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把真相掩藏起來

十

把真相掩藏起來

祝佳佳的父母都不在家，他們到親戚家尋找她的下落去了，有人跑到村裏的商店打電話報了警。

有的村民在祝二爺的帶領下來到了荊棘蓬旁，一邊圍觀一邊發出嘆息。

還好，沒人有進一步的舉動。

警察這次來的極快，馬上在荊棘蓬旁拉起了警衛線。

警察首先對荊棘蓬進行了拍照，然後小心地把荊棘蓬砍去一些，方便檢查屍體。

一個老法醫一邊檢查一邊說：

屍溫已降至與環境溫度基本接近；

角膜表面出現皺褶，可見局部的或瀰漫性的混濁，但仍可透視到瞳孔；

背部、臀部有大面積鮮明的屍斑，用手指按壓屍斑稍有褪色；

尚未有屍體腐敗現象；

死亡時間在20小時左右；

後腦發現一處明顯的被棍棒一類的物體擊打的傷痕，可能遭人突然襲擊而亡，這應該是直接的死亡原因；

沒有被強姦；

這裏可能是第一現場。

老警察檢查完畢，對一旁記錄的警察看了一眼說：“都記錄好了。”

“都記錄好了。”

老警察滿意地點點頭，對一個小頭目模樣的人說：“提取到有效指紋的希望不大，希望能做解剖，得到更準確的信息。”

小頭目說：“死者家屬不在，等下再說。”

不過說曹操曹操就到，小頭目突然聽到一陣嘈雜，抬頭看去，看到一對中年夫婦飛奔了上來，不顧警察的攔阻，硬要趕到屍體旁邊來。

小頭目示意放行，他知道這肯定是死者的父母。

村長夫婦跌跌撞撞地趴在屍體旁，禁不住放聲大哭大喊，捶胸頓足，聞者無不變色落淚。

有個小個子警察問了祝子俊和祝二爺一些問題，然後對他們說：“沒你們的事了，你們兩個都沒有嫌疑，可以走了。”

祝子俊卻一直在注意觀察着圍觀的人的神態，他覺得，兇手應該是村子裏的人。

他的心裏有很多的疑問。

發現屍體的時間是七點左右，那麼她的死亡時間在昨天上午的十一點左右，祝佳佳算是養尊處優，不需要放牛砍柴干農活，她怎麼會來這個偏僻的地方？

誰會對她有這麼深的仇恨，必須殺之而後快？

難道是衝著她的父母來的？

村長夫婦在村裏面口碑非常好，不曾跟別的人家吵過架，又怎麼會有仇人呢？

祝子俊皺着眉頭想了一陣，沒有半點頭緒，一旁警察詢問村民的時候他也注意聽，卻沒有得到半點有價值的信息。

昨天是周末，學生放假，中午的時候大人們基本都帶着自己的孩子在田地里忙活，沒有出去幫忙的孩子們也都是湊在一起打牌，因此沒人發現有什麼意外情況。

一切都陷入了僵局。

這時候，祝子俊和小頭目都注意到了不遠處的一個老人，祝子俊認出那是祝佳佳的奶奶。

沒來由的，祝子俊的心頭猛跳了兩下。

老人遠遠地看着，表情很冷漠，沒有半點悲傷，像一個陌生人在觀看另一個陌生人的死亡。

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也許她是在笑。

村民也都刻意地避開她，沒有跟她搭訕或者交談。

老人看了一陣，慢慢地走回了，她走的很平穩。

小頭目感覺這老人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不過這對於一個辛勤勞作的農村老人來說，非常正常。

小頭目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然後對村長說：“我們想做一下屍體解剖，想徵詢你的意見。”

很意外的，村長說：“對不起，我想請求你們別立案。”

小頭目非常吃驚，他睜大了眼睛說：“你女兒死了，很明顯是被人殺死的，你居然不想我們公安局立案？”

“是的，別立案，案不是我報的，我也不知道是誰報的案，我和我老婆，都不想你們立案偵察。”村長的老婆聽到了他的這番話，本來已漸漸停止哭喊的她又再度哭喊起來，憤怒地拍打撕扯着草皮，但卻沒有對村長的話提出反駁。

可是村長似乎下了很堅定的決心，根本不為所動。

小頭目感覺有點不對勁，但他看村長夫婦這陣勢應該是不會改變主意的了，他只好招呼手下走人。

他走了幾步，不甘心地回頭問道：“想清楚了？”

“想的很清楚。”村長沒有半點含糊。

警察們只好徹底死心的離去。

祝子俊感覺身子發冷，他覺得這個案子也許比他想像的要簡單。

為什麼村長不要求立案，用這樣的方法來保護兇手？

答案只有一個，兇手是他不能傷害的人。

村長的父親早已經逝世，他不能傷害也不敢傷害的就只有一個人——他的母親，那個冷漠的老人。

她殺死了自己的孫女？

祝子俊不敢再想，也不想再想，他腳步沉重地離開了，趕着牛回了家。

路上，他又碰到祝二爺，祝二爺問：“牛是她趕過去的，你相信嗎？”

換了是你，你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