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成了野獸狀態的男人
男子點了點頭,“你現在很火,韓一墨的心理醫生,把韓一墨治出了心理疾病,試圖用催眠術控制韓一墨搞曖昧,最病態的粉絲,對愛豆下手了……”
男子一口氣說完。
“那你還敢讓我過來?”穆錦溪問,懶得解釋。
“如果你只是想跟韓一墨吵緋聞,你現在已經火了。”
男子道,“如果你是韓一墨的秘密愛人,你不會是這種冷靜的狀態。”
“所以呢?”穆錦溪直視着男子的目光,知道這人絕對不是一般人物。
“所以,你是一名合格而且負責的心理醫生。”男子認真的說道,“你沒有放棄你的病人,哪怕外面風言風語,網上全是詛咒,你還是千方百計的來到了這裏。”
穆錦溪不置可否,“你是誰?能告訴我嗎?”
“我現在是韓一墨的李雷。”男子伸出手與她打招呼,“還是韓一墨先生的法律顧問,李雷,你好,穆錦溪醫生。”
“是你要告謝雲傑啊。”穆錦溪想起來在趙林那裏得到的消息,沒有與他握手。
叫李雷的男人倒是也不介意,“不是告,是搞。”
他眼神中出現嘲弄的情緒,“他作為警察不合格,沒有保護好韓一墨,讓韓一墨遇到了危險,還被冠以涉嫌謀殺的罪名。”
“你覺得,警方在栽贓韓一墨?”穆錦溪單刀直入,她喜歡思路清晰的對手。
“謝雲傑警官的資料我查過,我對他的人品沒有懷疑,這完全是他的能力問題。”
李雷繼續道,“他本來有機會阻止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的,可是現在,無論是警方還是媒體,還是粉絲群體,都對這起事件不滿,足以證明他的失敗,而且,他最失敗的一點——是你!”
李雷直視着穆錦溪的眼睛,頗有深意的眨了眨。
“什麼意思?”穆錦溪沒有躲避,滿足這個男人的挑戰。
“穆醫生,大家都是聰明人,你懂我什麼意思,讓我說明白就沒意思了。如果不懂,你也不會鬼鬼祟祟的出現在這裏,對嗎?穆醫生。”
李雷看似輕描淡寫,但卻話裏帶刀,僅憑穆錦溪私闖這家醫院的加護病區,就足以在法律層面上受到懲罰。
“好,既然都是聰明人,你該知道,我千方百計來到這裏,不是為了我自己,更不是為了謝雲傑。”
穆錦溪毫不退讓,直視着他的雙眼“韓一墨曾經向我求助,心理患者對心理醫生的依賴,是你難以想像的,而心理醫生對心理患者的天職,不知道你能理解多少?不管你能不能理解,那就是我出現在這裏的理由。”
李雷點了點頭,向一旁側身,示意穆錦溪跟他走,“那就讓我見識一下,你身為心理醫生的天職和能力吧。”
李雷走在前面,穆錦溪跟在後面,自打遇到這個自稱是韓一墨李雷的男人,穆錦溪一直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壓力。
錦溪見識過許多氣場強大的人,也見識過窮凶極惡的男人,但,這種在平和冷靜中給予她這麼大壓力的男人,她還是頭一次遇到。
難道這種壓力,就是所謂的國際律師的特殊氣場?
對方已經知道她的身份,她對於這個人,除了名字,可以說一無所知,這讓她感覺更加恐慌。
穆錦溪偷偷低頭,查看了一下手機,聯接順暢,南笙在網絡另一端監控着這裏的一切,這讓穆錦溪稍稍心安了一些。
穿過一道需要指紋驗證的密碼門,又穿過一道需要瞳孔掃描的安全門,穆錦溪跟在韓一墨的新經濟人李雷的身後,來到了這家國際醫院的加護病房VIP專區。
打開病房門之前,李雷先通知裏面的醫務人員相繼離開,然後,才帶穆錦溪走進韓一墨的病房。
VIP病房的豪華客廳里,堆滿了鮮花,以及各種可愛的玩偶,還有許多堆積在一起,還沒來得及開封的禮品盒子。
穆錦溪經過粒子消殺裝置,這才走進診療室。
終於看到韓一墨,原本以為,他只是借口躲在這裏給警方施加壓力,但此時此刻的韓一墨,卻渾身插滿管子,那個幾天前還陽光無敵,迷倒無數少男少女的青春偶像,韓一墨,此刻,像是常年卧床不起,已經生命垂危的老病號。
“他受的主要是外傷,怎麼會這樣?”穆錦溪想像中,韓一墨的樣子,應該是打着石膏,或者纏着紗布。
“外傷好治,可他的內傷太重。”李雷說,他掀開韓一墨病號服的衣角,穆錦溪看到韓一墨瘦骨嶙峋,已經完全脫相了。
“這裏有最好的大夫,可是,誰也沒想到他會……服毒自殺。”李雷沉吟了一下,還是坦白說道。
“服毒自殺?”饒是穆錦溪的腦子裏閃過無數種可能,但她怎麼也沒有猜測到,韓一墨竟然會服毒自殺。
她有些難以置信:“他受了重傷,行動不便,在這種二十四小時監控的病房裏,竟然能服毒自殺?怎麼做到的?”
穆錦溪走到床邊,看着呼吸面罩下韓一墨的臉,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灰白色。
以前她曾經覺得,這張臉俊美,也曾覺得這張臉透着邪氣,但此時此刻,呼吸面罩下的這張臉,只有一種絕望般的憔悴。
這讓她對於天台上韓一墨所做的事情,少了幾分怒意:“他服的什麼毒?查出來了嗎?”
“一種毒殺狼和野狗一類猛獸的劣質毒藥,北方偏遠地區獵戶常用的,”
李雷說,“不是馬上死的那種,一直折磨到奄奄一息,因為,獵戶會把還有一口氣的狼,或者野狗,賣給當地的餐館,只要還有一口氣,能賣的價格比較高。”
“這你都能查出來?”穆錦溪望向李雷。
“我是律師,有許多刑偵方面的專家朋友。”
李雷回答道,“到現在我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把這種葯弄到手的,並且還能一直帶在身邊的。”
“有當時病房裏的監控錄像嗎?”穆錦溪問道,她不信這是韓一墨單憑自己就能做到的。
李雷拿出平板電腦,播放一段監控錄像。
監控錄像中的時間,是凌晨一點,韓一墨躺在病床上,脖子上套着固定用的護板,手臂打着石膏,肋部則纏着厚厚的繃帶,其他部位由於病號服而看不太清。
視頻中的韓一墨,似乎在睡覺,但打着石膏的手在輕輕顫動,忽然,病房裏的燈光瞬間熄滅,而就在燈光熄滅的瞬間,韓一墨在病床上猛地坐了起來。
然後,他像一隻動物一樣,跳下床,四處嗅着,似乎在找尋什麼味道,然後手腳並用,到處翻找着什麼。
就在這時,有兩名醫務人員趕到病房,但他們推開病房門的瞬間,韓一墨從地上一躍而起,將這兩命醫務人員撲倒在地,張開嘴咬向醫務人員的脖子,醫務人員慌忙抵擋,但臉部、肩部都被咬傷。
幸好,聞訊而來多名醫務人員,一起撲向韓一墨,韓一墨左躲右閃,不停的發出野獸般的嚎叫。
但他畢竟是個病人,幾分鐘之後,還是被醫護人員制服了,用固定設備,將他固定在了病床上。
第一段監控錄像到此結束,李雷又點開了第二段監控錄像,“他一直處於這種野獸狀態,醫生給他打了鎮定劑,可是效果只維持了半個小時,他又變成了野獸狀態。”
穆錦溪聚精會神看第二段監控錄像。
上面的時間,顯示是早上的五點三十分,韓一墨被固定在病床上,依舊在不停的嚎叫和掙扎。
他身上的夾板、石膏、繃帶,都已經在瘋狂的掙扎中變成碎片。
這段視頻顯示,一名護士來給韓一墨喂飯,卻險些被韓一墨咬到手指,但這名護士還是好心的將窗帘拉開,讓青春的旭日陽光照射進來。
當晨光灑在韓一墨身上,野獸般的韓一墨逐漸安定了下來,護士很高興,立刻呼叫主治醫生來到病房。
而韓一墨不只停下了嚎叫,還開始哼唱一首聽不清歌詞的歌曲,曲子婉轉悠揚,儘管是監控視頻,但韓一墨哼唱出的這首歌,還是打動到了穆錦溪的心。
她在聽到這首歌曲的瞬間,有一種感覺,感覺自己不是站在冰冷冷的病房裏,而是站在廣闊的草原林場之中,放眼望去,廣闊無際,林中無數的花朵盛開,無數的鳥兒振翅飛翔天空,這種她不曾體會過的感覺,輕易的打動了她的心。
“你怎麼了?”李雷看出她的異樣,暫停播放這段視頻。
穆錦溪調整了一下呼吸,“我沒事,繼續看吧。”
李雷盯着穆錦溪看了一會兒,明顯在猶豫,但最後還是按下播放。
視頻中的韓一墨依舊在歌唱,彷彿他不是躺在病床上,而是置身在萬眾矚目的舞台上,他原本暗淡的眼睛閃爍着光澤,讓人無法相信,這是一個重傷的傷員,更讓人無法相信,這是一位神經質,並涉嫌變態殺人的嫌疑犯。
正因為他的歌曲如此動人,隔着屏幕的穆錦溪都被打動了,別說現場的醫生了。
於是,醫務人員用呼叫器通知專家室。
不一會兒,幾名中老年醫生相繼進入病房,而韓一墨的歌聲,卻在這時越來越微弱。
之前的醫務人員,向這幾名中老年專家講述了韓一墨的變化,這名中老年專家醫生,在床邊俯下身子查看韓一墨。
而就在這時,韓一墨的歌聲戛然而止,與此同時,韓一墨的身體猛然弓起,一口鮮血噴濺四周,所有的醫務人員都未能倖免,都被韓一墨的鮮血噴到了身上,離韓一墨最近的那幾位中老年專家醫生,則滿臉被噴濺上了鮮血。
韓一墨的嘴角汩汩的躺着血,身體也開始痙攣抽搐起來,但,穆錦溪看到韓一墨的嘴角在慢慢上揚,他竟然又在微笑!
“後面的視頻內容,就是醫生怎麼搶救韓一墨了。”
這段視頻播放完畢,李雷放下平板電腦,“我反覆看過好幾遍,也沒發現,他是從哪裏得到的毒藥,而且,他進入病房的時候,是進行過幾次消毒處理的,身上的衣物也每天都更換……”
“就因為你們沒發現,所以他才得意的笑。”穆錦溪說,其實,穆錦溪發現了一些端倪,但她第一次面對這個李雷,必須有所保留。
李雷從穆錦溪的眼神中發現了什麼,他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穆錦溪也沒有再理會李雷,直接坐到病床旁的沙發上,望着病床上憔悴不堪的韓一墨,開始嘗試喚醒他:
“我是穆錦溪,你記得的,我是你的心理醫生……”穆錦溪語氣平緩,放慢節奏,每一個字既輕柔又清楚,並且將這句話連說三遍,才繼續下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