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夢醒時分

第三百三十八章夢醒時分

“你到底,到底在做什麼?!”

天台上,中井久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疑惑和憤怒,向兩儀觀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不知道啊。”

兩儀觀看着天邊的夕陽,晚風吹拂着她空蕩蕩的衣袖,不知為何,看到她這樣的背影,中井久總覺得她有些...寂寞。

“你不覺得這個世界,有些不夠真實嗎?”

“你瘋了吧,這個世界不是真實的,難道是個夢嗎?”

“如果是夢就好了,只要往下一躍,就能醒來。”

天台的護欄雖然很高,但以兩儀觀的運動能力未必跳不上去,她的想法更是嚇了中井久一跳。

“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活着總會有辦法的。”

“我一直在等...”

“等什麼?”

“出去的鑰匙。”

“鑰匙....”

中井久好像明白了點什麼,他驚愕道:“所以你去幫助別人,就是想找到出去的鑰匙?”

兩儀觀轉過身,輕輕點頭。

“是的,靠我一個人是出不去的,我需要別人的幫助。”

中井久喉嚨滾動了一下,此刻他突然有些理解對方,沒來由問了一句。

“出去以後又怎麼樣?”

“不怎麼樣,只是不甘心而已,我能感覺得到,我還有一個野心沒有實現,就是它一直作為動力在推動着我。”

兩儀觀幽幽的注視着自己的獨臂,五指緊握成拳,似乎永遠也不會鬆開。

她是個瘋子。

中井久意識到了。

她絕對不是那種因為別人勸說而動搖的人,她的目的和信念堅不可摧,並且一直在為此付出努力。

中井久的心臟又開始絞痛起來,他苦笑道。

“你有夢想,我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副滿目瘡痍的身體,像是一攤爛泥。”

兩儀觀目光幽幽看向他。

“你覺得你的身體是拖累?”

中井久反問道:“事實不就是這樣嗎?”

兩儀觀點點頭。

“有些人把苦痛的記憶視為累贅,就像是身上的傷痛一樣,既然背負着就無法前進,那麼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和你互換心臟,你能打贏背負着那顆殘心的我嗎?”

中井久愣住了,良久,他因為心臟過度的絞痛,額頭已經滲出冷汗,面色變得蒼白。

“你在說笑吧,你怎麼可能和我換心?”

“怎麼不可能,我已經換過了無數次,不然你以為我這副殘軀哪來的?”

說著兩儀觀笑着指了指自己殘缺的身體。

“別說區區的一顆心臟,我連名字,身體,性別都已經換過一遍。”

中井久喉嚨滾動,不敢置信的看着兩儀觀,只聽她淡漠道。

“你們逃避的,害怕的,不想要的東西,現在都背在我身上,可即便這樣,我也還是我,雖然我已經記不得自己的目的和名字,雖然我的身體和靈魂在無數次交換中徹底看不清模樣,但我能肯定的說,從今往後,哪怕再交換一百次,一千次,一萬,一億次!我也依舊是我,永遠不會改變。”

中井久因為胸口的劇痛而跌坐在地上,看着那背着夕陽看不清面容的人,他能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終於問出了此刻最想問出的一個問題。

“你到底是誰?!”

兩儀觀步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我是誰我也不知道,我只想證明一點,哪怕失去了一切,我也比你們任何人都強,如果你不同意,那就抓住這隻手,然後打敗我。”

中井久已經喘不上來氣了,他眼睛開始發黑,生命的流逝讓他來不及想太多,他伸出手,與兩儀觀緊緊相握。

平靜。

十分平靜。

這是久違的感覺。

中井久睜開眼睛,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心臟變得和正常人一樣,能夠輕快的跳動,順暢的呼吸。

那種脈搏規律涌動,身體重新注入了力量的感覺,讓他宛如新生。

可他剛剛站起來,面前的兩儀觀就噴出了一口血跪倒在地,她的面色變得蒼白,渾身都在抑制不住的顫抖,即便這樣,她也笑着對他問道。

“怎麼樣,我的心好用嗎?”

“你!”

對方的垂危和自己的健康,剎那間中井久就明白了對方所言非虛。

她真的和自己交換了心臟!

並且在這之前,她已經把自己健康的肢體全部給了別人,她不知道背負了別人多少不願意接受的痛苦,一直活到了現在!

中井久明悟了,他伸出手想去攙扶對方,臉上卻吃了對方一拳。

兩儀觀掙扎着從地上爬起,狠狠抹去嘴角的血跡。

“我要的不是這個,不是同情和憐憫,而是打架!”

她的兇狠的撲在了中井久身上,騎乘了上去,僅剩下的獨臂瘋狂揮舞,重重打在了中井久的臉上。

而中井久卻根本感覺不到痛。

因為太無力了,這拳頭。

知道自己那顆心臟有多麼脆弱的中井久完全明白,現在的兩儀觀有多虛弱。

她因為劇烈運動而從口中噴出的血,甚至比拳頭打在他身上的還要多!!

她是拿命在揮拳!

每一拳的重量,都超乎擊打在他臉上的沉重。

那份比生命還要沉重的重量,讓即便是這樣軟弱無力的拳頭,也壓得他根本抬不起頭。

他根本無力反抗對方,對方已經比他強大太多。

兩儀觀黑髮飛舞,一拳又一拳打了下去,濺起的卻是自己的血。

她全然不顧,因為她的眼神只剩下了空洞。

其實....她早就看不見對手。

空蕩蕩的衣袖飛舞,殘破心臟的血管根根爆裂。

其實....她的一生都在戰鬥。

一拳重重擊出,自己的血液已經流淌成了一個血泊。

其實....她根本不在乎對手是誰。

她的拳速越來越慢,像是燒盡了燃料的機器,終於停止在了半空中。

其實....她根本不需要打敗任何人。

他,只是一如既往的拼盡全力,反抗,對抗,敵人也好,命運也好,恐懼和害怕的東西也好,一切的一切,他都要用自己的拳頭還以重擊。

“和我打!和我....打到死啊!”

她終於發出了最後的一聲咆哮,一拳揮出,卻只停留在了中井久的眼前,再也沒有落下。

她的身體僵硬,重重摔倒在地。

中井久癱在地上,慢慢爬了起來,看着她的屍體,他重重跪倒在地,水花一滴一滴打在地上。

“你...贏了。”

與此同時,一點點藍色的光從夕陽落下的校舍升起。

這些光來自每一個被兩儀觀打敗,輸的心服口服之人。

它們飛舞着飄向天空,落入深處。

中井久胸口中也冒出一團藍光,他靜靜的看着這團光,知曉這或許就是她說的鑰匙。

他捧着這團光,將其放入對方的身體中。

“不管你要去哪,祝你,武運昌隆。”

..............................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神原觀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終於...”

嘶啞的聲音響起,彷彿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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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東京打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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