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的能力
“你等着，開完會再收拾你！”
黎慶華聽小護士說得鄭重其事，明白估計是出了什麼事情，冷哼一聲，忍住心頭的火氣，一甩袖子出了門。
孫明浩懶得和他耍嘴上功夫，朝小護士道了謝，冷笑着也跟了上去。
到了四樓會議室的時候，人基本上都到得差不多了，院長馬興國坐在首位，正愁眉苦臉的盯着手裏的一疊文件，連孫明浩兩人進來都沒看上一眼。
不大一會，人就到齊，馬興國示意一個人關上會議室門后，敲了敲桌子算是開場白，直接就進入了主題。
“這次讓大家來開會主要是因為醫院剛接手的一個病人。”馬興國巡視了所有在場的醫生一眼，沉聲道：“韓家的老爺子，也是曾經的衡州市市委書記，今天上午心臟病複發，進了急診室。”
“韓家的老爺子？韓耀邦？”有醫生似乎認識他說的人，頓時接口道：“這人前幾天不是還在醫院嗎？”
“鬧着要出院，結果回家沒多久就心臟病複發了。”馬興國點點頭，一臉嚴肅的樣子：“院裏已經組織對他進行了一次全身檢查，情況很嚴重，病人的身體機能幾乎枯竭，再加上上了年紀本就血管脆弱，所以比較棘手。”
這話頓時引得會議室的議論起來。
馬興國看了看會議室在座的醫生，繼續道：“現在需要一名主刀醫生，配合醫院的治療方案對病人進行一次心血管通栓手術。”
話音未落，會議室頓時一頓。
開玩笑，韓家的老爺子，誰敢去碰？
醫好了那是你應該，可病情這麼嚴重，萬一出了差錯，甚至說死在了手術台上，到時候誰擔得起韓家的怒火？
有了這心思，會議室里的所有人都如同老僧坐定般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沒了言語。
黎慶華卻不一樣，馬興國剛說完他心裏就有了盤算。
瞟了眼不遠處的孫明浩，他直接就站了起來，說道：“馬院長，我有個建議，我們科的孫明浩醫師年紀雖小，但手上功夫了得，做這種手術最適合不過了。”
他這話說完，其他醫生見有人打頭，本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也跟着落井下石。
“哎呀，孫明浩是吧，我贊成黎主任的意見，這年輕人確實能擔得起大任啊。”
“沒錯，沒錯，孫醫師可是青年才俊，交給他肯定行。”
黎慶華沒想到有人會推波助瀾，頓時大喜。
讓你他媽跟老子狂，等着吧，我看你到時候怎麼跟韓家的人解釋！
他心裏不由生出一種報復得逞的快感。
馬興國本就存着找人背黑鍋的意思，聽得這些人的話也是眼前一亮，他看向孫明浩，問道：“小孫你的意思呢？”
話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他的眼神卻是已經眯了起來，顯然是告訴孫明浩要識時務。
孫明浩冷冷的看了黎慶華一眼，沒有說話。
看着醫院的同僚不約而同的想讓孫明浩被黑鍋，坐在他對面一直沒說話的杜月琴心裏不忿，終於忍不住出聲道：“黎主任，孫明浩才剛來醫院多久，怎麼能安排他做這種大手術！我覺得他的資歷不夠！”
杜月琴平日跟孫明浩一直關係挺好，這話明面上是不相信孫明浩的實力，暗地裏，卻是為了讓他有借口拒絕這明顯的燙手山芋。
黎慶華本就見不得杜月琴平日跟孫明浩走得近，這時候聽她替孫明浩辯護，更是惱火，他看了眼同樣有些不悅的馬興國，狐假虎威的道：“杜醫生，這衡州市醫院可是馬院長說了算，你現在連主治都沒評上，就別隨意下判斷了。”
他說著，還瞟了眼孫明浩，陰陽怪氣的道：“孫醫生那可是正經的人才，他自己也是渴望得到鍛煉的嘛，對不對呀？”
杜月琴聽得氣惱得不行，可心裏又下意識擔心孫明浩，不由將眼神望了過去。
孫明浩迎着她的眼神，寬慰的朝她笑笑，又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衝動。
心裏盤恆了陣，孫明浩直接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馬院長，還有各位同仁。”孫明浩朝在場的醫生點了點頭，沒理會一旁黎慶華的嘲弄目光，面色不變的說道：“既然大家都這麼相信我，那我就試試。”
他這番表態倒不是被氣昏了頭，也不是逼不得已。
之所以會答應，除了擔心杜月琴再說下去會惹怒馬興國外，有了透視能力，他其實本身也並不太過擔心手術的事情。
唯一不太確定的，只是那韓老爺子這麼大歲數，到底能不能堅持到手術完成。
一群醫生見他這副模樣，心裏俱都是一陣詫異，其間，也難免有些悄然而生的慚愧感，於是相互對視幾眼，沒有說話。
“好！”馬興國聽他答應，卻是大喜過望，連忙道：“那就趕緊的，我這就讓人準備手術設備！”
......
杜月琴似乎仍舊擔心孫明浩，她自告奮勇的申請了手術名額，帶着之前來通知孫明浩的那小護士等一干輔助的醫護人員進了手術室。
孫明浩比他們先到，他調試好了手術燈的位置后，就示意麻醉師打算動手。
這時，杜月琴卻是一把抓住了他。
“孫醫生，還是我來吧。”她擔心自己這話會引得孫明浩多想，又加了句：“我反正是來這衡州市醫院調研的，要真出了差錯，也沒多大關係。”
“你平時還叫我孫哥呢，我能把你推進去擋刀嗎？”孫明浩笑了笑，拒絕了她的好意：“你要對我有信心，對不對？”
“可......”
“沒事，放心吧。”孫明浩擺擺手，直接拿起了手術刀。
杜月琴俏臉上泛起一絲擔心，但見孫明浩目光堅定，她在心裏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沒有再爭辯，轉而跟小護士開始準備起止血的工具。
孫明浩深呼了一口氣，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韓耀邦的胸膛。
眼前景象一頓，只一瞬間，他的視線就穿透了老人的病服和血肉。
胸腔之中的內臟和血管頓時毫無保留的完全呈現在了他眼前。
憑着在學校的積累和實作，孫明浩幾乎是立刻就發現了韓耀邦左心室的血管問題。
他面色不變，精準的在他胸膛開了個小創口。
孫明浩擔心韓耀邦的體質，因此手上儘可能的迅速，手術刀揮舞間，很快，就將堵塞的心血管取掉，然後接過杜月琴遞來的人造血管接上，做好了側枝循環代替。
但他顯然還是高估了垂垂老朽的韓耀邦的承受能力。
沒等他完全處理完畢，一旁的小護士突然驚呼一聲：“孫醫生！病人的心跳速度正在降低......”
“多少！”孫明浩手上加快，頭也不抬的問道。
“40......30.......啊！”小護士再次驚呼出聲，結結巴巴的道：“心，心電軸......平了！”
孫明浩手上一頓。
難道這事真就沒辦法了？
他心裏難免生出一絲遺憾。
但下一刻，就被堅定取代。
無論如何，我也叫做完手術，盡全力去搶救病人。
然而似乎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就在他猶這念頭剛生出，眉間突然一陣跳動。
沒等孫明浩反應過來，那昨天從玉貔貅里冒出的白氣便再次從眉心裏涌了出來。
孫明浩心裏一驚，眼角不由自主的就飄向了一旁的其他醫護人員。
奇怪的是，包括杜月琴和小護士在內，所有人雖然都看着他，卻沒露出絲毫詫異，似乎那白氣不存在一般。
嘶......這東西只有我一個人能看見？
他忍不住想到。
與此同時，那白氣也彷彿受到指引一般，在半空絮繞的陣子，直接湧入了韓耀邦的體內。
這白氣來得有些沒來由，孫明浩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下去。
片刻之後，小護士突然又是一聲驚呼。
“啊！病人的心跳恢復了！”她很是驚喜的出聲道：“30......50......已經趨於正常！”
孫明浩頓時一楞。
這白氣難不成是什麼天地靈氣？能帶來生機？
怪不得那玉貔貅看起來神妙非常。
他連忙向韓耀邦看過去。
孫明浩很快發現了端倪。
韓耀邦原本蒼白一片的面容竟然一下子紅潤起來，他那褶皺的皮膚彷彿剛洗過澡一樣，竟然慢慢變得紅里透亮。
“這......這簡直是奇迹。”杜月琴似乎也發現了異常，忍不住驚嘆道。
孫明浩心裏也是一定，他感受了下似乎眉心有些縮小的白色氣團，再也不猶豫，繼續進行手術。
......
半個小時后，孫明浩有些疲憊的走出了手術室。
馬興國和一群醫院的領導早早就候在門口。
他們身旁站着數位年齡不一的男女，全都是韓興邦的家屬。
“各位不要擔心，韓老爺子不會有事的。”馬興國本是心口不一的安慰着這夥人，這時看到孫明浩出來，登時眼前一亮：“孫明浩，情況怎麼樣？”
孫明浩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還沒說話，手術室半開的門裏卻傳來一陣壓抑的抽泣聲。
他回頭看了眼，見摘了口罩的小護士和杜月琴都是一副喜極而泣的模樣，明白她們是一直在擔心自己，心裏一暖。
黎慶華也在人堆里站着，因為隔得近，恰巧聽到了手術室里傳來的哭聲。
他只當是手術沒成功，杜月琴驚慌之下落淚，頓時心下暗喜，就忍不住叫囂道：“孫明浩！你做了什麼，為什麼杜月琴他們會哭，是不是病人出事了！？”
韓家看向孫明浩的眼色頓時一變。
馬興國眉頭一跳，也是忍不住問道：“孫明浩，你說話啊！”
孫明浩看着這裝模作樣的兩人，冷笑一聲，一臉諷刺的盯着黎慶華道：“黎主任，你這話倒是奇了怪了，我就納悶，這手術你也沒參加，怎麼就知道人死了？”
“還是說，你一開始就覺着老爺子會死？”
孫明浩咄咄逼人的話頓時引得韓家人臉色更黑。
黎慶華哪敢承認，看了韓家人一眼，強撐着道：“我是做了最壞打算，你先告訴大家，手術是不是失敗了？”
“不好意思，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孫明浩嗤笑一聲，脫下消毒手套道：“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期，等觀察半個月，情況好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黎慶華聽得眼睛一瞪，直接就忍不住出聲道：“這不可能！”
他這話說得沒頭沒腦，本是質疑孫明浩撒謊，可有了之前兩人的對話，韓家人卻當成他是認為自家老爺子沒死出乎意料，頓時就有人氣得指着院長馬興國罵道：“馬興國！你手下帶的人都是些什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