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東方和西門
第二天，十木亥來到學校時，體育館還沒開門，十木亥一個人來到球場上顛顛球，這時，一位大腹便便的老人過來問路，“請問，足球部是這裏嗎？”
十木亥看着那人，似乎在哪裏見過，“老爺爺，直走便是，不過還沒開門呢，要不在這等會？”
那老人找了個地方坐下，“好啊！”
十木亥也不管他，獨自顛球，“嘿！小弟弟，你閑着也是閑着，咱們來做個遊戲吧？”
“嗯？什麼遊戲？”十木亥問道。
“很簡單，我來說幾件你的事情，我每說對一件，你就做十個掌上壓，如果我說錯了，我就做兩個掌上壓！怎麼樣？”老人用手敲着自己的大腿說道。
十木亥笑道，“不公平啊！”
“哎，看在我是老人的份上，體諒一下嘛！”
“那好吧！你說！”十木亥妥協道。
清了清嗓子，老人開口說道，“你是左腳球員！”
十木亥無奈，做了十個掌上壓，剛剛做完，那老人又說道，“你是右腳球員！”
老人此話一出，十木亥有點吃驚，自己左右腳均衡的事情沒有和任何人說過，更何況自己一直用左腳稍作掩飾，讓人以為自己是左腳球員。
不得已，十木亥又做了十個掌上壓。
起身後，老人眯着眼睛，扶了扶眼鏡繼續說道，“選擇名業高中並不是你自己的初衷！”
十木亥覺得自己是不是被這老頭調查過了，故意來玩自己的？再十個掌上壓下去后，老頭接著說道，“你想成為職業足球運動員！”
這次十木亥猶豫了，想是一回事，能不能成是另一回事，何況自己現在根本不確定自己到底想不想成為職業。
自己的想法固然重要，可父母的想法也非常重要。
理想和現實的差距就好比天空和大地的距離，每個人都夢想能飛上天空，可你要活着，還是待在地上比較踏實。
那老人似乎看得出十木亥的難處，“如果說，十三歲前你沒想好，那沒關係，可一旦到了十三歲，就該有答案了。有些人之所以無法選擇，並不是他們不知道該怎麼選，而是他們心裏有了答案卻不敢選！”
說完，老人起身拍拍屁股，“想好了，來告訴我！”
“那我到哪裏去找你？”十木亥要看老人要走焦急道。
“放心，後生，以後我們見面的機會多的是！”老人頭也不回離開了。
留下十木亥留在原地怔怔的想着。
伴隨着嘈雜的腳步聲，十木亥聽到了王平學長的聲音，出了球場看到隊員們陸陸續續的來到了這裏，十木亥和他們一一打了招呼隨後跟着他們來到了體育館。
就在王平開自動門時，體育館右側的陰影里閃現出一個人，手插在牛仔褲口袋裏，這人長臉瘦削，猶如刀刻一般，一雙眼珠漆黑如墨，那一頭金色的長發隨風而起，像極了秋熟的麥，挺的如高山一般的鼻樑下，是一雙血唇。
“王平，好久不見！”一開口，略有些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比機器還要無情。
王平看着那人，在身上擦了擦手心的汗，“你來幹什麼？”
“我是來找東方的，他在嗎？”那人笑道。
王平卻突然警覺，退後一步，“你找東方幹什麼？”
那人把手從口袋裏抽出來，猶如他的身形一般，手指修長白皙，那是怎樣白的一雙手，是被抽幹了裏面的血么。“別緊張，我是來找東方談正事的！”
王平左右瞅了瞅，不耐煩道，“東方不在，最近也都不在，你別來了，快走吧！陳風畢奇他們快要來了，被他們看見，我怕你走不了！”
“呵呵，王平，你這個人，膽子小，卻還帶着善心，真是個複雜的人呢！”
聽着這不知是誇還是貶的揶揄，王平咽了咽口水，不再說話，門開后徑直和隊員們走進了體育館。
走在最後的是十木亥，那人又隱沒到了陰影里，十木亥小心翼翼看了看，那人沒有反應，十木亥隨後也進了體育館。
就在幾人換完衣服時，體育館外突然進來一人，正是那和十木亥聊天的老人，老人進入體育館，托托自己的眼鏡，四處觀望，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躍然臉上，“呦呵呵，不得了，不得了。”
王平是最後一個走出更衣室的，正邊提褲子邊走出來，看到老人頓時提好褲子，跑到跟前，“申水教練，您怎麼來啦？”
身後的隊員們聽到副隊這樣的稱呼，哪裏還敢怠慢，分分鐘站好隊，跟教練打招呼。
申水教練和隊員們一一打過招呼，在王平的帶領下，開始參觀體育館，去到了二樓。
剩下的隊員們開始了自由熱身，隊長還沒有來，大家只能自己找點事情做。
二樓，王平伺候着教練坐下后，給教練詳細的講着足球部的一些情況，也許是對王平的業務能力的認可，教練頻頻點頭。
可這時，體育館外，突然傳來一聲爆響，王平被打斷了，申水教練突然起身走向窗邊，王平瞬間很強，當他看到樓下的一幕，頓時心中慌張。
樓下，金髮青年擋住了隊長的東方的去路，腳下踩着一個空瓶，還在往外滴水，看來剛才那聲響就是踩爆了那有水的瓶子。
王平之所以緊張，是因為他知道樓下很可能會發生什麼，而最重要的是，今天申水教練突襲足球部，如果被他看到這將要發生的一幕，也許，也許申水教練會直接棄教！
現在王平唯一祈禱的便是，隊長和東方一定要忍住啊，希望那人不會太過分！
正想着，隊長柳不言上前一步，表情很平靜，“西門，該解決的事情，應該都已經解決了，你如今還來，我可以視你為挑釁！”
感受到柳不言的堅決，那被叫做西門的金髮青年，雙手舉起，“哎哎哎，隊長，千萬別誤會，我可不是來挑事的！”
“說吧，來做什麼？”手搭在柳不言的肩上，東方開口道。
西門笑了笑，有些邪魅，“東方，眼睛不疼了吧？”
此話一出，“我去你的！”柳不言一句髒話飆出，就要動手，西門趕緊後退，東方死死的拽住了柳不言，眼神示意樓上的房間內。
柳不言瞥了一眼，申水教練面無表情，此時正在看向這裏。
“東方，我是一番好意，我是真心實意來看你的！”西門依舊笑意盈盈，雙手合十，做人畜無害狀。
東方深呼一口氣，“別說這些沒意義的了，你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如果沒事，不送！”
“東方，我就是看不慣你一副總是彬彬有禮的模樣，不過無所謂，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一聲，我爸給你預約了法國最好的視覺恢復醫生，跟他他說了你的情況，醫生說了，你完全有恢復的可能性。”說到這裏，東方手顫抖了下，西門繼續說道，“半年，半年時間，預約的時間是半年後，當然，你放心，所有的費用不用你出，這也是我能做到的最極致的了。”
“你會這麼好心？西門，你該不會又在耍什麼花招吧？東方的眼睛，可是醫生確診了，無法恢復如初的！”隊長柳不言對西門的敵意異常強烈。東方哼了一聲，“我也不信你有這麼好心，想必是有什麼條件吧？”
“不愧是東方，比某些人有腦子，其實我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要求？”
“哼！有多小？”東方不屑道。
西門隨意道，“多小？小到只需要隊長輕輕抬抬手就行了。”說著，看了一眼隊長柳不言，“我聽說申水教練肯來你們這裏免費執教.......”
“你別想了，不可能，從足球部里開除的人，沒有一個人能回來，更何況是你！”東方突然笑了起來，笑的讓西門有些看不透。“你就不想恢復視力，東方，我可記得你的夢想是要成為職業球員的，難道你這就放棄了不成？”
像是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一般，東方搖頭道，“西門，你不明白的，我已經一年沒有踢球了，一年前還有職業隊來找我試訓，你再看看現在，即便是我眼睛恢復了，你覺得誰會願意要我？西門，你走吧，我謝謝你了，只要你以後不要再來足球部，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只是，你想再回足球部的事情，想都別想了！”
隨後，繞過西門，東方直接走進了體育館，柳不言看了一眼西門，也是離開了，留下了西門一人在那裏怔怔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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