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主動地投懷送抱
這個聲音讓她想起了帝皇酒店裏的那個被端木爵轟走的泫泫欲泣的大美人。
她揉了揉臉,暗罵了句見了鬼了。
為什麼她下意識地想要避開端木爵的女人?
避開就避開吧,為什麼還下意識地蹲到了端木爵的桌子下?
那個女人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能看到蹲在桌子旁邊的她了。這種感覺很糟糕,有點兒像偷情。
夏琳琅越想臉憋得就越紅,端木爵低頭視線淡淡地掠過了蹲在桌子邊上的女人,蜷縮成一團藏得很好。
這令端木爵不由地想起了她之前的那份職業狗仔的工作,想起了那夜她接觸他的不良動機。
她蹲在男人腿邊依然那麼淡定,不慌不亂的,動作熟練,應付這種場面想必是已經得心應手了。
端木爵心裏升起了莫名的不悅,鬆了松領帶,口吻疏離地對上官若說:“出去。”
端木爵這樣冷漠的表情,出乎上官若的意料,她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了僵:“阿爵,今天是伯母特地吩咐讓我來一趟的。
言下之意就是她還不能出去。
“你不喜歡吃甜點嗎?”
她向前走了一步,想要抓住端木爵的手。
端木爵卻不着痕迹地移開了自己的手,讓上官若撲了個空。
男人反感她的接觸,上官若也不太在意,只以為他還是不習慣女人的觸碰。
上官若順勢坐到了沙發上,正準備問起端木爵喜歡什麼口味,她好下次專門做。
結果她的視線微微地一凝,瞳孔漸漸放大。雪白的沙發上幾縷栗色的微卷長發清晰可見。
阿爵的辦公室,怎麼可能有女人的頭髮這麼私密的東西?
上官若臉上的笑意頓時難看了起來。
端木爵是那種公事和私事都分得清清楚楚的人,她無論怎麼努力都想像不出來他會在辦公室里和女人廝混。
“阿爵,你的辦公室里剛剛招待過客人嗎,怎麼不請她出來見個面?”上官若站了起來,試探性地走到辦公室的休息間裏。
那裏是端木爵午休的地方,儼然一個小型的卧室。
聽到動靜的夏琳琅除了木着臉,別無表情,她用力地擰了一把端木爵橫貫在桌邊、佔據了半壁江山的腿。
沒事把腿生得那麼長幹什麼,害得她沒地方躲。
夏琳琅瞪了他一眼,眼神無聲地使喚他把自個兒的腿收一收,好騰個地方讓她躲進桌底下。
她聽着耳邊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夏琳琅用力地扯着端木爵的西裝褲,沖他繼續使眼色。
可惜端木爵一點反應都沒有,橫貫在桌邊的腿紋絲不動,一副事不關己的淡漠的表情。
夏琳琅生生地咽下了哽在喉嚨里的那口血,敢情他是一點都不怕被他的女人發現自己啊!
端木爵視線滑過了女人粉膩白皙的脖,看她臉上終於有了着急慌亂的表情,才抬了一下腿挪出了空位。
夏琳琅刺溜地就爬了進去,穩穩地蹲在端木爵的桌底下,這下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畢竟有端木爵整個人擋着,也不會有人那麼大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找人。
上官若逛了端木爵的辦公室一圈,沒有發現有人影,這才舒了一口氣。
“阿爵,伯母說讓你按時吃飯,周末抽空回去看看她。”
端木爵現在已經看不清桌底下女人的表情,而上官若在他的耳邊叨叨絮絮,以前只覺得尚可容忍的事情,如今卻令他無比厭煩。
他更感興趣的是桌底下藏着的那隻小野貓,此時她可愛的面容是否已經驚慌失措,幾欲逃跑?
他想把她摟入懷中,用吻封住她甜蜜的唇,安撫她的情緒,告訴她不用害怕。
上官若看見端木爵臉上冷淡的表情,她臉上掛着的完美的笑容有了一絲的裂縫:“我是不是打擾你了,阿爵?”
他的薄唇輕抿,淡淡地道:“是。”
他骨節分明的手鬆了松領帶,英俊的臉上已然多了一抹毫無掩飾的不耐煩。
上官若的心咯噔了一下,她感受到男人態度的變化。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雖然冷淡但卻也遠不到現在這般的疏離冷漠。
有這麼一個優秀得令人仰望的男人當未婚夫,無疑是一件無比驕傲的事,家裏也十分重視他們即將到來的訂婚宴。
但饒是端木爵這樣的冷漠,也沒有嚇退上官若。
素來涵養和耐性都極好的上官若含着微笑,把便當正正地放在了桌上。
“好,爵你記得吃,工作重要,但也別累壞了自己的身體,我先走了。”
這個優秀的男人,值得她為止付出所有的耐心和毅力。
“砰”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上官若離開了。
端木爵把椅子挪后了幾步,騰出了空位居高臨下地看着裏面蹲坐的女人,柔軟的發披肩及腰,幾乎把小小的身軀都包裹住了,襯得她整個人愈發地嬌小。
她素凈又精緻的臉上多了一抹玩味的表情,用着一種似鄙夷又似可憐的眼神看他。
端木爵心頭一堵。
多少還以為她會吃醋,會惶恐,然而這些情緒她全都沒有,反而宛如置身局外,津津有味地看戲。
他沉着臉,滑輪椅緩緩往後拉開了一段距離。
隨着端木爵的挪開,一縷陽光落入了她的瞳孔中,夏琳琅眨了眨眼,耳邊傳來男人淡淡的似不耐煩的聲音:“你準備在桌底下蹲一天嗎?”
她慢吞吞地鑽了出來,因為蹲得太久,鑽出來的時候腿一麻,頭直直地撞到了桌子,身子鑽了出來砸到了男人的腿,磕到了椅子臂上,又是一聲響。
“啊……”
夏琳琅懵了片刻,疼得冒出了生理性的鹽水。
原本臉上不悅的表情極為明顯的男人,此刻被夏琳琅這幅難得的蠢樣,取悅到了,臉上淡漠的表情散了幾分。
女人在爬出來的那一瞬間,一頭磕到了桌上。連端木爵都能聽到那悶悶的聲音,旋即,下一秒,她的腦袋急急地墜在他身上。
那一秒,端木爵臉色微變。
那海藻般栗色的發如波浪一般地均勻地散在他的腿上,她柔軟的臉蛋貼在他的身體,那呼吸間撒出來的濕熱氣息清晰可感。
更該死的是這個女人迷茫無措的摩挲着臉的時候,還蹭到了不該蹭的地方。
“你墊夠了么?”男人冷冷的聲音在夏琳琅的腦袋上傳來。
她感受到劇烈的疼痛的同時,也感受到了腦袋下枕着的大腿,還有腰上健碩又硬實的肌肉。他身上那股清淡如蘭的味無孔不入地包圍住了她。
夏琳琅揉着頭上的包,努力地站起來。
還沒有等她站起來,頭髮便被用力地一扯,頭皮發麻地疼。疼的還是在撞出了包的地方。
夏琳琅倒吸了一口冷氣……
“呃,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的臉頓時黑徹底了,像鍋底一樣。
“今晚還不想走出辦公室了?”
夏琳琅的手僵住了,咬着唇頭暈地緩了一會,她正欲掙扎着起身,然後看見了……漸漸復蘇的。
“臭流氓。”
端木爵把她海藻般的柔發一縷縷地撇開,最後找到了系在了自己紐扣上的那一縷頭髮,黑着臉從桌子的抽屜里掏出了一把剪刀,清脆的咔嚓一響,他用最快的速度利落地剪掉了繞在扣子上的亂髮,順便紳士又……嫌棄的,扶起了他腿上的女人。
夏琳琅一臉的窘迫,她看着端木爵昂貴的手工定製襯衫上,明晃晃地飄着的那一小措栗色髮絲,方才的那個尷尬的場景就像主動地投懷送抱似的。
她一腦補,整個人都不好了。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夏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