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貴客登門
再一次來到21棟別墅的正門，無數次偷窺過的地方，三番五次有意路過的地方。曾設想過，我和女孩兒第一次究竟會如何相遇，竟然是這樣的條件下完成的，顯得十分不可思議，若是個我一個大膽揣測的機會，想破腦袋，一萬種可能，我都不會認為自己有機會和她一起在夜晚回到此處。
人生就是在無數的不可能與無數的驚喜中讀過的，充滿未知的明天，深不可測的將來，才最值得我們期待。
她熟練地掏出了磁條卡，對我已經沒有了什麼防備心，當成了一個好心人，所以開門時沒什麼忌諱，打開院門邀請我一同進來。
“先生，今晚多謝你了，難受時能遇到你這麼個好人，要不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為了表示我的謝意，進來喝杯水再走吧，我讓傭人給你準備。”
女孩兒說的話很耐聽，要求也中規中矩，緩步邁上別墅的台階準備開門。
“太晚了，今天就算了，有空再說，反正我們都是鄰居，以後約出來方便，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要緊。”
我在院子停下步子拒絕了她的邀請，別以為我突然犯傻逼，中二的毛病又犯了，人家交代的清楚，既然傭人在家，以她現在的狀態，估計進屋后我也是渾身拘謹地陪那個中年男人女孩兒寒暄后就去休息了。與其不溫不火，不如在話語中把機會留給下次。出於感激，我相信她還會再來找我的。
“嗯，那也行，今晚實在是身體不舒服，等我好了一定過去找你，吃頓大餐補上吧。”
女孩兒沒再客氣，同時她真的如我所料，答應了下一次約會的可能性，令我心裏美滋滋，準備說一句得體的話圓回來就回家，“行，那我這幾天少吃點兒東西，攢肚子，等着破費你一頓。”
“呵呵，那說好了，拜拜啦。”
女孩兒被我的滑頭逗樂了，揮手沖我擺了擺。
“再見。”
我同樣揮手向她致意，身子卻沒有離去，眼神一直目送她進入別墅的房門，在院子裏停留了許久，發現二樓的一盞燈亮了，方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回到29棟，洗漱后自我總結一天的過往，不得不承認，遇到的事情真多，從起床到重新回到床上，經歷的內容一件一件在腦海中掠過，捋順了一遍，分析其中的長處與不足，哪裏需要改進，不管怎麼說，我和她的關係還是前進了一大步。美中不足有兩件事：一是我們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二是我們分開前彼此加一個微信、或者留個手機號最好了。
提起第二件不完美的事，我內心多少有一些不平衡，話說回來，我在送她的路上和臨別時的門口，幾次想到了去要一個聯繫方式來的，只是羞於開口，天真的以為等女孩兒主動提出這個請求，可明顯她又不是那樣隨意的人，老毛病拖延症犯了，話題繞來繞去，始終擊穿不到重點，因此想法直到最後都沒有付諸實踐。
後悔的事情擱下也就罷了，再反覆想也無法補救，以後行動上稍微注意便是了，反正我有一張美女請客令牌，等幾天她不來找我，我可以找個強行的理由去見她，就說關心她身體好了沒有。我給主動出擊的期限定在三天內，萬事皆不過三吧。
再次醒來，紗簾外的天空已經開始大亮了，昨晚臨睡前一直在思考各種奇奇怪怪的問題，對於到底幾點睡過去的毫無印象，輾轉反側到最後完全失去了意識。
失去意識的夢裏，我彷彿做了一個夢，夢的內容和主角，醒來后一瞬間模糊不清，每個人都有過這種經歷吧，那些失去的東西組成了人類大腦構造中最怪異的一個部分。記憶和夢境究竟儲存在哪裏，沒人找得到，失去后找回的辦法幾乎不存在。曾經看過一本書，提到了一個有趣的理論，認為人類的活着時間其實是正處在夜晚的夢境裏，而白天的所作所為才是黃粱一夢。很有意思的觀點，告訴我們，從一個角度奇葩的角度看問題，會得出截然不同的結論。
醒來后的一段時間，我還被思維混沌所籠罩着，磨磨蹭蹭的下樓弄飯，以至於別墅里安裝的來客提示鈴聲響了許久，才完全回過神來。
介紹一下，三層別墅分別在幾個房間裝有訪客鈴聲可視系統。一旦院外有人按下按鍵，房屋內的呼叫器會瞬時間一齊響起。
三樓的主卧室，二樓的一間卧室和書房，一樓的卧室和廚房，幾個關鍵的處所都裝備有該應答器。現在我身處在一樓的廚房，身邊牆上正好有這麼一部應答器。於是，我走過去站在機器的面前，第一次使用前觀察了一會兒，幾個功能鍵標註着簡單的英文註釋，我伸出手按下了一個紅色不停閃爍的按鈕，果然，應答器上邊的彩色電子屏幕被喚醒，我可以通過它清楚地看到別墅院門外的情況。
是那個女孩兒，她把臉湊得離院門旁邊的呼叫器很近，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是為了清楚地讓房屋內的主人看到吧。不知道視頻系統是單向還是雙向的，我連忙向鏡頭一旁閃了閃身生怕她看到我早起后的窘態。
偷窺、面基、再到應答器，這是我通過第三種手段見到她的容顏了，每次的感覺都不同，每次相見內心也都更震撼一次。她的面容是無懈可擊的，一見到她，就充滿了莫名的振奮我已經中了毒，悄無聲息地被她下了蠱。
“喂，先生你在家嗎，應答器沒聲音啦，你在聽嗎？是我，21棟的鄰居，我們昨晚見過。”聽對方這麼說，大概她是看不到我的樣子，這令我稍稍放心，又重新回到應答器的鏡頭前用手掏了下鼻屎，清了清嗓子。
“哦，美女你好，我在家，等我給你開門。”
傻子才會隔着冰冷的機器問你來幹啥，主動送上門來的獵物，聰明人先讓進屋子裏再說。
“好的。”
女孩兒爽快地答應了我的請求，身子離遠了些呼叫器，雙手自然交叉垂落在腰際，體現出她的上肢很修長。今天她穿了一身春裝的淡藍色長裙，七分袖的，裙擺在膝蓋處，陽光照耀下，是湖水的顏色，是天空的顏色，似天神的女兒，一副扮相清純的樣子惹人愛憐。
我看了一眼放在睡衣口袋裏的手機，九點二十。好吧，我承認確實是我起來的稍晚了，起初還認為對方很積極，如果是上午的拜訪就沒什麼的，很普通，只是今天是周四，果然印證了她在正常的上班族工作日很閑。
幾分鐘內，親自去前院迎接女孩兒之前，我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像是換一身乾淨的衣服打理一下混亂的頭髮，洗臉刷牙，吃點食物填飽咕咕亂叫的肚子。
可她的拜訪比較突然，讓我來不及設計許多，只能選出最主要的事先來做，讓人家等的太久可不是待客之道。
衝上三樓，我速度脫下睡衣，隨手抓起地上昨晚亂擺亂放的衣服，一邊套在身上一邊往一樓跑，到達一樓，我竄進餐廳旁邊的公用衛生間，照着鏡子把自己的外貌簡單收拾了一下胡亂用清水抹了一把臉，塗上許久不用的潤膚霜，使臉部皮膚看起來更加有光澤。
從衛生間奔出來，兜里掏出一塊口香糖，塞到嘴裏咀嚼，一系列動作下來，前後粗略一算不過一分多鐘的樣子，我已經收拾整齊地打開了別墅的大門。
掛斷應答器前，我先用按鍵把前院的大門打開，所以打開別墅的大門后，女孩兒已經站在了前院靠近門廊的位置等我。
她在觀察這個院子，我能感覺得到。這裏交代一下，王大壯荒廢的前院一個月前開始被我接管正式打理，有空時我會換上一樓倉庫里的深藍色工作服裝，估計是以前裝修屋子的工人臨走時留下的，貼身度比較得體，屬於偏瘦型，然後待上幾樣修剪的工具，學習電視裏和附近鄰居傭人們的樣子，用舶來的手藝笨手笨腳的處理雜亂無章的廢葉。
多麼完美的技藝談不上，按照中國人共有的對稱審美觀，我僅僅是把它們修剪成整齊的樣子，減掉多餘的枝幹。別說，弄了些時日，澆上水，這些植物正向著我意圖的方向良性發展，到迎接女孩兒來時，已初見成效，一眼望過去，乾淨利落美觀大方。
女孩兒同樣是位愛生活的人，打招呼的同時，對我的勞動成果大加讚賞：“先生，上午好，打擾了，你的院子很漂亮。”
“呵呵，是嗎。”我走下門廊的台階，四處瞧瞧，用手撓了撓後腦，“自己閑來無事瞎弄的，沒有專業人士指點，馬馬虎虎吧。”
發自內心的話，在她那裏以為是謙虛之詞吧。女孩兒說完，把目光從植物上收回來，眼睛平視凝聚在我的臉上，與她四目相對，距離較近，上午光線十分清楚的緣故，看得我內心十分忐忑，與昨晚的接觸又有了些許不同。
“美女，進來坐坐吧。”
我側身讓出一條路來，女孩兒笑了，是發自內心的開心，我能感受得到。
“嗯，參觀下大作家的工作室，還是一次從未有過的體驗呢，看看裏面都有什麼。”
我老臉一紅，連聲回應着‘不敢不敢’，跟在她身後。不知為何，潛意識對她接下來的參觀產生了一種隱隱的擔憂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