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放牛娃
第一章放牛娃
天府之國嘉陵江流域的附近小山村，殘破的屋檐下看不到任何耕地的莊稼漢子。寧靜的山村之中只能聽見牛兒低緩的鼾聲，每戶人家都修建了嶄新的牛圈，牛圈旁邊堆積着厚厚稻草，牛圈中的牛崽跟在母牛身後，被一位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年慢慢的牽出牛圈。
劉勃揉揉了破爛的衣服，從稻草堆中扯出幾根粗壯的稻草將破裂的草鞋捆紮起來，揚起手中的鞭子輕輕的落在母牛身上，呼喝道：“太陽出來了哦，老子牽着牛兒上山了哦，牛兒快快長哦……”
劉勃牽着母牛，母牛身後跟着六頭小牛路過村頭，正好遇到放牛歸來的同房堂叔劉正，劉勃厚着臉皮問道：“劉正叔今天吹什麼風？那麼早就帶着你的寶貝崽兒回來了。”
劉正將懷中的一壺好酒拿出來笑道：“勃娃子，你表哥今天從成都青龍場回來了，當老漢的總要準備一壺好酒。你晚上也過來陪你表哥喝兩杯。”
“表哥回來了？”劉勃激動扔掉手中鞭子，他做夢都想見這位傳說中的表哥一面。劉勃也記不清自己是什麼懂事的，只記得自己懂事那一刻就開始放牛，板着指頭算了算這放牛生活最少也有八年了。
劉勃一直認為放牛就是他一生的全部，他會一輩子停留在這個叫做新溪的小山村過着放牛的生活，然後用一頭母牛到鄰村換一位漂亮的女孩做老婆，然後生一群娃娃，他們長大也繼續放牛，發揚劉氏祖業以放牛販牛為生。
村裡人都言傳表哥在成都發大財了，這次專門回來祭祖。他和村裏的小夥子只想過着安定的生活，不想在這兵荒馬亂年代有過多的非分之想，說不定那天運氣背就被當作壯丁抓走了，吃顆槍子死翹翹了。劉勃歷來好奇心強，耳邊時不時傳來表哥光宗耀祖的事迹，讓他忍不住想問問表哥外面的世界真的如此精彩嗎？
…………
劉勃放牛回來的路上聽見村頭傳來一陣陣鞭炮之聲，他用力的抽打母牛，朝着的村頭方向著急叫道：“表哥回來了。”
劉勃將母牛栓回牛圈，對着在門口抽旱煙的老漢叫道：“老爸我去表哥家逛逛。”
“你這小兔崽子給我站住，你知道你表哥這次回來幹什麼？”
劉勃嬉皮笑臉的笑道：“人家發達了，當然回來光宗耀祖。”
“光你媽個腦殼！你沒聽見外面的人說你表哥在成都青龍場開煙館販賣鴉片，那可是掉腦袋的活。”
劉勃根本不知道鴉片是啥玩意，吼道：“老子就是掉腦袋也總比放一輩子牛有出息。”
“你這兔崽子翅膀硬了，你要給老子反了。你信不信老子打斷你的腿。”
劉勃見老漢拿起屋門口的扁擔，劉勃轉身就跑。等跑到表哥家門的時候，見老漢沒有追過來，可是那破裂的草鞋卻不知道飛那裏了！
劉正剛好在屋門口搬運行李，見劉勃過來了，笑道：“勃娃子你表哥剛剛還在問你怎麼沒有過來，快進去陪你表哥喝兩杯，你表哥明天一大早就要回成都。”
劉勃摸摸頭納悶的問道：“劉正叔表哥難得回來一次為何不多耍幾天？”
劉正得意的笑道：“干大事的人都是這樣忙！”劉正低聲在劉勃耳邊嘀咕道：“勃娃子我聽你表哥說他生意上需要人手，這次回來就想在劉氏本家找個機靈點的兄弟給他打打下手，就看你想不想去成都見見世面了。”
劉勃指着自己的臉笑道：“劉正叔你也太看的起我，我一個放牛娃除了會放牛還會幹啥？我怕我這身模樣一到成都就會被人笑掉大牙，我還是老實的放牛吧！”
這時屋內叫嚷道：“是劉勃表弟嗎？”
劉勃拍拍身上的塵土推門而入，只見屋內坐着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漢，赤裸的雙臂上有幾道醒目的刀疤。在劉勃記憶中表哥一直是骨瘦如柴的身段，眼前的大漢沒有讓劉勃一眼認出來。
劉勃輕聲念道：“表哥。”
大漢端起一碗酒，對着身邊的美女吼道：“滾去給老子兄弟倒酒。”
二人幾杯酒下肚之後，好奇的劉勃輕聲問道：“表哥，村裏的兄弟們現在都羨慕你，昨天鄰村的二狗子還說準備跟你去成都見見世面。”
劉升藉著酒精笑道：“表弟你聽過孫中山領導的辛亥革命嗎？”
劉勃搖頭，他只知道兩年前有個衙役跑到村頭不停的叫道：“清朝滅亡了，現在是民國時期了，從今你們以後不用留辮子，縣大爺以後叫縣長，本衙役以後叫警察。”當時劉勃還指着衙役大罵：“他媽的那裏來的瘋子，衙役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你不幹，非要改名當警察。”
“現在成都兵荒馬亂，遍地是黃金。你表哥我當年趕着幾頭牛到青龍場販賣，正好遇到護國運動爆發，蔡鍔率領護國軍與川軍在瀘州交戰，成都人心惶惶都害怕護國軍攻佔成都，導致成都物價暴漲，我這幾頭牛正好賣了好價錢。當時我就沒有想過在回到這裏繼續當一個放牛娃，於是藉著此時的機會在青龍場盤下一小店，正式在成都創業。”
劉勃聽的正起勁，叫道：“表哥，我老漢說你在販賣鴉片，這鴉片是什麼東西？”
劉升臉色劇變，可劉勃最後那句話讓劉升放聲大笑了，笑道：“表弟這鴉片是我研製的牛飼料，就是牛兒吃了之後長的特別快。”
劉升身邊的兩位美女捂嘴大笑，心想這山卡卡的村民也太無知了。
劉勃紅着臉，心想自己真是太無知了，連鴉片這種牛飼料都沒聽過，還是表哥聰明居然可以自己搞發明。“讓兩位姐姐見笑了。”
“兄弟伙說這就些就見外了，來喝酒！”劉升舉起大碗又與劉勃對干。雖說劉勃無知，可酒量還是有幾分的。
劉升喝的差不多了，於是輕聲問道：“表弟，你就願意一輩子當放牛娃嗎？跟着表哥去成都掙票子，表哥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怎麼樣？”
“這……”劉勃想起老漢手中的那跟扁擔手心就忍不住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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