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見的還是見了
事已至此,多想也是無益。目前重要的事情還是龍息。
紅綾和慶王又跟着墨賢回了閻羅殿後堂。
“去把安舒和柳春江的魂魄帶過來。”墨賢如是對鬼差吩咐道。
紅綾雖然恢復了記憶,依然還是有些坐立不安,慶王見此,笑着握住紅綾的手,算是無聲的支持。
安舒和柳春江兩人相挾而至的時候,紅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什麼時候兩人這麼熟了?好的跟親兄弟似的。
“綾兒。”兩個男人同時開口了,眼中的笑意暖得紅綾都覺得燙了。
“易安,春江。”紅綾不知道說什麼,也說不出話來,她又不爭氣的哭了。“你們怎麼認得是我?”
“綾兒變成什麼樣我都認得。不過現在這樣更好,更漂亮了。”柳春江笑得如沐春風,能再見到心愛的人兒真好。
“能讓王爺這麼護着的,除了綾兒不做他想。”安舒也覺得還能見到綾兒真好,特別現在成了鬼魂,哪裏還用受肉身情毒之苦。終於,又可以大大方方的想綾兒,念綾兒了。
兩人說完,相視一笑,同時上前,拉住了紅綾的一隻手。慶王很大方的退後兩步,讓出了位置。
“莫哭了,又不是小孩子了,一千多歲的人了。”
“嗚嗚嗚,你們嫌我老。”
“什麼話?孩子氣。”
紅綾低着頭,掉着金豆豆,緊握着兩個男人的手。
兩個男人同時摟住了靠着自己的這邊肩膀,在紅綾額角落了一吻,動作整齊劃一,如同雙生子。
“嗚嗚嗚,我好開心,還能再見到你們。嗚嗚嗚,我又好傷心,怎麼在這個地方見面。”
“莫哭莫哭,一切皆是天命,為你而生,自然為你而死,我很開心。”
“柳兄說的很對,你看,我如今都可以這樣抱着你,吻你,都不會再心痛了,真好。就是不知還能留下幾日。”
“嗚嗚嗚,傻瓜,一堆傻瓜。”
其實墨賢也看不懂,為了一個女子,為了所謂的男女情愛,這些男人為何如此的心甘情願?連情敵都能成為兄弟。
“不哭了,當日我們入地府之時,閻王大人就與我等說過了,我們身懷龍息,所以才能與綾兒有這一段情。如今綾兒來了,那麼就可以早日把這龍息取出來了,也儘早幫綾兒完了這苦差事。”
“你們,你們打算去往生了嗎?”
“暫時還不知。那綾兒呢?完成了任務是不是要回仙界了?”
“我,我不也不知道,可我想念仙子了,也想去向天帝賠個罪。其實這事兒還不一定能順利完成。我,我不想阿綺也死掉,還有師兄和巴圖。”
說著,紅綾又哭了。三個男人同時嘆氣,這若是龍子的安排也過於殘忍了,把紅綾身邊愛她的男人一個個都安排死了,怎樣的女子才能承受得住?
他們這時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紅綾是怎麼下來的?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柳春江,他一下子把紅綾掰過來面對自己,彎腰低頭,不想錯過紅綾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綾兒,那你是怎麼來這兒的?你,你是不是也……”下面的話他不敢說,另外兩個男人也是聽得心頭一緊。
“我,我只是切了一個指頭,把鎮魂戒去了下來。有那個東西在,我沒辦法自由的離魂。”
切了手指?安舒緊張的抓起紅綾的手查看。紅綾看到他們如此着急緊張自己,心酸不已。
“切的不是我的,應該說的杜麗娘的。我,我的真身沒事的。”
安舒沒有聽,切掉的那個時候,紅綾還是紅綾,不是嗎?那一定疼的也是紅綾。他不知道紅綾切的是哪一個,心疼的抓着紅綾的手,一個個手指吻過來。
“不,不疼的。起碼現在不會疼,要疼也是等我回去之後,不用太擔心。”
三人無言以對,紅綾到底經歷了什麼?都沒個人好好照顧她嗎?
墨賢看不下去,發話道:“好了,既然已經見過了那就快些去往生門吧。能讓你們再見一見已經是網開一面了。”
紅綾死死抓住安舒和柳春江的手,不想讓他們走,投胎了,就不記得她了,她其實還有好些話想跟他們說。
感受到紅綾的留戀,柳春江給安舒遞了個眼色,那意思,讓我跟紅綾單獨相處一下。安舒這時候可不買賬了,他也努努嘴,意思讓柳春江讓他。
慶王看得好笑,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閻王大人,可否容我在與兩位說幾句話,就幾句。”
墨賢實在不耐煩,“就幾句啊。”說著,自己先出去了。
眾人都很疑惑,慶王又對紅綾道:“綾兒,你先跟閻王大人一起出去等吧,相信我好嗎?”
紅綾抬起哭成個桃子的眼睛,看看安舒,又看看柳春江,末了對慶王點了點頭,自己先去追閻王了。
等人走遠了,慶王才上前,左右各勾搭一個。
“來來來,兩位可是捨不得綾兒啊,我們合計合計唄。”
於是三個人頭靠頭,肩搭肩的嘀嘀咕咕一陣。如此這般,這邊如此。
“記得我說的了嗎?”
“多謝王爺指教。”
“大恩不言謝,我就不跟維哥哥客氣啦。”
柳春江瞅了安舒一眼,陰險,連稱呼都變了,還‘維哥哥’,噁心,故意套近乎,他柳春江不屑這一套。
三人合計好了之後,就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個個面帶秘之微笑,好似不是去往生,而是去赴美人之約的。
墨賢越看越覺得奇怪,這些人絕逼的有陰謀,nnd,不會又坑老子吧。我可不想還在這地府晃蕩個幾百年,我要修行修行!整天的判案子,沒假期的說。
三個男人雄雄壯壯的走出去一段,才發現不認識路,又折回來等閻王。
“啊,大人恕罪,我等第一次往生,很是興奮,一時忘了應該讓大人先行,大人勿怪。”
墨賢抽了抽嘴角,走在了第一個。紅綾眉頭皺的可以夾死一直蒼蠅,這三個男人到底在搞什麼?平日裏不是這樣搞怪的啊。
慶王看見紅綾的樣子,把人拉過來,大拇指摁了摁她的眉頭。
“別皺啦,船到橋頭自然直,想那麼多幹嘛?你看看你,眉頭都起褶子了,眼睛也成金魚樣兒了。真丑。”
“你嫌我。”紅綾委屈,她這樣到底是為了誰?
“我如今哪兒敢嫌你,小安,春江和阿綺我知道,顏童和巴圖是什麼意思?嗯?跟我說說?”
“你這人,醋這個有意思嗎?”
“我自覺醋不過來。”
“壞。”紅綾紅着臉,推了慶王一下。慶王又重新把人拉到懷裏。
“那跟我說說?”
“我上次回去之後,眼睛就看不見了,易安做主帶我回了無林山莊醫治,後來機緣巧合認了天機老人為師。他老人家還有個大徒弟就是顏童,他原是天朝的鎮邊將軍。我眼睛好了的那年,正好趕上胡人來犯,師父讓我去給師兄幫忙,我就去了,唱了幾首歌給將士們鼓氣。爺你知道嗎?後來押運糧草,帶來援軍的居然是承泰。戰是打贏了,那個胡人的首領,胡日察卻懷恨在心了。
加上阿綺跟師兄討要了支部隊,兩個月的時間就把樓蘭給拿下了,報了他的家仇。可卻讓那個小王子尉都獨給跑了,好巧不巧的跑到了胡日察那裏。兩人一合計,就打算抓了我來威脅師兄和阿綺。
派來中原擄我的人就是巴圖,他也是一個草原部落的首領。相處了幾日,不知為什麼,他就對我生了點兒心思。本來胡日察都被我和春江說服的願與天朝修好了,結果尉都獨竟然勾結那日松,殺了胡日察陷害我們。我,春江和巴圖都被抓了起來。尉都獨想要欺負我,春江為了護着我,被他刺了一刀,幸好易安他們來救。
一路上我們先是被尉都獨的人追殺,後來尉都獨被阿綺殺了,可拿陰險的傢伙在兵器上塗了毒藥,阿綺到現在還沒醒。後來那日松又命人一路截殺,全靠易安和阿綺的兄弟們書撕抵抗。
就在我們要與大師兄匯合的最後一天,那日松親自帶隊阻截我們,本來易安都挾持了那日松,我們可以順利回去的。可不知是誰放了冷箭,把易安和那日松當場就射死了。
後來終於回了天朝,得了消息草原開始混戰搶地盤,我便建議師兄相助巴圖。他如今已經是草原王了,帶了謝禮,要親自去往京城覲見今上。是他帶來了春江的骨灰,我一時着急,就切了手指,想要來看看你們。”
其實慶王說這些,只是想分散一下紅綾的注意力,沒想要勾起紅綾不好的回憶,如今看來事情辦砸啦。
“那阿綺如今是個什麼情況?”
“師父說那是大漠特有的毒藥,他沒有辦法。阿綺已經昏睡了半個月了。來之前我去看了一下,不是,不是太好。”
想到阿綺也要不行了,紅綾又開始掉眼淚。
“哎……別哭啦,真不該問你,透露一下,一會兒又個驚喜給你。到時候可不許再哭啦。”
“什麼驚喜?”
“莫問莫問,到時候就知道啦。”
還搞神秘?紅綾壓下疑惑,跟着一起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