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在戀愛中成長(二)
除了逃過一節自習課去看了一場電影,他們什麼都沒做過。逃自習課看電影還是一大群人去的。他們只是把兩個人的座位換到了一起。看到驚心動魄處都沒有握一下手。
唯一問心有愧的是有一個周末他送她回家。快到了,又有一點難捨難分,在樹林裏拖延着。杜若看到澤平右邊嘴角有一點紅,那是潰爛的前兆。杜若沒話找話:“你怕是上火了,要多喝開水。我剛剛才好,你又這樣,像是我傳染給你一樣。”
澤平忽然笑了。
杜若問:“笑什麼?莫名其妙!”
澤平還是笑:“不能說,說了你會生氣的。”
杜若一定要他說,並保證她不生氣。澤平說:“要真是你傳染給我的,那多好!”
杜若一想,自己的話說得極為不妥。紅了臉用腳踢地下的草,不敢再接口。
澤平說:“有件事,你不生氣就說給你聽。”
杜若再次答應不生氣。
澤平說:“前幾天屠夫他們問我有沒有沒親過你。我說沒有。他們都笑我沒勇氣。”
杜若的臉更紅了。澤平又問:“你有什麼想法?”
杜若說:“我又不是男生我哪裏知道你們想什麼?他們說你沒勇氣那就是你沒勇氣了。”
澤平笑着說:“是嗎?我現在有勇氣了。”說著就湊過來,飛快地在杜若唇上觸了一下。天很冷,風嗚嗚地吹着,兩個人的嘴唇都是冰涼一片沒有溫度。
“怎麼和書里寫的不像呢?”澤平迷惑不解。
“就是嘛,以後不要再搞這個動作了,一點也不浪漫!”杜若也覺得上當。
……
儘管杜若和澤平很小心,學校還是傳出他們在談戀愛。班主任是語文老師,平時很喜愛杜若。聽到風聲后立馬找杜若家長會面。
杜若的母親出席了這次談話。她聽班主任說完大致情況以後,意外卻不驚慌。她問班主任:“那個男生家裏條件怎麼樣?有錢不?”
班主任噎住:“這是什麼話?是不是人家如果有錢你就支持杜若戀愛?”
母親說:“那是自然啦!女孩子遲早不都是找個歸宿?”
班主任詫異地看着母親,不相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板着面容說:“你好像還很支持女兒早戀?杜若很有音樂天賦,學校打算建議她考幼師專業。專業科目對公共課要求不是很高,以杜若現在的成績,還是有希望的,如果她在這個時候分心,成績下降,那就是個未知數了。情形逼人,你懂嗎?”
母親無所謂地說:“女孩子只要能找到一個好人家,讀不讀書都不重要。嫁個好人家比什麼都強。老師你也是女人,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老師突然氣餒,她是個要強的女人,偏偏丈夫總是在外面弄些風liu故事,搞得她無法用理性解釋生活。況且,顯然的,就算她可以解釋,面前這個女人根本不會領她的情。她淵博的知識在這個女人面前沒有用武之地。
老師說:“情況我都給你說了,我也盡到了我的責任。你自己看着辦吧。有一點我還是落實一下,杜若考幼師的事情你是怎麼打算的?”
母親說:“這個事我得回去問一下。反正也不是那麼重要。上不上得了都說不準。還是以後再說吧。”
母親回到家裏就把杜若叫到跟前,將女兒上看下看,頗為滿意,問杜若說:“我今天到你們學校去了。聽說你交了一個男朋友?”
杜若不出聲。母親說:“說給我聽怕什麼?姑娘家將來總是要嫁人的,交朋友也不是什麼壞事!我聽說那個男生條件還不錯呢。他叫什麼名字?”
杜若說了。母親老謀深算地說:“快放寒假了,你讓那個男生過年來咱們家一趟。”
突然記起老師說的考試來,母親又說:“噢,還有一個事。你老師說你會唱歌,可以考幼師。”
杜若問:“幼師是什麼?”
母親說:“我也不知道。反正是繼續念書。和高中差不多吧。老師只是說說,也不知道考不考得上。以後再說吧。你說那個澤平過年會來咱們家嗎?”
杜若低下頭:“我不知道。應該會吧。”
母親說:“一定要叫他來!這是試探他的好方法。他如果來了,就說明他有誠意。”
杜若說:“你就不怕人家講閑話嗎?”
母親無畏地說:“怕什麼!我這一生就是從閑話里活過來的,也沒見誰的唾沫星子把我淹死!咱們干自己想乾的事情,愛嚼什麼讓他們嚼去!”
寒假轉眼就到了。
杜若轉達了母親要澤平過年到家裏去一趟的意思。澤平很爽快地答應了。他是年初三來到杜若家的,買了檔次不低的禮物。一同來的還有屠夫。年初三正是女婿拜見岳母的日子。母親自以為見到了最大的誠意,心裏樂開了花。用心燒了一桌好菜款待澤平。
杜若不像母親那樣踏實,她總覺得事情太過簡單,兩個人一生的大事啊,竟然就跟過家家一樣簡單!簡單得叫人好生懷疑。杜若瞅空問澤平:“你從哪裏來的,那些東西是誰幫你買的?你家裏知道你來嗎?屠夫怎麼會和你在一起?”
澤平說:“我昨天就去了屠夫家開始準備這些上貢的東西了。怎麼,你不滿意?”
杜若的心事更重了:“不是。只是我以為這些東西是你父母幫你準備的呢。”
澤平堅定地看着杜若說:“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我才不要他們插手。從小到大,什麼事都是他們做主,我早就煩透了。我已經快有十八歲,可以自己拿主意了。你說對嗎?不過,我還是肯聽你的建議的。嘿嘿……”
杜若勉強地笑了笑。心裏更加不踏實了。她十分後悔聽了母親的話。澤平是不該來這一趟的。他們之間本來也沒什麼,現在真是有些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