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李時珍後人
九月初,葉飛拿着醫書回到了學校,開始了他的高中生涯。
李大夫的家裏,再次恢復往日的平靜,沒了葉飛這孩子的打擾,院子中顯得是那麼孤獨寂寞,只是讓李大夫沒想到的是,安靜的日子沒幾天,一位老朋友的到來,再次擾亂了他的生活。
這天上午,竹林縣來了一隊首都車牌的豪華轎車,直接來到神農架林場邊緣,見之後的路車走不了,這幫人開始徒步上山,可在村民眼裏,這些有錢的城裏人一共八個人,年齡參差不齊,最年長的有70多歲,最年輕的也有40多歲,這麼一批中老年探險隊進入神農架,如今還真是少見呢。
但認識他們的人如果看見他們進山,估計一定會震驚的下巴掉地上吧。
這幫人在社會地位極高,屬於全國最高水準的醫生團隊,最次水平也是主任醫師,大多人都是醫學系博士生導師,某某醫學院教授,還有的人是中醫藥大學的榮譽教授,就連國醫院院士,中科院醫學院院士也是大有人在。
“蘇院長,你說的這位隱士的中醫真這麼神嗎?”
“他那是神,他就是在世華佗,他的背景說出來能嚇死你,李時珍聽說過吧?”
“本草綱目的作者李時珍,學醫的那個不知道?”
“他是李時珍的後人,名叫李衛國,建國時期,他被聘請國醫館院長,我只是國醫館的院士,人家曾經可是院長。”
“國醫館呢,專門給國家領導人看病的地方,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獲得國醫館院士頭銜呢。”有人吃醋的喃喃自語。
有人止步掐腰,深呼吸着四處張望,質問道:“那他現在為什麼混得這麼慘,居然住在這破地方?”
蘇院長嘆了一口氣,“要怪只能怪文-革害人吶,當年鬧紅衛兵的時候,一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瞎鬧,破四舊迎四新,衝進他家把祖傳的醫書全給燒了,他回家去阻止,結果還被扣上挖社會主義牆角帽子,還被批鬥了,結果他一怒之下辭了職,從此之後了無蹤跡,這些年幸好我一直跟他有書信往來,幾年前我來看過他,要不然都不知道他還在不在世了。”
“他現在還給人看病么,醫術還會嗎?”
“醫術還能忘?你可別小瞧他,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中醫在國內最牛的人,就是他們這些祖傳的最厲害,就算我們研究的再深,也不如他的一個不傳秘方管用。”
“累死我了。”一個老醫生喘着粗氣說:“要不是為了大老總的老父親,至今還在世的開過功臣,我才不跟你受着罪,來這種破地方呢。”
蘇院長沒好氣的說:“你呀,應該健健身了,這才60多歲走這幾步路就喘了,虧你還是醫生呢。”
沒辦法,大家只好堅持繼續趕路,有人試探的說:“這位老功臣98歲,曾患有肺積水、胃穿孔等病史,這患了二期糖尿病,只有打胰島素維持,盡量拖后併發症發生率,其他的治療方案真沒有,你說,咱們找他能有用嗎?”
“就是,咱們聚集全國名醫會診,中西醫都是名滿天下的醫療專家,這麼多人都沒有更好的方案,找他就能給治好了,我這麼不信呢?”
“到了再說。”蘇院長聽見大家絮絮叨叨的埋怨,心裏多少有些不高興。
爬山走了1個多小時,可算撥開雲霧見青天了,前方不遠是一座農家院,前院有茅草房,中間有個寬敞的院子,裏面養着家禽牲口,再往裏看是一個住宅房,不大,看上去也很簡陋。
“終於到了,各位,希望就在前方,再堅持堅持。”蘇院長一直給大家打氣。
“住的這是什麼破地方,我還以為是個世外桃源呢。”
“你們都少說兩句吧。”蘇院長沒好氣的瞪了抱怨的人一眼,大家這才堅持前進,可算來到李大夫家門口。
“老李,在家嗎,有朋自遠方來呀!”蘇院長進了院子就大呼小叫的,引得黃狗一頓狂吠,同時也讓這些專家教授們不敢上前。
李大夫從裏屋出來,先對着狗喊道:“黃瓜你叫什麼叫,閉嘴。”
土狗停止犬吠,低着頭躲會屋裏,蘇院長這才過去熱情的說:“我說老李啊,你家可真難走啊。”
“老蘇!”李大夫看見老友來訪,熱情的迎了出來,“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兩位老夥計見面就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多年不見,兩眼含淚,良久后才分開。
“看見你還活着,我很欣慰啊。”蘇院長笑呵呵的說。
“這是什麼屁話,你死了我都死不了。”兩位老友居然還打起了嘴仗,但李大夫見他身後還有一幫人,眉頭緊促,蘇院長反應過來,這才說道:“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蘇院長把李大夫簇擁到大家面前,隆重介紹道:“這位是李時珍的後人,曾經的國醫館館長,李衛國,我的亦師亦友。”
一幫醫學界的大神們,瞬間感覺自己矮了一個頭,沒錯,話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管他們這些人有多少名氣,獲得多少醫學界大獎,在這種隱而不出的中醫世家傳人面前,多多少少有些底氣不足,要是按照蘇院長的介紹來看,這位乃是國醫學術最高權威,足以稱為泰山北斗。
“久仰久仰。”
大家客氣的跟李大夫握手,蘇院長這才說:“我這次來是,有個事要拜託你。”
“來來,坐下說,老婆子,家裏來客人了,搬幾把椅子出來。”李大夫喊了幾聲后,這才笑呵呵的說:“就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麼事坐下再說。”
沒多久,師娘從後院跑了過來,一看院子裏這麼熱鬧,笑呵呵的說:“來這麼多人呢,先等會啊,我這就給你們搬凳子去。”
師娘和李大夫一起忙活一陣,支起了一張桌子,大家圍着坐滿了,蘇院長這才悠悠的從手提包里拿出一沓病例推過去,“有個特殊的患者,幫我看看,這個病你能治不?”
一說起治病,李大夫的表情就變得無比的鄭重,拿起桌子上的這份病例,一頁一頁的仔細翻看,直到看完了放在桌子上,先思考片刻,這才悠悠的說:
“以病例上的癥狀來看,患者得的是消渴症,就是你們西醫口中的糖尿病,上消以肺燥,中消以胃熱,下消以腎虛,患者體現的癥狀是,皮膚乾燥,舌紅苔少,口乾舌燥,脈細數,典型的常見下消症,還好屬早期癥狀,有得治,有得治,忌口你們都懂,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您確定能治痊癒是吧?”有人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李大夫沒好氣的回答說:“廢話,也不是病入膏肓,剛剛發現的下消症,吃15服湯劑就好,其他的就靠調養。”
好傢夥,在全國醫學界專家眼裏,只能維持延後併發症的糖尿病,在這位口中輕描淡寫的就能治癒啦?
李大夫也不藏着掖着,拿了紙筆一邊寫一邊說:
“我的治療方法很簡單,在六味地黃丸的基礎上加一些藥材,患者年歲已高,下消腎陰虧虛,陰虛火旺而煩躁,五心煩熱,盜汗失眠者,可加知母、黃柏;尿量渾濁,可加益智仁、桑螵蛸益腎縮泉葯;氣短乏力,可加党參、黃芪、黃精;氣血不調,陰陽兩虛者,還可加鹿茸粉、覆盆子,金櫻子,所以我開的這副湯劑是,十六位地黃湯,專治下消疾病患者。”
李大夫把寫好的方劑遞過去,蘇院長接過來恭維道:“辛苦辛苦,麻煩您了。”
還有人不信邪,質問道:“您開的這個方子,真能把糖尿病治癒?這位患者可是大人物啊,您可不能信口開河呀!”
“小趙,別鬧。”蘇院長急忙瞪眼,李大夫板著臉悠悠的說:“這位同志,我開方是有我的根據的,怎麼能是胡來呢,我給你們寫了方子,藥量多少你們可以根據患者體質進行加減調配,我雖沒有親自把脈診斷,但這個方子自古以來都有效,又怎麼會有胡來一說?”
大家見李大夫生氣了,都好言說軟化,但李大夫也是有脾氣的人,起身說:“既然你們信不過我,幹嘛還來找我,慢走不送。”
“老李老李。”蘇院長叫了幾句,見李大夫還是進屋去了,對着身後剛剛出言不遜的人用手指點了點,急忙追進屋裏解釋道:“老李啊,他不是信不過你,要是信不過你我們能千里迢迢的來找你嗎?”
李大夫依然不言不語,蘇院長只好說軟話道:“老李呀,說實話啊,你成天躲在大山裏有什麼意思,現在外面中醫發展的比以前好多了,這不,我在首都中醫藥大學擔任校長,這次來我也是想請您出山,您不是一直說,想培養下一代的中醫嗎,現在的孩子都不錯,我的孫女也在學中醫,您考慮考慮,擔任個名譽教授什麼的,也不枉您這麼高深的醫術了不是。”
“沒興趣,天色差不多了,我就不留你吃飯了。”李大夫冷冷的說。
“這麼多年了,你這驢脾氣還是沒變。”
李大夫轉身說:“這話你可說對了,要想讓我收徒,必須要讓我看對眼,如果我看不上,就算是天王老子想學醫我也不教,愛咋咋地,再見。”
“哪我就不打擾了,哎。”蘇院長出門,只好帶着一幫醫學界的大拿們就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