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天生蠻力
余小漁的雙眼此刻驟然緊縮在一起。
這一拳的力道,便是尋常二境瓶頸,也未必能打的出來。
這座七國天下的徐家,當是整個兵家的中流砥柱,那一套兵家鑄身拳法的威力自然不可小覷。
且眼下這個徐大河的年紀不過是六七歲而已,老樵夫徐重一輩子的期望都放在了徐大河的身上,真說起來,徐硨在他眼裏不過是個不成器的半廢品而已。
驀然之間,余小漁想起在徐家院落外若有若無聽到的徐重的低語聲:徐家世代有徐大河一人足矣!
甚至在徐重的心裏,徐大河地位甚至還在他之上。
大有兵家中興之望的念想。
此刻,一拳將那一身雪白的高頭大馬迎頭砸垮的徐大河並沒有收手,而是緊接着又是一拳,極為迅猛,絲毫不給宋天斧任何緩衝的時間。
習慣了刀口上討生活的宋天斧自然不是省油燈,在經歷了內心剎那之間的恍惚后,他這才意識到,面前的稚童斷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驀然之間,宋天斧將長槍柄橫在自己面前,以求將那爆發自己面前的龐大力道卸下。
砰的一聲結實的巨響,徐大河一拳不偏不倚砸落在了長槍之上。
槍柄在宋天斧的面前以一種堪稱是誇張的弧度開始扭曲起來,最終,近乎成為一種半圓的下弦月形態。
徐大河一拳毫無花哨,堪稱是行雲流水,一如徐重所說的兵家鑄身拳法無需花哨,當以一力降十慧那般。
宋天斧的身形在地面上橫移了足足有半丈,更是藉助着腰膀卸去大部分力道才得以這樣,甚至毫不誇張的說,若是硬碰硬,氣血必然翻滾不止。
抖了抖略顯酸麻的手腕,眼神之中的戲謔嘲弄頃刻之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凝重和疑惑。
山村小鎮之中,竟是真的隱藏着避世不出的高人?
回首,他這才見到那匹出氣多於進氣的馬匹,前蹄幾乎被一拳打的扭曲變形,匍匐在地發出凄厲嘶吼,口鼻之間更是有着大量的鮮血從其中滲透出來。
定了定神,壓抑住心中翻騰不止的震撼,不僅僅是宋天斧,周圍人盡數鴉雀無聲。
唯獨蹲在路邊的黑黢黢的漢子咧嘴大笑起來。
這個結果,他很滿意!
余小漁眯着眼,不止一次的好奇打量着這對父子,徐重的口氣大的很,野心看來也遠不止局限在這座天下之中。
宋天斧的眼神凝固在那糙漢子的身上,豐腴女人秦釧掩着嘴,也死死地盯着他,滿臉寫滿了驚恐。
糙漢子徐硨對這種向來不屑一顧,隨即興趣闌珊。
宋天斧慶幸的是,自己沒有貿然出手惹惱了這尊隱藏極深的大菩薩,雖說先前有摩擦譏諷,想來也罪不至死。
當下放下長槍,上前兩步拱手道:“這位前輩,剛才是我等冒犯,還請見諒。”
徐大河哼了一聲,轉身走到徐硨面前,一把奪走那哀嚎着的豬崽子,將其抱在懷裏,頭也不回的離去。
徐硨半躺在路旁,看起來有些懶散。
探出手指了指鎮子,這才道:“這片地,就求個安寧,我不管你們在別的地方怎麼鬧騰,在這裏不行!你們幾個從什麼地方來,我記得清清楚楚,要是鎮子上再出現賊人,別怪我親自殺上你們那破山頭,把你們一個個都宰了!”
這話說的毫不客氣,本在家裏打死都放不出一個響屁的木訥漢子破天荒露出了幾分陰狠。
宋天斧一行人的額頭上都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低着頭連連說是。
徐硨起身拍拍屁股,正欲離去。
幾人正暗中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卻發現徐硨轉身,咧嘴看着幾人,笑問道:“對了,剛才你們說是從哪裏來的?”
這話才出,宋天斧幾人面面相覷。
心思活絡的美嬌娘秦釧此刻一雙美眸不斷流轉。
她剛欲開口,卻陡然發現宋天斧凜冽的雙眼盯着她。
瞬間心領神會之後,秦釧這才低頭如實說道:“前輩,我等也是生活所迫這不得已在白鹿山落草。”
徐硨似笑非笑的看着幾人,這才笑了起來,一雙眼不老實的在秦釧胸口的八兩肉上不斷挪騰,一直等看夠了后,這才徐徐道:“還好心思活絡點,要不然一一掐斷你們的脖子!”
徐硨說這話時候雖說是笑意滿面,卻有着掩飾不住的凜冽殺氣,讓人聞之變色。
秦釧豐盈的胸口不斷上下起伏,驚魂未定。
幾人等到徐硨離去之後,這才小心翼翼拎着半死不活過的宋天斧兒子,退出鎮子外的橋頭,臨走之前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秦畫扇和余小漁一眼。
散去之後,餘下秦畫扇和余小漁。
前者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這個相貌不俗卻作風實在是讓自己提不起半分興趣的年輕人,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漠如冰。
一方面則是記仇他佔便宜,另一方面興許更多是好奇。
“你認識剛才那前輩?”
秦畫扇開口問道。
余小漁輕輕搖頭,思緒從之前的震撼中收斂,而後輕輕搖頭。
秦畫扇略顯失望,心中則是有着自己的盤算。
白鹿山眼下是斷然不會輕易放過她,秦家和白鹿山的淵源,錯綜複雜,還得追溯到兩代人之前的恩怨,但眼下秦家一朝樹倒,秦畫扇自然也勢單力薄,不出意外,宋天斧和秦釧自然密切的注意着她的行蹤,一旦走出鎮子恐遭不測。
“我勸你還是斷了那念想。”
余小漁輕聲道。
“那一家人的脾氣古怪的很,且不說實力如何,單單你貿然靠近,興許下場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
對於天下兵家唯一五境高手,余小漁眼下多半報以驚悚加敬畏的心思。
“要你管。”
秦畫扇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面前面色凝重忠告自己的年輕人,登徒子的固有印象早已經烙印在心中,一時難改。
眼見着那身材妖嬈豐腴的女人緩緩沿着鎮子的街道朝着深處走去。
余小漁也懶得多說,等到其離去,這才驀然想起來之前徐大河來之前說的那番話。
“鎮外的後山?”
當即,單手按劍,徐徐朝着鎮子後山走去。
青石板街道走到盡頭,路面也開始變得泥濘不堪起來。
鎮子的後山,正對着齊國臨淄的方向,多方打聽之後,余小漁這才得知,那深山裏某處山坳里藏着一處深不見底的寒潭,人遠避之,久而久之各種稀奇古怪的傳聞也散播開,經歷以訛傳訛后也就愈發詭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