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人生難得幾回痴

37人生難得幾回痴

公司春節有一台卡拉OK聯歡會,各部門都要選拔人員參加。李保國問過杜若,杜若說沒有興趣。李保國不解:“你不是很會唱歌嗎?為什麼不參加?”

“你怎麼知道我會唱歌?”

“你在面試的時刻心裏都在唱歌。這還不能夠說明問題?”

杜若語塞。她不是不想參加公司舉辦的聯歡會。問題是前些日子楊經理下班前來找她,說要她跳到他的部門去。杜若沒有答應,說自己沒有任何專業技能,就只配在李經理麾下打打雜。楊經理很不高興,給了杜若一個台階,說晚上出去唱K,邀杜若一起去。杜若說自己五音不全,不會唱歌。沒有跟楊經理一起出去。這次她要是上台,就全露陷了。楊經理肯定會不高興。

李保國見杜若似乎有難言之隱,沒有強求。工會錄節目的時候,李保國就說:“我的部門算上我才兩個人,就免了吧!”

楊經理人沒進門聲音先到:“不能免。沒有人上李經理就親自上。正好體現我們與民同樂的主題。”

李保國被當眾拒絕,臉上好一陣不自在。尷尬地說:“不是我不願意上,實在是我沒有文藝細胞,唱歌五音不全,別的也不行。”

“那就搞個朗誦詩歌什麼的湊合一下。”楊經理上崗上線:“工會工作是很重要的,李經理這種態度得自我檢討。”

杜若忍不住對李保國說:“我們部門怎麼沒人?我不是人嗎?這次的節目是有獎的,我還想拿個獎讓風光一下。經理怎麼就不支持我呢?楊經理你信不信我肯定能得獎!”

楊經理的臉上明顯地掠過一層陰雲,皮笑肉不笑地說:“強將手下無弱兵。杜若可以以一當十呢。你一定可以得獎!別人我不知道,我就肯定會支持你!”

春節聯歡會搞得頗有聲勢,得到從總部下來開年會的總經理讚賞,請經理們吃飯。楊經理叫了幾個聯歡會上表現出色的女孩子一同前去。也叫了杜若。一伙人前呼後擁地到了唯一一家五星級賓館。

牡丹閣和ju花廳兩個包間,總經理和經理們在象徵富貴的牡丹閣,,其餘人在ju花廳。李保國走進牡丹閣時被擋在門外,楊經理笑嘻嘻地說:“委派你一個特別任務,負責照顧好同行的幾位小姐。眾星捧月,這可是一個美差。便宜你了。”

李保國走進ju花廳來,杜若迎上去悄聲問:“怎麼啦?你怎麼到這邊來啦?”

李保國神情落寞:“我被他們踢出來啦!”這是他第一次對杜若直言不諱其他經理對他的排擠:“總部派我來的時候說過實習三個月,現在三個月早已過去。當初面試的時候接待我的就是今天來的總經理,他對我應該會有印象,本來想吃飯的機會問問情況,又給他們踢出來。他們是有意不給我接近總經理的機會呀!”

杜若聽了也不禁傷神。李保國肯對她說這樣的話,足以表達對她的信賴。杜若瞬間決定,為李保國做一件事情。

酒斟好菜上桌,杜若端了一杯65度的白酒走到總經理面前:“總經理您好,我是杜若,我對您聞名已久,早就想要敬您一杯酒!今天終於盼到這個機會了。”說著將杯中的酒喝了個底朝天。

總經理大悅:“你是怎麼知道我的?”

“我們李經理說的呀!他有幸在當初面試時得到你的接待,感念您對他的肯定和推薦,經常提起您,有關您的消息和活動,他都加倍關注。”

杜若這麼一說,總經理也記起來:“對呀,是有這麼個人從總部派下來,怎麼沒見到他?”

“在那邊還有一群像我一樣仰慕您的粉絲,都是一些女孩子,李經理在為您招待她們。”

“哦,走,帶我看看去!”

杜若把總經理帶到ju花廳。寒喧過後,李保國趁機托總經理了解一下情況。總經理滿口答應。

飯吃得差不多,看節目早看得喉嚨痒痒的總經理卡拉OK,幾個經理也興緻盎然跟着湊趣。幾個經理都是和總經理在一起打足交道的人,知道總經理脾氣,不喜歡有人藏巧弄拙公然拍馬,紛紛唱出自己的保留曲目。

總經理唱了一首渾厚抒情的《三套車》,意猶未盡,又點了一首《熬包相會》。楊經理討好地說:“這首歌是男女對唱啊,一個人唱太單調,我叫個人來和總經理一起唱。”就叫來了杜若。

一曲唱完,總經理問杜若一些工作上的問題,漸漸隨意起來,問喜歡什麼歌?看不看電影看不看書?看什麼樣的電影什麼樣的書?還有些什麼興趣愛好?杜若一一答了。總經理突然又問:“有沒有男朋友?”

這問題問得突然,杜若猝不及防,脫口就說:“沒有。”

從台上走下來的王姍聽到了這簡短的兩個字,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對這位挑戰者,杜若看都沒多看一眼。

杜若很有些瞧不起勢利淺薄的王姍。她知道王姍對她不服氣,也知道王姍一直對葛飛心懷不軌。但她不以為意。王姍除了搔首弄姿就是說三道四,其人生的終極目標是抓住一個有錢人過揮金的日子。這樣的人杜若不屑為敵。她相信葛飛也不會對這種淺薄的女孩感興趣。過日子是需要有些美感的,王姍不懂得這種美感。

杜若不了解葛飛,她高估了葛飛,也高估了自己在葛飛心中的份量。有一天杜若在葛飛宿舍發現王姍的頭飾以後才知道這一點。

“最近和王姍有來往嗎?”杜若不露聲色地問。

“有啊。”葛飛回答得十分坦然。

“怎麼沒聽你提起?”

“我敢提嗎?那不是自找麻煩!”

“發展到哪一步了?”

“本來只是隨便聊聊。她告訴了我一些話,我一時衝動,就——不過也沒什麼,她是那種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的女孩,只要你豁達一點,她不影響咱們。她當然想和我結婚。但我還是願意和你結婚。你是我第一個動心的人。那種感覺一直都在。”

杜若沒有大吵大鬧。她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葛飛也是驕傲的人,他沒有阻攔杜若,只是語氣很沖地問了一句:“你就不問問王姍都對我說了什麼?”

“她說了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那種什麼都說的人。這種人的話你也聽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那好,我問你,你有沒有說過你沒有男朋友?”

杜若無語。卻下意識地停下了收拾的動作。這話她說過。她自己也不清楚為當時什麼要這麼說。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很了解自己的人,那一刻她發現其實不是。

“沒話好說了吧?我來替你說!你根本就不愛我!”

杜若感到心裏有塊擱着不肯落下去的硬東西終於掉了下去。她又開始了手裏的動作。

“這就算一刀兩斷了?不要以為自己真的成了鳳凰,你有沒有想過,人家對你好,不過是看了你和我,說得清楚一點,是看了我叔叔的面子。沒有這層關係,情況怎麼樣還說不清楚呢。”

杜若再一次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想了想,覺得自己的工作成績全憑努力得來,就是沒有了市長作保護傘,部門裏的那些事總得要人做不是嗎?再說,葛飛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再留下來,不是成了不折不扣的赤裸裸的交易了嗎?有些事情就像人的身體,是需要用一層衣服來維持體面的,現在那層外衣已經剝去,她要是再留下來豈不是斯文掃地?那她和王姍又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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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野蠻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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