日凌晨趕到了懷仁縣城。這已經是齊彥彬殺人後的第四天了。

齊彥彬象蒸發了一樣,專案組在齊彥彬老家、齊彥紅夫婦停屍的殯儀館以及齊彥紅夫婦的家裏都埋伏了人,但是這三條線卻沒有任何發現。

散佈在縣城的警察和便衣眼睛都看酸了,同樣沒有收穫。

專案組長段啟忠和兩名副組長布下天羅地網,卻連齊彥彬的屁都聞不到。三人悶在小會議室里皺着眉頭,抽着煙。

副組長,政法委專職副書記把煙蒂摁進煙灰缸里,開口道:“我說,齊彥彬目標是左兵,他要是找不到左兵就不會走。現在左兵根本不在這兒,他是不是早走了呢?”

組長搖搖頭,揉了揉兔子似的紅眼睛,往椅背上一靠,嘆了口氣道:“不大可能。他不知道左兵被我們秘密轉移了。”

副組長,省軍區大校師長身着軍裝,挺直了腰,問道:“那他也不在縣城裏,現在怎麼辦?是不是我們的偵察思路有誤?”

組長思考了一下,否定了這個想法:“懷仁縣城有近20萬人,我們的警力照顧不到邊邊角角,誰能肯定他不縣城?”

師長突然一拍桌子,大聲道:“要不,我們把左兵押回來,引蛇出洞?”

“不行!這不是拿人命開玩笑嗎?萬一齊彥彬拼着命不要,把左兵殺了,我們怎麼交待?”副書記立即反駁。心裏暗自鄙視軍隊裏的人就是粗魯,根本沒有人命關天的責任感。

“幾百個人還看不住齊彥彬一人?”師長冷笑道:“他齊彥彬不是三頭六臂,他是特種兵,難道我手裏的兄弟就差了?我可以保證,只要他敢來,絕對沒有可能逃走,更殺不了左兵!”

“你保證有什麼用?齊彥彬是一個人不錯,但是他攜帶了重狙。我就不信他隔着上千米開槍,你能抓住他!”

“你,你不懂軍事!”師長發了毛,咣的一聲把公文包扔在桌上,掏出一份軍用地圖鋪開,指着上面的圖標、箭頭解釋道:“這是我的參謀和特種兵跑了三天,做出來的圖。上面所有的紅色標註部位,是可能的狙擊點。只要我們把這些點控制住,齊彥彬就插翅難飛!”

他示威地解開風紀扣,看着副書記。副書記確實不太懂軍事,但是他卻輕易地看到了這個方法的不足:“你們是齊彥彬嗎?你怎麼就知道他一定會在這些地方狙擊?要是他換了個地方呢,要是他用飛刀、用手槍呢?你總不能把全縣每個角落都守住吧?”

組長被兩人吵得頭疼,伸指敲了敲桌子,各發了一支煙,笑道:“好了好了,老吳老徐,都別吵了。都是為工作嘛,別傷了和氣,來抽煙!”

親自為兩人點着后,組長又拿起地圖,看了一眼,肯定地點了點頭:“老吳的點子,雖然有不足,不過也是可以考慮的。我們在執行時加以變通,比如我們事先設定好左兵轉移路線,並且在這條路線上嚴密佈控,這總要比四處灑胡椒面要強吧?”

師長得意地看了副書記一眼,仰面朝天,鼻孔里噴出一口濃煙,升到天花板上,幻化成一幅意識流圖案。

――――――

“教官,你先說!”

“我要救他!最低別進監獄,最好沒事。”

“哇靠,你這麼大口氣,他殺了人,還想沒事?”李非誇張地叫道。

鄭鐵柱對李非怒目而視:“你殺了多少人了?老子都懶得算!不也屁事沒有?”

“好了,好了,過去的事說他幹嘛。”葉皖扔給鄭鐵柱一包煙,往嘴裏塞了一顆木糖醇,這才說道:“我先說幾點。”

“第一:教官,你以前是我的教官,永遠也是。李非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我們一切行動聽你指揮,包括八處上下所有人。”

鄭鐵柱搖了搖頭,誠懇地道:“葉皖,指揮你比我強。我只會訓練,帶隊執行個殺人、解救啥的任務還成,齊彥彬這事太複雜,我操作不來。還是你指揮,我手裏的兵,包括我自己,全聽你的!”

“好。”葉皖也不推辭,點頭道:“那這一點就這樣定了,我再說第二點。”

“齊彥彬是我和李非戰友,他殺人的事我不管外面怎麼說,法律怎麼規定的。我一定要儘力去幫助他。和你剛才說的一樣,不僅要救他出來,而且要保證他的前途不會受到任何干擾。”

李非默默地看了葉皖一眼,心裏直犯嘀咕。

這多大事啊?殺了個罪不至死的人,雖然他是流氓,可他也是公民啊!省廳和省軍區都介入了,你真能保他前途?

葉皖似乎猜中了他的心思一般,拍了拍他的手,解釋道:“想想看,如果我們只能把他揮回去,罪抹不掉,軍事法庭能饒他嗎?殺人償命,軍人也沒有特權。他一樣沒命。所以,要救就得救個徹底!這不僅事關他的生命和前程,同樣事關我們行事的合理性和合法性。”

媽的,這丫越來越壞了!明擺着是準備起壞心思,想歪點子,還口口聲聲“合理合法”。李非歪着腦袋看了一會兒,樂了。

之所以葉皖敢下這麼大的決心來幫齊彥彬,不僅因為他欠他一份情,更因為他手裏有“國安”這張牌。

這張神秘的牌,在國安人眼中,或許沒什麼大不了。在省級機關面前,也不算多威風。但是如果國安橫心插足,那無論是省政府、省公安廳,還是省軍區,都必須正視,必須給面子。至少,得在官面上給個說法。否則,誰被國安盯上,那一輩子就完了。

再大的機構,不是由人組成的嗎?既然是人,就有弱點。如果你真不給國安面子,那麼我又何必給你面子呢?除非你清廉似水,否則我整不死你!

――――――

葉皖和鄭鐵柱、李非三人定下行動準則。國安的幾個人暗中行動,特種兵車隊直接開到懷仁縣公安局樓下,幾輛運兵車同時打開,跳出幾十名全副武裝的特種兵,帶隊的鄭鐵柱一聲令下,立即排成方隊,如鑄如松般靜立不語。

值班警察嚇了一大跳,剛剛鑽出值班室,就看見兩名便裝的年輕帶着七名殺氣騰騰的特種兵沖了進來。

“我要見專案組長。這是我的介紹信!”

段啟忠在昨天接到了葉皖的電話,他並沒有當一回事。

但是當他認出這個年輕人就是在警界和軍界頗為有名的葉皖時,一下子愣住了。

“段廳長,幸會!我是葉皖,這是我的證件和介紹信。”葉皖笑容滿面,將手裏的東西遞了過去,同時與另外兩名副組長握手寒喧。

相比於一直在警界的段啟忠,省軍區的大校師長對葉皖更熟,他兩手緊緊把着葉皖,重重地搖了搖,哈哈笑道:“葉皖?你是上次試飛的那名飛行員?”

“是的,這是我的戰友李非,同時是我的助手。這一位是齊彥彬的教官,北京‘閃電’特種兵大隊上校團長鄭鐵柱。”葉皖介紹了兩人後,雙方落座。

正式談話前,葉皖的身份引起了眾人的好奇。他並不隱瞞,直接說了自己同時受國安局和空軍雙重管轄的事實。

葉皖如此年輕,卻立下無數功勛。軍人對於他的故事並不陌生,尤其是他由陸轉空,並且一飛衝天,累建奇勛的故事更是津津樂道。

明星效應使得室內的氣氛極好。政法委副書記也湊過來問平流層飛機是怎麼回事,葉皖索性從飛行包中取出一枚自用的飛行胸章,贈給了他,並特意強調胸章曾經伴隨着他飛上了40千米的平流層。白髮蒼蒼的老書記差點失儀,捧着閃閃發光的胸章連聲感謝。李非看得直翻白眼:又顯擺,當這是明星訪談啊?

“哈哈,葉處長,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啊!這麼珍貴的東西,你只給老徐,我和老吳就只能幹看着啊?”

“哦?失禮失禮!”葉皖笑咪咪地從包里又掏出一副飛行風鏡送給大校師長,然後想了想,乾脆把李非的包搶過來,把自己的包里東西一抖全塞了進去,然後把空包遞給了段啟忠。

“正宗的軍用飛行包啊!”最先得了胸章的老徐又覺得後悔了,眼巴巴地望過去,又饞又鬱悶。誰讓他是組長,自己只是副組長呢?

“這…這怎麼好意思?”段啟忠摟着空包,防賊式的滿面笑得開花。

“這是用舊的,根本都不好意思拿出來,只希望段廳長不要見外。等會兒你們把地址留下來,我回去后,一人寄一套正宗的皮製飛行夾克。”

葉皖突然降低聲音,神秘地道:“三位領導,這夾克是德國進口小牛皮製的,有咖啡色和純黑色兩種。你們這年齡…穿着也不合適,我是送給各位的公子、千金,偶然無聊時賞玩一下,啊…不成敬意,可一定我個機會,千萬別客氣。”

正宗的軍用飛行夾克,一件價值上萬元,錢不算多,關鍵是有錢買不到。葉皖如此大方,三人喜不自勝,連連推辭,結果不僅沒有推辭得掉,反而又敲定了三人家孩子的性別、尺碼,以及夾克顏色,並且葉皖又表示附贈一套殲12飛機模型、一套平流層飛機模型。

待四人聊夠了,李非抬腕一看,都過了一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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