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滅口(三)
看得出徐局長並不是抬出這個人來唬我,他口中的老爺子人確是人脈很廣,這個老徐頭弄不好還真跟他有些交情,我第一時間否定掉他有點兒虛張聲勢的可能。
南方大省省會城市的公安局長,在國家領導人南下視察的時候,總會與安全部門有着強力的接觸,但是這也僅限於是工作上的關係。聽着老徐頭說起來好象他們的關係已經超越了這麼一層,有些像老朋友一樣。
“徐局長跟我們老領導很熟嗎?”我故意沒有說出老領導的姓和名。
“難怪老萬頭說你是個難咬的骨頭呢!到這個時候還不老實。”老徐頭手指指我說。
老萬頭?我可重來沒敢這麼叫過他,都是老爺子老爺子地叫着,看來我心裏喊他局長老徐頭算是對了,也是替老爺子翻本兒。
“你是不是有幾次機會能來GD?後來沒有來得成啊?”
這個老徐頭連這樣的事情都知道,我就能肯定跟老爺子的關係不一般,因為這件事情也只有有限的幾個人知道。但是我就不明白他又沒有見過我,怎麼就能確認是我呢,而且能直接叫出我的名字。就算我當年沒有機會跟老爺子南下,老爺子引以為憾,也把這件事情告訴過老徐,但是我跟在李總身後的事情,老爺子應該不會知道吧。我回來后也給老爺子打過電話,但是決對沒有提現在的事情啊!難道是張朝陽告訴老爺子的嗎?那就說明老爺子跟眼前的徐老頭時常聯繫,說不定我來南方的事情老徐頭已經知道了。以老爺子的脾性,可能還要老徐頭照顧着些我吧。這樣說來我倒還要謝謝這個老頭子了,只是他跟我套這些近乎莫非有什麼下文不成?要知道以匯龍集團在GD乃至整個南方的影響力,他一個公安局長並不一定能夠堅持到最後,也許這件事的處理基調已經定好了。從領導班子的主要成員安慰李總開始,到現在徐局長跟我像聊家常地談話,無一不是在告訴我這件事情絕對要冷處理。
單一地從這件案件的性質上來看,這是一起典型的買兇殺人案,社會影響不可謂不深,就是放在GZ當地來講也是改革開放以來很少有的,如果一經報導讓會轟動全國,影響到GD的一些人,甚至影響到香港回歸的大局。方方面面對這件事的謹慎態度如此,某種程度上是避免造成嚴重的社會負面影響。但是這裏面又誰能保證沒有區別於國家團體或社會團體、個人的成因在裏面呢,從吳用切身的遭遇來看,GZ的政治權利場並沒有人們想像中的那麼明朗,至少公安上如此。一個正直的刑警,得不到公正的處理,蒙受着恥辱,而另一方面犯罪分子逍遙法外,更重要的是一個市公安局長竟然也不能左右這一局面。
“陳隊長,請你把目前掌握的情況向他通報一下吧。”老徐頭大概能看出我已經知道他請我來的用意,指示刑警大隊的陳建剛隊長向我通報一下。
向我通報?有這個必要嗎?
“是這樣的!我們突擊提審了犯罪嫌疑人,他的身份已經確定。是本市城郊的一個家民,名字叫錢桂林,一直是遊手好閒,不務正業。曾經因盜竊罪、搶劫罪被判過有期徒刑十年,此次離他刑滿釋放只有三個月的時間。目前並沒有招認受何人指使,沒有掌握他刺殺李總的動機。”陳建剛快人快語,作筒倒豆子般把情況介紹了一下。
這樣也沒問出什麼來?真是服了他們了。這些年應該能查出來的案子不查,不是案子的事情能製造出個案子來,這次搞得不好可還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我的預感早就告訴我這些了。
陳建剛說完后,老徐頭叫他先出去,好象要單獨跟我談什麼。
“局長,你相信這樣的結果嗎?”我是直截了當,反客為主了。
“我今天找你來的用意你知道了吧。你是聰明人,我想不用我說透吧。以老萬跟我說起你的能耐,有些事情我知道你是能明了的,我有我的苦衷。”老徐頭好象有些愁悶,又點了根煙。
這好象有些倒掛了吧,他一個堂堂正正的省會城市公安局長,怎麼會向我這麼一個異鄉年輕人訴起苦來了。
“吳用你還記得吧?”我突然拋出吳用,讓老頭子有些招架不住。
“你們。。。?”
我點點頭,看着他說:“是的,我和他今天認識了,聽到了他的很多事情,而且也知道了您局長的一些事情。我想我今天所遭遇的兩件事情,你也知道吧。”車禍的事情他應該早就知道了,也應該跟現在的槍殺案聯想到一起吧。我這樣把兩件事情捆在一起,目的就是讓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並不是能堵一時就會慢慢消失,至少在我這兒是不可能忘卻的。
“知道我為什麼單獨把你叫到我這兒來嗎?以我對你的了解,我是怕你衝動,釀成大錯。你以為這件事情我看不透嗎?GZ這個地方我呆了一輩子了,它現在是什麼樣子你知道嗎?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它現在有多黑、多深、多可怕!我這樣做是在保護你,同時也在保護我自己,還有那些正直的人。我不是叫你置之不理、袖手旁觀,而是叫你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