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半路殺出三個程咬金

第六十一章 半路殺出三個程咬金

第六十一章

半路殺出三個程咬金

白合單腳站立在戴巧姐的頭頂處,一手指天,一手舉在胸口,五指微張,瞧見我一副驚詫莫名的樣子,傲然說道:“有什麼好驚訝的,在這樣的鬼地方,我比外面要強大十倍呢。我能夠迷惑這些沒有思維的傢伙一分鐘,你們快點找到出口,要不然誰都幫不了你!”

白合的話語讓我立刻醒悟過來,緊緊攥着剩下的那一點兒硃砂,眯着眼睛開始尋找已經移開的生門縫隙。幸運的是我眸子中的那枚符文雖然開始緩慢地淡去,但是卻依舊有效,於是我很快又瞧見了左邊十米處的亮光。

我拉着戴巧姐就往那兒跑,這女人還驚奇地看着頭頂上的白合,朝我大聲問道:“這就是你養的那鬼靈?”

法螺道場之中,連這些紙靈都能夠擬形,白合自然能夠入得戴巧姐的眼中,她早就知道了白合的存在,還勸我不要玩火,不過此刻瞧見這個美兮兮的小娘子,卻又多了幾分羨慕。白合浮於空中,勉力維持,而周邊的那些陰靈則一副迷茫的模樣,彷彿瞧不見我們——這是當初楊大侉子在省鋼二車間裏面給白合煉就的法子,專司魅惑,此刻卻也有了用場。

白合出場,得立大功,得意洋洋,遇到戴巧姐驚奇的目光,頓時傲嬌地說道:“瞎看什麼呢,人家才不是這傢伙養的鬼靈,我只不過是沒房子住,暫居他這兒,現在是還房租罷了。”

我不理會兩人的爭吵,快步走到生門之前,深吸一口氣,朝着前方再次灑下了硃砂,那粉末化作一陣風朝着前方捲去,果然又勾勒出了一處不規則的大門來。

大門如鏡,這一回黑袍人沒有再出現在這缺口,但我瞧見了另外一個帶着京劇面具的男人——白臉曹操,抓着一把苗刀守在這兒。

我這邊一打開缺口,那人的目光正好從別處收斂回來,與我的目光相遇,然後寒光一閃,流露出了一股兇悍莫名的光芒。

他舉起了手中雪亮的苗刀,橫刀立馬,扼守其間。而這個時候的我卻曉得此乃唯一的一線生機,緊緊抓着手中的小寶劍,感覺小肚子裏一股熱意蘊積,就好像要爆炸了一般。

我身似流星,腳一蹬,整個人就化作了一團風,與那傢伙撞到了一起。

錚!

小寶劍與雪亮苗刀對撞,我感覺到一股巨力襲來,手腕一陣酥麻。與此同時,先前一直宛如毒蛇般遊走在我周身的冷氣卻驟然收斂,我沒有停頓,那小寶劍宛如流水,連抹帶挑,朝着那傢伙的下陰處鼓搗而去。

我打得兇悍,出招又陰損得很,招招致命,那個帶着白臉曹操面具的男人有些猝不及防,三兩招之後連連後退。

帶着田野泥土芬芳的氣息傳入鼻中,讓我曉得自己已經脫離險境、重回現實。然而我並沒有多高興,那個莫名其妙的法螺道場讓科考隊中我最熟悉的兩個人就此殞命,無論是悄無聲息死去的張知青,還是慷慨而別的小魯,他們都是我記憶組成的一部分,有着我難以割捨的情感,他們的死亡讓我整顆心都沉浸在無盡的悲慟之中,恨不得跟敵人同歸於盡。

這打法何止是拚命三郎,簡直就是拚命十八郎。白臉曹操有點兒扛不住了,一邊後退,一邊朝着旁邊大聲招呼道:“毛爺、老八、平哥,那個小瘋子跑出來了,凶得很,你們誰過來幫一下!”

臨陣廝殺最忌怯弱與分心,此人卻是兩樣都佔了,自然不得好下場。我瞧見戴巧姐突然出現在他的後方飛起一腳,這人反應迅速,扭身躲開,然而剛剛一回頭,我就把小寶劍送到了他的心臟里。

白臉曹操身子猛地一震,一雙眼睛瞪得碩大,幾乎都要凸出來,接着像蠻牛一樣劇烈地扭動着。

我在巫山後備培訓學校學的都是軍中一擊必殺之術,哪裏還容他再生事端,於是錯身上前將他緊緊抵住,戴巧姐也撲上來將拚死反抗的他緊緊控住。劇烈的掙扎讓這白臉曹操失去大量的生命力,而我插在他胸口處的小寶劍則將其心臟攪成了碎肉,他吐着血,不甘地說道:“我王光琦……”

他縱有千般豪言壯語,都淹沒在了噴涌而出的鮮血之中,雙眼一閉,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將此人捅倒在地,我才有閑情打量左右,只見我們正身處村口附近的土路上,不遠處擺着一個香案,有人端坐於後,雙腿跪地,輕聲念誦着,旁邊則有兩個垂髫少女手持碗口大的海螺,無聲地吹着,而在路口那兒圍着七八個傢伙,為首的正是黑袍人毛旻陽。

白臉曹操一聲喊,立刻有人轉了過來,遙遙圍住我們。不過還是有人堵在路口,在他們的對面,還有三個人正在與其對峙。

在我與白臉曹操交手的時候,所有人都朝我們這邊看過來,也有人朝這邊趕,但當白臉曹操被我果斷地捅死後,跑過來的人反而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了為首的黑袍人。

黑袍人沒有理會我們這邊,而是朝着村外的三人拱手說道:“三位,我再說一遍,法螺道場在此辦事,有什麼不周到的,還請海涵。不過現在希望能夠迴避一下,以後定當酬報。”

村外三人,一個四十來歲的乾瘦漢子,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還有一個雖然穿着常服,但卻挽着道髻,年紀估計也就二十來歲。能夠讓手段毒辣的黑袍人如此相待,說明對方也不是好相與的人物,不過法螺道場的這般禮遇,對方卻並不在意,只見那乾瘦漢子嘿嘿笑道:“大路不平眾人鏟,這兒都死了人,自然不是小事,有什麼情況不妨說來,我們適逢其會,做個見證也好。”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特別是那乾瘦漢子如此好事,這讓黑袍人頓時就憤怒起來,喊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進來!好,好,我法螺道場門下從來不殺無名之輩,報上名號來。”

一言不合便要殺人,這氣派若是常人也就嚇着了,那乾瘦漢子卻凜然不懼,一步踏前,傲然說道:“巴東萬三,這是我徒弟趙中華,而這位道兄是……”

他話音未落,旁邊的那道人上前抱拳說道:“武當方離,見過諸位。瞧這陣勢,原來是江湖上久聞大名的法螺道場,既然碰上了,倒是要跟諸位討教一番。”

這道人話語溫和,然而平淡之中有着一股剛烈之氣,而他的名號一報出來,這些法螺道場的人就抽了一口涼氣。我也有些驚喜,因為這武當乃三豐道人之道場,曾經也是頂級的修行門派,雖然這些年來逐漸沒落,並不如茅山、龍虎山和青城山盛名,但是就內丹派來說,卻是一流。三人依次報上名號,還待說幾句場面話,突然間那黑袍人手一揮,旁邊幾人立刻朝着這三人圍了上去。

旁人都朝着前方衝去,黑袍人卻雙腳一蹬,如一隻夜蝙蝠,朝着我們這邊橫撲而來。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於利蒼古墓之中的收穫,那三個半路殺出的多事者再可惡,也終究不是他的目的,而外人介入,更應該速戰速決,所以他才讓手下的人擋住來客,儘力將我給拿下。

黑袍人乃法螺道場供奉堂的高手,當初孫老師曾言不如他,而我根本打不過狀態良好的孫老師,我們並不是一個等級的角色,結果似乎不言而喻。然而就在此人襲來的時候,我的腦海里卻不斷地閃過張知青和小魯的臉。

他們歡笑的臉、平靜的臉、痛苦的臉和哀傷的臉,無數的音容笑貌充斥在了我的腦海里,鮮活無比,然而他們已經永遠地離我而去了。

因為某一個緣故,因為我的原因,他們都躺倒在了這個親人一輩子都沒有聽說過的小山村裡。

因為我,都是因為我……

我的腦海如火在燒,心中卻似鐵堅硬,仇恨將我全身的潛力都激發出來,面對着黑袍人,小寶劍在手,我不避不退,反而朝着對方大步衝去。

“啊……”

一聲厲喊,兩人錯身而過,我瞧見黑袍人那骷髏一般的臉上流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也對,或許在他的想法中,我應該是往後退或者往旁邊倉皇閃避,然而我卻偏偏硬着頭皮往前衝鋒,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而就是這樣的差池,使得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以泰山壓頂之勢將我給擊敗。就在他回身而來的時候,那個挽着道髻的武當山道士卻接過了他的攻勢,笑道:“欺負小孩子算什麼本事,來,我方離與你一戰!”

這話剛剛說完,我這“小孩子”的小寶劍就扎在了法螺道場的一個傢伙後背上,狠心一拉,噴出的鮮血瞬間就將我的臉染紅了。

宛如惡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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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2:青盲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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