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年會前

跟楊龍的一次談話讓我大喜！首先是他的思想讓我驚奇，心智上的成熟度讓我怎麼也想不到這是個才二十五歲的年輕人！我一直以為我是年少心老的人，卻不想身邊還有另一個。真是太意外！如果說那天訓練場上的較量感覺是個意外的話，那麼這個與我有同樣夢想和憧憬的小子現在讓我覺得像撿了塊寶！世上真是知音難求亦復可求！這傢伙前段時期表現得還是中規中距，讓人看不到他身上的一點亮光，我和老葛其實早已經是心照不宣，這楊龍是特別分隊的免試隊員，當仁不讓的隊員。我從第一次看到他起就從來沒有懷疑他跟趙新健有什麼更密切的關係，一切只是表面化的東西，這也是我信奉的用人不疑。

挑選這十來位隊員的工作在大訓練后一個月後開始進行。也談不上什麼公開選拔，只是按照我和老葛既定的辦法進行着，顧彪、李小功、楊龍屬於內定的，從原來的隊伍里又選出五個，又從這次勸退和開除幾個隊員后新近補充的人裏面選了三個，其中有一名是應聘副經理崗位的，名字叫周剛。這些人除李小功外都具有部隊服役背景，大多是特種或特勤部隊的人。這些人除了有敏捷的身手，聰睿的頭腦外，無一不有堅強的意志。最主要是有投身於將要從事的工作的強烈渴望，這才是我最看重的東西，沒有激情的人是干不好工作的。

和老葛、順便帶上趙新健去蘇州的幾個項目上轉了轉，本來接手就有些遲了，這次主要是接管保安這一頭的事務，同時兼帶看看有沒有什麼好苗子。帶趙新健主要是給他定心丸吃吃，更主要的是顯示我這人的一點大度。自從上次訓練場上被我踹倒，同時瓦解了他的一個小團體后，他整個人有些不振。對手都沒有精神跟你對壘了，你還有什麼勁兒啊。嘿嘿！暫避鋒芒？玩戰術啊！也不知道是哪個高人指點的他，憑趙新健的性子，是不會這麼能忍的，總會弄出點事兒來。趙新健我安排人去調查過，從部隊回來後有三年的時間在南方某個城市，具體從事什麼目前沒法知曉。但是在李氏集團內部，趙新健肯定是個小人物，保安部在任何一個企業里的地位都是比較低的，我一直在想他一個保安隊長能有什麼作為，不過我的六感告訴我突破口就在他身上。我讓老葛凡事呢叫上他，減少他與總部保安隊員接觸的時間，並注意他的動向，管理事務上逐漸由老葛和顧彪接手過渡，對隊員的升級、調度、日常考核等管理權限統收入我手上，把更多的建議權留給了趙新健，從他推薦顧彪來看，畢竟還是有識人的眼光嘛。

趙雅電話告訴我李總的突然回來的信息，讓我有些意外，通過翻看公司記錄我對他幾年來的行蹤的分析，這個時候他都應該是在外忙於春節后公司一年大計，這個時候來，總會有特殊原因吧。公司常年主持工作的是蒯姓的副總，好象還是集團的副董事長，除了有次趙雅帶我禮節性的拜訪外，我還沒機會跟他說上話。這是個長者，滿頭銀髮，有張慈祥的臉，偶爾在公司內遇到，總會對人一微笑，是個魅力老頭，跟肖恩康納利有得一拼。全公司的女人好象還不時地在談起他，直可稱得上是全中國最帥最有錢的老頭兒。可惜啊沒聽說他有沒有女兒！

李總回來的第二天早上，我在操場上監督訓練，四輛奔馳連貫駛入，第一輛車牌我知道是李總的車。後面的好象牌照不是蘇州的，一輛南京、一輛北京、一輛廣州牌照，看這架式非顯即貴啊，能讓李總車在前面開道。我沒有讓保安隊伍停止訓練，按常規我是要向他請示報告的，但李總不是常人。

這些天的訓練總算是沒有白廢，隊員們還真給我長臉，看到這麼多好車上下來這麼多像是大人物的人很是興奮，自然動作更賣力，喊叫聲提高了幾十分貝。我吩咐老葛通知大樓物業值班經理做好準備。

李總自行開門下車，站着等後面車上的人下來，另三輛車上下來三個人，年紀都在五十歲左右，我猜了一下，估計是集團公司幾個巨頭到了，今年的年會提前了，往年都是在三月中旬。很奇怪從廣州牌照下來着白色西服人老遠就盯着我看了幾眼，陰沉的眼光讓我收里不由自主地打了個突。這會是誰呢？

李總看到我，向我點頭示意。我知道我這個級別還不夠被人介紹或介紹別人認識，所以識趣地讓到一邊，那邊值班經理已經站在大廳門口迎接。今天的車輛會很多了，這些大頭來了，下面各分公司的小頭肯定一會兒就會來到，那數目是相當大了，讓顧彪多準備人手，可能的話從夜班抽幾個隊員加班，加強車輛和道路秩序的管理，必要的時候讓主要領導的車輛停在廣場上，次要的停到地下室，公司員工自有的車輛統一繞道停放到大樓後面的空地上。我相信保安還是能根據汽車的好壞來衡量的，一定要做到井然有序和車輛的絕對安全。這可是我帶隊以來第一次在這麼大的場合里亮相，可不能給李總丟臉。我想物業經理老王也會這麼想，這個老王頭年紀有五十多了，整天象個老色鬼一樣，要不是有在公司服務十五年的經歷可能也要下崗了。原來在公司辦公室當副主任，前幾年改任物業經理，原因是他搞過幾年的後勤工作。跟他打過幾次交道，也吃過兩次飯，幾口酒下去就是旁若無人地談女人經，就好象他是女人一樣。本來他晚上不需值班的，一來是部門經理，二來年紀大了，我估計又是昨天晚上還有哪個部門的女同胞值班，他才有這份積極性。此刻他殷情地堆着笑臉迎上一眾人等，幫大家開着電梯門，還真是有當年做辦公室主任的本性。

看到李總的司機張強從車裏出來，坐在廣場上路崖邊上抽煙，便向他走過去。說他是司機其實我看一點兒也不像，身材比我還要壯，是肥壯。要不是有個與葛喜忠有得一拼的肚腩，怎麼看也像個保鏢類的人物。與他見過兩次，應該算是熟人了。問起他那穿白衣服的人是誰時，張強遞給我一根煙，告訴我那人是公司第三大股東趙子龍。我猛聽到這個名字不禁失笑，與那三國志里常山趙子龍同名同姓嗎？果然好名字！張強有意無意地說了句話：“可不是那常山趙雲趙子龍，應該叫他佛山趙子龍了。”聽他這話覺得有些意思啊！

進來的車輛是赿來越多了，幸虧及時抽調了人手，我看沒有佔道停放的，就沒有考慮聯繫一下交警部門協助。陸續上班的員工看到廣場上這麼多的車輛，在本單位服務多年的員工自然是知道這常年一景，新來的卻是好奇地打量問詢。

陪着張強抽着煙，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天來上了二三根，主要是煩啊！看來今後幾天也夠煩的了，明天開始買幾包煙放在辦公室吧，老抽人家的不好，老葛已經在提意見了，這個小氣鬼。

腦子裏一直在想趙子龍看我的眼神，趙子龍？姓趙？佛山？廣東？腦袋瓜似乎赿來赿漲，赿來赿沉重，終於覺得嗡地一聲，手上的煙頭落在皮鞋上彈了開去，嗤的一聲在磚縫中的一小窪水裏被淹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