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三關六門
馮敬堯幾人緊隨而來,在我身邊停下。
“馮堂主,這又是什麼?”我沒遮掩心中所想,因為我現在扮演的是個社會底層的小人物,遇上這種超乎意料的情況,就該是這種反應。
“這是入會儀式前的考驗,普通幫眾入會不會設立這個,你的身份不同,所以規格也不一樣。”馮敬堯接着又鼓勵道,“相信自己!”
出來混江湖這麼些年,我喝下的心靈雞湯已經不少,馮敬堯說的這些對我沒有太大的觸動。
“直接走過去嗎?”我繼續追問。
“沒有特定的要求,只要能過去就行。”馮敬堯解釋說。
我盯着釘板看了一陣,想明白一件事。其實這塊釘板,依舊是在考驗勇氣,膽怯的人肯定不敢踩上去。
電視劇中經常有類似情節,幫派要是想刁難一個人,就會在門口設立下這種障礙,想要贏得話語權,即使是刀山火海也得趟過去。
按照老規矩,必須要踩着釘板走過去才行,但我在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沒有這麼做,直接繞過釘板從側面走了過去。
“這……”我身後傳來馮敬堯的驚愕聲。
我扭頭看向他,“馮堂主,有問題嗎?”問道。
“沒問題,就這樣吧!”馮堂主對我的做法顯然不太滿意,但又無從反駁我這樣一個社會底層的小人物。
第二道關卡就這樣輕而易舉過去。
接着,我們來到三樓,上樓梯的時候我就預料,樓梯最上方肯定還有一道關卡等着我,可上去才發現,和我想像中不一樣。
樓梯盡頭除了兩名青衣馬仔,並沒有所謂的關卡。
我正疑惑,站在樓道口邊的一名青衣馬仔忽然擺手指着一個方向對我說:“黃少,這邊請。”
我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是一條橫向走廊,左右兩邊都是是大小不一的包房,此刻我的正前方就聳立着一座大門,距離我只有十幾步的遠。
之前給錢少送餐的時候我來過這裏,對着上面的環境還算熟悉,心裏有了盤算,我邁開腳步朝着正前方走去。
青衣馬仔快步上前,來到門口,先是躬身喊了一聲,“新人到。”
屋內隨即傳來一個男人渾厚的聲音,“請!”
青衣馬仔站在原地沒動,卻聽嘎吱一聲,對開的木門被人從裏面拉開,屋內場景赫然入眼。
我定睛一瞧,就見屋內就像三堂會審似得坐着兩撥人,一左一右,最上方是一個略微高一點的平台,在這檯子上,擺放着一張太師椅,邊雄飛端坐在上面。
這座大廳的面積約有兩百平,邊雄飛所坐的位置明顯是一個戲檯子,只是設立在包間中,場地遠沒下面的戲檯子那麼大。
而下方就是看台,要是我料想的沒錯,以前這下面應該陳設了一排排八仙桌和長凳,只是今天與眾不同,那些陳設全都被搬走了,換成了太師椅和茶桌。
每張太師椅上都端坐着一個人,無一例外,這些人的年紀都比較大,至少也是馮敬堯那樣的中年人,大多數是老者。
我掃視一眼,在現場發現兩個熟悉的身影,一個就是邊雄飛,還有一個是教授我禮儀規矩的那個老人,只是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就開門聲響起,屋內人全都朝門口看來,一雙雙目光齊刷刷聚焦在我身上。
這一刻我儼然成為現場的焦點,突然變化的場景也在我的心中掀起一圈漣漪,但隨即我換了種念想,心想,這些人我都不認識,把他們當空氣就行了。
這麼一想以後,我的心情果然又恢復了平靜,可就在我準備進入屋內走流程的時候,屋內的側門中忽然竄出一名青衣馬仔。
這人的出現令我心頭咯噔一下,青衣馬仔走路姿勢很怪異,是倒着走的,手裏還捧着一樣東西,裏面還有木炭在熊熊燃燒。
冒火的東西就像是一個放大版的烤羊肉串的爐子,但我料想,他們應該不會是想搞一個室內燒烤,請我晚餐這麼簡單。
就在我胡思亂想這會功夫,抱着爐子不斷後退的青衣馬仔已經來到大廳中央,而在這爐子的另一端,又出現一個同樣着裝的馬仔。
直到這會,我才看清楚爐子廬山真面目,大概有五米多長,寬度一致,約有一米左右。
兩名青衣馬仔抬着爐子,一端朝我這邊,另一端朝着戲台上的邊雄飛,豎著放在地上,隨後退到一邊。
緊接着,站在戲台右側的一名如同保鏢一樣的人朝前走了一步。這人的穿着比不得在場的大佬們華麗,卻比普通的青衣馬仔要好很多。
看得出來,這個站出來的男人應該是邊雄飛身邊的人,或是保鏢,或是謀士一類的人物。
“黃智,想要入會,須通過三關六門的考驗,你已經通過兩關入門考驗,現在是第三關,下面這一關是火海,請吧!”保鏢模樣的人面無表情退回遠處。
這時,馮敬堯終於追上來,望着面前場景皺了皺眉頭,小聲對我說:“黃少,這一關需要硬功夫,還要配合一些藥材輔助,太突然了,我也沒料到,要不……我幫你過吧。”
從馮敬堯說出這番話那一刻,我就徹底明白,這些關卡應該也超乎了他的預料,或許連邊雄飛也始料不及。
“不用。”我直接拒絕,接着問道,“要是我沒猜錯,三關六門中的前三關應該不在你的預料之中,你認為會是誰在從中作梗?”
馮敬堯頓時一下凝注,訝異地看向我,目光又左右閃爍了一下,湊近我說道:“這件事涉及到幫內的一些明爭暗鬥,不適合拿在枱面上說,等事情結束再給你解釋。”
我沒這麼輕易放掉這件事,無視了馮敬堯的提醒,追問道:“到底是誰,請務必告訴我,即使我下一秒站在火堆上,一命嗚呼,至少死得明白。”
可以確定一點,馮敬堯的內心是有一堵無形的堡壘的,在我的追問下,堡壘不攻自破,他終於嘆了口氣說:
“估計是柳堂主,整個青幫中,也只有他有這個權限這麼做。”
事情再次扯到柳堂主身上,而我這次來青幫的目的就是調查柳家父子,想看看他們是不是像傳言中那樣,十惡不赦,也好決定到底要不要把錢少意外身死這件事嫁禍到他們身上。
終於要碰面了!
我心中暗暗思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