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破城
豬往前拱，雞往後刨，各有各的辦法。守城的官兵老了不少好處，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逃出城外的軍民也有一些，不過畢竟老實人多，大多數還是守在自己家，靜觀其變。
大相拉卡什十分得意，似乎，他的判斷從一開始就是對的，中間些許的偏差也不影響大局。
提婆對其讚賞有加，能料定好幾天後的事，不愧是摩臘婆最有智慧之人。他們甚至開始籌劃，何時收復失地，何時反攻天竺國的事了。
似乎這一仗，他們已經勝券在握了。
看着城牆外日益減少的天竺軍營帳，他們莫名的舒心。城內的買賣很快就恢復了，當然了，妄圖出城的，明面上還是不允許的，畢竟有通敵之嫌。
這幾天，提婆沒少拜神。看起來，祖宗留下的基業是保住了，祖宗令牌，各路神仙，自然要答謝一番。
兩天時間轉眼既過。
發起總攻的時候到了。三面城外，天竺軍抬着上千個雲梯，往城牆狂奔。他們並不掩飾自己的意圖，一邊狂奔，口中還嗷嗷的狂吼着。
腳步帶起了無盡的灰塵黃沙，讓整個摩臘婆城看起來煙霧蒸騰。
城樓上的守軍早已看到。他們敲起破鑼，大聲招呼同伴。史特法收到消息后，命人立即通知提婆。自己帶着主力，殺上城頭。
城外土台上的天竺軍見火候已到，先扔了一輪石頭，把剛剛攀上城頭的摩臘婆軍砸了個抱頭鼠竄。第一輪完畢，從第二輪開始，全部都是炮彈，貨真價實的炮彈。
“砰！”“砰砰！”城頭上的響聲此起彼伏。
城樓上，凄厲的慘叫傳的很遠很遠。如此大的覆蓋面，真的很難逃脫。炮彈爆炸后，迸射的鉛彈四處彈射，打在城牆上或者盾牌上噼啪作響。
只要擊中人體的，不死也得受重傷。
“殺敵！殺敵！”史特法大聲狂吼。
城外，天竺軍的雲梯上，已經爬上來不少士兵。守軍蜷縮在角落裏，畏畏縮縮不敢上前。史特法急了，再不殺上去，城頭一丟，那麻煩可就大了。
他的嘶吼聲，很快被又一輪的爆炸聲給掩蓋。他身旁有不少親兵，立刻豎起大盾牌，擋在身前。黑球迸射處的鉛彈打在盾牌上，響聲很大，很清脆。
如果仔細看的話，鐵制的盾牌上，已經留下了很多大小不一的凹槽。甚至，有猛烈的鉛彈竟然穿透盾牌，不知道乾死了那個倒霉鬼。
史特法咬了咬牙，堅毅的眼神中，夾雜着一絲絲的慌亂和茫然。
這種局面，該如何應對？他讀過很多很多的兵書戰策，可眼前這個絕戶仗，還能打嗎？
忽然，史特法靈機一動。炮彈不分敵我，索性等敵軍上來些再說。雖說兵力總數不如天竺軍，可守城部隊總比爬上來的登城部隊多呀。
“找好掩護，等敵軍上來再乾死他們。黑球分不清敵我，只要他們上來了，咱們的機會就來了。”史特法大吼着，給戰士們鼓勁。
一邊發佈軍令，給步下鼓勁，同時，他也在為自己鼓勁。從未遇見過的狀況，不緊張是不可能的。緊握刀柄的手青筋暴起，微微地顫抖着。
讓他奇怪的是，北門外，有一大段城牆，一個雲梯也沒有，真是怪異無比。
難不成，那邊的守軍更厲害些嗎？想到這兒，史特法趕緊望向那一段空白區域，不明所以。那邊既沒有黑球爆炸，也沒有雲梯。史特法腦筋急轉，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他叫來手下一個千總，交代道：“帶隊伍到那段城牆下，看天竺軍是否挖地道進城了，如有發現，第一時間告知我。”
“是！”千總領命，正要點人下去。忽然，一聲天崩地裂般的爆炸聲響起，比之此前的黑球，還要強烈上萬倍也不止。
隨着聲音的迴響，那段空白的城牆轟然倒塌。不知道是炸起來的煙塵，亦或是城牆倒塌的煙塵，高高飄起。灰黃色的濃煙高高升起，連太陽的光芒都被它們遮擋了不少，天色頓時變得有些昏暗了。
城頭上，正在準備搏殺的摩臘婆軍被這聲巨響震得腦子發懵。他們張大嘴巴大聲呼喊，可彼此之間都聽不到在喊些什麼。
半刻鐘都不到，雲梯上的天竺軍甚至都還沒登上城頭。摩臘婆守軍甚至都還沒和敵軍交手，賴以為計的城牆就倒了。
準備有序的天竺軍從那個巨大豁口殺進城去。部隊人數眾多，兵種混雜，甚至還有女兵在其中。很顯然，前幾天天竺軍的撤退絕對是個假象。
攻城的天竺軍反應十分迅速，城都破了，還要什麼雲梯？他們一扭身，從雲梯滑下，往缺口處狂奔。
反應過來的摩臘婆軍，開始比劃着組織部隊去阻擊。他們的耳朵嗡嗡亂響，還是聽不清話。不過好在腦子轉過來彎兒了，他們明白，城破了。要是守不住缺口，那就全完了。
史特法掂起大刀一馬當先，沖在最前。到城樓下一看，史特法傻眼了。
城下不是沒有守軍。城頭上傷亡太大，他留了一半部隊在城下。可是這缺口實在太大了，天竺軍主力魚貫而入，玩兒命的砍殺。準備不足的摩臘婆軍根本抵擋不住，節節敗退。
早有親兵衛隊牽過他的戰馬，史特法一個翻身上了戰馬，摘下大刀，猛力一揮。
“兄弟們，殺呀！”他大吼一聲，手中大刀上下翻飛，在人從中左衝右突，十分勇猛。
摩臘婆軍見主將如此驍勇，士氣稍有提升，和天竺軍在豁口處混戰。
然而，破開的城池猶如失控的水閘一般，越沖越亂。摩臘婆軍仍然是節節敗退，有不少的軍士，一回頭，往東門方向狂奔而去。
史特法此時哪兒還有時間顧及這個？他一邊廝殺，一邊四處張望，心中十分召集。
送信給提婆已經半個時辰了，怎的任何反應都沒有呢？難不成，其他幾個門比北門更嚴重不成？他看了看城牆的那個巨大豁口，還有源源不斷的天竺軍，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