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記首飾鋪
但是現在時間已經到了子夜,大家都已經睡了,沒辦法把張洵的熟人叫起來查清楚這裏面的線索,所有的事只有等到明天。
秦白打了一個哈欠,對葉如詩道:
“明天你把張洵身邊認識的讀書人都叫巡捕營來,我到時候去那裏找你。”
說完話,秦白又看了看死者脖子上的梅花釵,問葉如詩能不能讓他把這東西帶走。
“這可是證物,而且你不嫌晦氣嗎。”葉如詩微微皺了皺眉頭,一個殺人工具多血腥啊。
“我懷疑這起案件可不止死了一個人這麼簡單,東西我先帶走,如果丟失了我會負責的。”
秦白原本還以為葉如詩會多說幾句,沒想到竟然就這麼簡簡單單的答應了下來,讓他倒有些震驚,不過一想也是,這是明代,並沒有像21世紀一樣有偵查物證上指紋和DNA的條件,所以不存在有對物證有極高保管要求的條件。
而且死的只是一個窮秀才而已,壓根沒有人會有多重視。
不過到最後葉如詩還是交代了一句道:
“你可別忽悠我,要是費盡周章破不了案子的話,老娘我我可不放過你。”
第二天一早,秦白懷裏面揣着那根銀釵到了夫子街上,這條街是京城最繁華的一條商業街,全城的首飾店基本上都在這條街上。
來之前秦白特意向人問過,這種釵子定做的價格大概在一兩銀子左右,這樣一來就把街上高端的首飾店全部排除在外,高端店做定做首飾的價格基本上都在三兩以上。
就剩下幾家中低檔次的首飾店,秦白一一問了過去,不過店裏面的老闆全都說自己沒有做過這一款首飾。
就在心灰意冷之際,秦白看見街角最偏僻的位置,還有一家叫做白記的首飾鋪。
那店面很老,而且從門口往裏看生意冷清的很,開在這麼偏僻的位置,估計平時壓根就沒有什麼人光顧過。
“算了,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秦白手裏面攥着釵子走進了店裏,這店鋪里的陳設很簡單,除了兩排用來展示貨物的架子之外,就只有一個製作銀器的工具台,那邊上還坐着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大爺。
老大爺叫做白伯,年輕的時候是京城裏有名的銀匠,不過年紀大了之後,跟不上潮流,所以他的手藝也就漸漸沒落了。
白伯見到秦白走進了店裏,趕忙放下了手裏的工具,道:“年輕人,是要看看首飾嗎,還有是要定做,我這都行,而且價格很公道。”
就到白伯的推銷,秦白顯的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腦袋,把梅花釵拿了出來。
“您看看這個,眼熟嗎。”
“這不是我做的嗎,當然熟悉了。”白伯見到這個物證眼睛微微一亮,秦白心裏更是高興,看來這回算是歪打正着,可算找到了。
“您還記得嗎,是什麼人找您做的這根釵子。”
“有點印象,好像是個讀書人,不是特別有錢,但是對這根釵子要求很高。”
白伯雖然年紀大記憶力不行,不過好在有做記錄本的習慣,從工具箱底下翻出了一本記錄客戶要求的本子,翻到了最後幾頁,上面赫然寫着客戶的姓名和住址是張洵,胭脂廠衚衕,大明嘉靖二十三年正月,制銀釵一根,上有梅花二朵,並嵌珊瑚,工錢一兩二厘。
“什麼,這一根釵子竟然是張洵自己的。”
秦白有些不可思議的脫口喊了一聲,他一個大男人做一根釵子幹什麼。
白伯看見秦白那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笑了起來,道:
“年輕人,你這就不懂了吧,來我這裏做釵子的都是一些年輕恩愛男女,作為定情信物,你說的這個年輕人來我這做釵子,那也是如此。”
“而且他說過,這東西他要送給他最愛的一個女人,等到他金榜題名之時,就娶她回家。”
秦白沒談過戀愛,對於這種狗糧吃起來那是羨慕嫉妒恨,不過張洵最愛的女人會是誰。
突然秦白渾身跟觸了電一樣,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和白伯說了一聲謝謝,拿起釵子就跑。
下一個地方就是花滿樓,秦白拿着釵子衝進了花滿樓裏面,這個時候花姐正和一群漂亮小姐姐招呼客人,秦白顧不了那麼多,把花姐拉了出來,拿着釵子,一臉着急問道:
“這東西是不是杜鵑平時戴在頭上的。”
花姐被秦白這急匆匆的模樣給弄得有些迷惑,不過看到釵子之後點了點頭。
這東西的確是杜鵑的,兩個月之前花姐就看到杜鵑頭上戴的這個釵子,而且對這東西似乎很寶貝,姐妹們想要看看她還不肯,所以花姐印象很深。
一下子證據確鑿了,秦白心頭一涼,杜鵑的貼身之物,被別人用來做殺人工具,這證明杜鵑也出事了。
“這東西怎麼會在你手上,還有杜鵑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我可告訴你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可還有一天時間。”
花姐見到秦白好半天時間不言語,罵罵咧咧的喊了一句,秦白這才回過神來,繼續追問道:
“杜鵑平時除了張洵之外還有什麼客人嗎。”
“那可多了,杜鵑可是頭牌。”
“和張洵認識的,肯定有一個。”
一句話,花姐愣了一下,這人還真有一個,不過是京城大戶郭銘的三兒子郭少陽,這人是張洵的同學,家裏有錢的很,之前張洵來花滿樓,就是郭少陽帶着他來的。
而且這位郭公子喜歡很喜歡杜鵑,好幾次都要為杜鵑贖身,不過都被她拒絕了。
“唉,杜鵑就是被張洵這小子給灌了迷魂藥了,要不然的話現在可都成了郭家的姨太太了,這就是個傻姑娘。”
花姐感嘆了一句,替杜鵑有些不值。
秦白心裏面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郭少陽似乎離這整件事的關聯最大,不過是不是兇手,還要等到了巡捕營才能證實。
“花姐,先告辭了。”
“臭小子,明天沒弄明白,就洗乾淨屁股來花滿樓的男賓吧。”
花姐看着秦白急匆匆的背影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