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不動了
我們的武俠世界一定要選在古代,為什麼呢?這原因倒不是說,古代的治安就亂到什麼程度,而是因為古代已經離我們遠去,可以讓我們的想像像寶馬一樣馳騁起來。當然,你也可以說,讓蘭博基尼馳騁起來,道理是一樣的。不單是如此,主要的原因是,古代的那些髮髻比較帥一些,男人穿着長衫,然後帥氣地一撩。
古代的治安是非常好的,比如民間是不允許有鐵器的,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比如鐵鍬,鏟子等等。所以說,那些拿着寶劍到處雲遊的俠客們,根本就是違法的。
但是我們願意想像,那就讓我們想像一下。
武俠世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論劍。論劍是一種比較文明的說法,稍微不文明的說法就是,決鬥,看誰的武功高一些。
比如江南天站在不遠處,他閉着眼睛,不知道是因為在那裏回想往事,還是因為迷了眼睛,總之是閉着眼睛的。高手在決鬥之前閉着眼睛是非常有魅力的。然後周圍是特別冷清的街道,街道上還有商鋪,商鋪可以說是林立。
那些林立的商鋪很奇怪,因為有的商鋪的門是倒着的。我不明白,門倒着是什麼意思。
其實他們讓門倒着是一件非常有創意的事,現在這個社會,有創意的事情已經不多了
要決鬥,當然不能是一個人。一個人怎麼決鬥?當然,你可以說就跟下象棋下圍棋一樣,一個人照樣可以下。但這是最沒辦法的辦法。所以,決鬥還是需要有對手的。
對手就是我。
我叫什麼,我覺得那些武俠世界非常酷的名字都已經起完了,我的腦細胞非常有限,也不知道應該起什麼名字好。我本來叫張隋的。張隋這個名字非常普通,普通得就跟每天必吃的三餐一樣。為了這場決鬥,我專門找了算命師傅給我起名,起一個很酷的名字。算命師傅這幾天生意特別好,找他的人絡繹不絕。他呢,坐地起價,說起一個名字要五萬。五萬,起一個名字,這不是宰人嗎?但是為了決鬥,我不得不拿出五萬。也許你覺得這事非常荒唐,但是沒有辦法,決鬥是事關名譽的事情。假如你把對方殺了,然後在江湖揚名,如果你叫張隋,那是很丟人的。人家會說,這麼一個高手,怎麼能叫張隋?他是不是因為作弊而成的高手?
所以,這樣一來,我花五萬請人家起名字,就是一件很有價值的事情了。
算命師傅拍了一下我的腦袋。我說,你拍我的腦袋做什麼?起名字需要靈感,那也得拍你自己的腦袋啊。
算命師傅不做聲,過了半個小時——在這半個小時內,我等得非常心焦。他說道,你就叫張空空。
我對這個名字是非常不滿意的,要求他退錢。但是他不肯退,還開始大聲對別人嚷嚷說,這小子騙我的卦。我呢,是一個重名譽的人,尤其是在決鬥之前。為此,我忍了。不管怎麼樣,張空空總比張隋上點檔次——這是我自認為的。也許張空空這個名字還不如張隋好聽,但是我花了五萬,總不能白花吧,所以我儘管不喜歡,還是用了張空空這個名字。
其實改名這件事,是在張空空發達之後才改的。但是他在故事裏不能一會兒叫張隋,一會兒叫張空空吧。所以,為了敘述方便,我們也就不交代他具體什麼時候改成張空空這個名字的。“我”就一直叫張空空。
於是站在江南天對面的對手,就是我張空空了。
陳畫通過和她交談,得知她叫蝶戀花,當然他也告訴了對方自己的名字。和蝶戀花聊起當代的事情,沒想到她什麼都知道。
“公子一定很好奇,我是個古人,為什麼會知道當今的事情吧?”陳畫點了點頭。此時有一個花朵落到她頭上,不知是因為夢裏是深秋,還是那朵花已經老去。落到她頭上的花並不枯萎,這樣卻給蝶戀花增加了許多嫵媚。陳畫不想提醒她。
“其實在夢裏,你看到的事情,未必是真,也未必是假。就像我現在穿着古人的衣服,言談舉止都是古人的行為,但我卻不是古人。我們在夢裏,各司其職,有的在夢裏扮演惡鬼,但卻不是惡鬼;有的扮演好人,但卻不是好人。而且,今天是什麼角色,明天也許就是另一個角色。你說,我們是不是和演員一樣?”
其實,不管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每個人都是演員,大家今天扮演這樣的角色,轉身就是另一個角色。
陳畫問道:“人不可能每天都做夢,那麼不做夢的時候,你們都做些什麼?”
蝶戀花笑了笑,那種笑,就彷彿蝴蝶落在了花朵上一般,非常美,“公子想知道這些,何不留在這裏多看看?”
兩人交談了一些事情,發現雙方都有着共同的興趣愛好,而且見解大體一致,交談內容包括文學,心理學等等。
“你覺得當代文學作品的水平如何?”陳畫問。
“不好。”
“哦?當代作家獲大獎的已經越來越多了,怎麼會不好?”
“依小女子之見,現在的文學作品,表現得不是很含蓄,思想不夠深邃。作者過於直抒胸臆。”
“直抒胸臆不好嗎?作者敢講真話,是社會發展好的表現。”
“我們先不談發展得是否好。但是文學作品講真話就是好?誰不會講真話?無非‘你’是名人,講真話,別人聽得見;‘他’不是名人,講了真話,別人也不知道。文學作品不是比誰講真話。好作品是思想與藝術的結合。真話往往隱藏在假話裏面,或者是通過象徵方式表達出來。”
陳畫點頭同意道:“你說得非常好。現在的一些人,覺得作品只要一描寫農民的事,就是好作品;只要一寫百姓的事,就是貼近百姓生活……”說到這裏,陳畫感覺口有點干,於是抿了一口茶。
蝶戀花接着道:“只是他們所謂的貼近百姓生活的作品,只不過描寫了很多表面的東西。有些讀者當然也只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不會用‘心’來讀。不過隨着時間的流逝,好作品自然不朽。”
因為兩人一見如故,談了許多事情,太陽也漸漸偏西——在夢裏居然有這種自然現象,也非常罕見。四角方桌上的茶水也忘了喝,涼了很久了。
蝶戀花繼續說道:“其實,大道理人人都會說,但做卻是另外一件事。就像人人都說,不要相信一個事物表面上的好壞,但實際上仍然相信。有句話叫,聽其言,觀其行吧。”
說到這裏,陳畫聽到背後一陣山崩地裂的聲音,緊接着就是龍吼的聲音。他轉身一看,心肝差點被嚇得碎了,但在美女面前,一向擔心的他,平添了勇氣。
那是一條巨龍,身子長得不知有多少萬丈,它看地上的東西就跟看螞蟻一般。巨龍噴出一口氣,然後伸出爪子向陳畫抓去……
光頭李此時躺在病房裏不省人事,除了鼻息尚存,沒絲毫死亡跡象。醫生也是束手無策。
光頭李的母親在他身邊哭個不停,父親嘆着氣來迴轉圈。一會兒,母親對着父親說:“你也不想個辦法,來迴轉圈有用嗎?轉得我頭都暈了。”
作父親的停下來說:“你頭暈就別看。醫生都沒辦法,我能有什麼辦法?”
母親說:“你去網上發個帖子,描述一下咱兒子的情況。網上人多力量大,說不定會有好辦法。”
一句話提醒父親,父親一拍手:“我怎麼沒想到!”
“嫁給你這個笨蛋,這輩子後悔死了。”這父親為了兒子,也不計較她的話。況且父親這輩子最驕傲的事之一,就是娶了她。她年輕的時候,不但人漂亮(當然現在仍然是),鬼點子也多,人到中年了越來越聰明。
做父親的正要出去,突然聽到兒子叫了一聲,於是又馬上撤了回來,和老婆一同站在兒子面前。
只見光頭李睜開了眼睛,黑眼珠像黑玻璃球一樣來回滾動,茫然地看着屋頂。
“兒子,感覺怎麼樣?”兩人異口同聲地問。
“我想喝水。”父親聽到,趕緊轉身倒了一杯白開水。
母親去外面把醫生叫來。醫生過來后,經過一系列檢查,又向患者詢問了一些事情,認為一切正常。光頭李感覺很奇怪,他不明白自己為甚會躺在這裏。他在醫院裏躺了一天多(他當然不知道),卻什麼感覺也沒有,連個夢都沒做。
陳畫等人早已從夢裏出來了。來到現實中的他們,個個垂頭喪氣的,顯然是沒有得到鑰匙。
“哎,這次都怪我,才造成的這次失敗。”陳畫說道。
“不要這麼說,陳主。這次是我們計劃不周,才這樣的。不過還有六把鑰匙呢,也就是還有六次機會。”小特說。
因為他們只消失了幾分鐘的時間,所以也沒人對他們起疑。小特告別後,陳畫和小窩一同去醫院看光頭李。
陳畫沒想到的是,那條巨龍居然是一把鑰匙。夢裏的一切都是那麼匪夷所思,真真假假難以分辨。
當巨龍出現時,蝶戀花就已看出了端倪,哪知陳畫這傻小子,急於表現自己,她想把眼前的真相告訴他,但卻沒機會。
在美女面前,陳畫懦弱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強、勇敢。當然,不是在所有的美女面前,他都會如此表現,他只會在欣賞他的美女面前,才會如此。
陳畫手持一把長劍,身子也長了幾萬丈。如果不這樣,巨龍噴出的一口氣就可以把他吹出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