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往事如煙
只是當他在看向少年時目光卻閃爍出了一絲失望的神情，讓人在一瞬間有種感覺，這中年人很老的樣子。
這種目光一閃而逝，隨即恢復了以往的和藹可親。
他，夜家家主夜無道，元嬰期修士，在這偌大的千夜城可算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平時走到哪裏都是一派嚴肅的樣子，也就只有在少年面前才會露出這樣的神情，讓人感覺他就是一位普通的父親。
夜靈風是他的第三子，之前的健壯少年與妙齡少女分別是他的大女兒夜靈月，與大兒子夜靈軒。
“父親，母親，那孩兒就先退下了。只是小風……”聽到父親大人發話了，三人當即分開。
夜靈軒與夜靈月當即離開，只是剛走到門口時，夜靈軒突然開口說道，他遲疑了片刻，最終沒有將話說完。
夜無道當然知道他要說什麼，當即點頭說道：“我自有主張，一會兒我會派人叫你們出來吃飯。”
二人離開了，大廳內只剩下了夜無道夫婦二人以及年幼的夜靈風，夜靈風見狀面露凝重之色，他總感覺今天父親有點古怪。
平時父親說任何事情都會當著他們的面說，從不隱瞞任何人。
“一定有事。”夜靈風在心裏念叨着。
“.父親，有什麼事情您就說吧，我還想看看大哥給我帶了什麼好東西呢？”雖然心中這樣想着，但是夜靈風也沒有表現出來，當即眨了眨眼睛像往常一樣向夜無道說話。
看到夜靈風在自己身邊依偎着，夜無道的心更痛了，當即將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妻子月清淺。
月清淺會意，當即拉住夜靈風的手說道：“今天千羽家的家主千羽凌雲來了，想將他的女兒千羽櫻姬許配給你，我和你父親不好替你做主，你也已經到了婚配的年齡，你自己想想吧，想通了就告訴我們。”
月清淺將今天的事情告訴了夜靈風，夜靈風聞言一愣，表面上震驚無比，心中確實平靜如水。
“果然還是開始了嗎？”夜靈風暗道一聲。
“我知道了母親，這一次我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夜靈風鄭重的點了好頭便向外面走去。
二人還想說些什麼，可最終沒有開口，待夜靈風走遠之後，月清淺問道：“無道，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解決嗎？必須要將風兒捲入其中嗎？他還這麼小，又這麼懂事，我捨不得。”
“別說你捨不得，我也捨不得啊，可是你還記得他剛出生時的異象嗎？雖然他不能修鍊，但是我也想讓他平靜的過這一生，可是，可是我夜家的祖訓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
夜無道聞言嘆了一口氣，月清淺不忍心，他又何嘗忍心，只是夜家先祖有命，他也不得不遵守。
“好了，不要說了。一切就看他的選擇吧。”月清淺也明白事怎麼回事，當即打斷了他的話。
一時間大廳內沉寂了下來，二人誰也沒有說話，但是夜無道在心中卻是做了一個決定，既然不能讓你成為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那我便讓你成為溫室里的花朵。
這是他對妻子的承諾，也同樣是對他自己的承諾，一個作為父親對兒子的承諾，試問一個連自己兒子都保護不了的人算什麼父親，算什麼丈夫，算什麼男子漢。
祖訓？哼，在他夜無道眼裏什麼都不是，他名無道，心中亦無道。
入夜，夜家五口人坐在院落里，雖然修真之人可以不吃東西，可人間美味總是不會有人拒絕，何況夜靈風無法修鍊，相當於凡人一個，幾人就當是陪同，一起賞月，一起飲酒，一起訴說著。
“大姐，二哥，你們到底給我帶了什麼好東西啊，一直都捨不得給我，不會是你們騙我的吧。”夜靈風一邊往嘴裏夾菜一邊說著。
話語含糊不清，幾人頓時笑了起來。
“你們幾個也好久沒見了，我們就不打擾了，我和你們母親去外面走走，你們聊。”就在這時，夜無道突然起身說道。
千夜城外，月清淺站立在山頂依偎在夜無道懷裏說道：“十四年了，我們看着他十四年了，我這心裏挺不好受的。”
夜無道輕輕拍了拍月清淺的肩膀說道：“放心吧，一定會沒事的，十四年了，他比別的孩子都要懂事，更成熟，相信他自己會做出選擇。”
夜家院落，沒有了父親與母親在身旁，這姐弟三人頓時放鬆了起來，只見。夜靈月一抬手，一本厚厚的書籍便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夜靈風見狀大喜，當即叫道：“姐，好姐姐，快給我吧。”他雖然不能修鍊，但也沒有將時間荒廢，而是將時間用在了讀書上面，不僅精通四書五經，更是通曉九州各種奇聞異事，功法秘籍，可以說就是個江湖百曉生。
若是他可以修鍊，憑藉他超強的記憶力與驚人的天賦，一定會遠超同齡人。
夜靈月與夜靈軒見狀不由搖頭，深知自己這個弟弟的脾氣，當即將書籍給了他便離開了。
夜靈風也沒有在意，心中眼中都剩下了這本書籍，只見上面寫着凌天劍決四個古字，夜靈風大喜，當即翻了開來。
不知不覺已是深夜，秋風來襲，夜靈風不由打了一個冷顫，這時房門開了，只見一名少女拿着一件披風走了出來。
夜靈風將書籍合上，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當即開口說道：“小雪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覺，是不是在偷看我啊？”
這少女正是跟他一起從不落崖歸來的慕琴雪，當然了，小雪可不是誰都可以叫的，也只有夜靈風和她親近的人才可以叫。
慕琴雪，多麼好聽的名字啊，人如其名，小雪今年十五歲了，比夜靈風大一歲，是他三年前在千夜城東的一片森林中遇到的，當時正有一頭野獸在襲擊慕琴雪。
他雖然不能修鍊，可長時間的徒步行走于山間，再加上平時鍛煉，身手也是相當的不凡，不過也幸虧那是一頭普通的野獸，夜靈風也是差點送了命才將慕琴雪從野獸口中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