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世界之殤
異次元空間，頂部露台。
經過剛才那一槍之後，柳青靈算是徹底和方霧寒進入了“決裂”，現在的柳青靈已經完全失去了對方霧寒的信任，但方霧寒卻還是跟沒事人似的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解釋着。
毫無疑問，柳青靈自始至終都是沒有要開槍的意思的，是方霧寒不知道用了什麼小戲法，把她的手騙到了時光重炮的扳機上之後控制着她扣動扳機的。
方霧寒的如願，就意味着柳青靈徹底對他失去信任，就算他現在也一直都在讓柳青靈通過時光重炮的瞄準鏡看看地球上奧里哈剛的屍體，但柳青靈還是不肯相信。
因為方霧寒如果想要欺騙她的話，簡直不要太容易。
甚至柳青靈都想要說出一些用楊楓來壓方霧寒的話了。
柳青靈怒氣沖沖地坐在露台的角落裏已經有五六分鐘沒有說話，而方霧寒看出她的意思來之後也放棄了繼續說個不停，而是跟她一樣直接坐在地上看起了窗外那片絢爛的星雲。
柳青靈知道，這傢伙坐在自己的身後，就是為了堵住這個露台唯一的出口，現在如果她要離開露台的話，就必須要從方霧寒的身旁走過去，而方霧寒是肯定不會答應她的，這連想都不用想，而且她也不想去試，因為方霧寒就是想要把她軟禁在這裏然後對她不停地灌輸那些話，直到柳青靈完全相信她為止。
而柳青靈呢，面對這個甚至比楊楓都要強大、而且還渾身都是謎團的BOSS級人物，她的心裏也是怒意和懼意同時生長，有時候她會為方霧寒做的這些事而氣急敗壞，有時候一想到方霧寒會不會突然“獸性大發”撕票把她殺掉的話，她也會從心裏由衷的害怕。
她記得楊楓曾對她說過，方霧寒是這個世界上另一個注射過完美版本“荒滅強化藥劑”的人，而且他們倆之間之所以有着那種能夠利用對方的眼睛看到對方當前處境的能力，也是因為他們的體內都有着相同版本的“荒滅強化藥劑”。
方霧寒的這一身力量是來自四面八方的，他本身就是源代神族時期的創世空間神邪神，還是後代神族文明時期的最強元素帝王寒帝，同時也是荒滅病毒的宿主，還是完美版本荒滅強化藥劑的注射者，而且他自己還是一個本身就有着超強戰鬥力的忍者……
這些幾乎可以代表整個世界歷史的力量現在全都像是大雜燴一樣湧進了方霧寒的身體裏，所以才造就了這個有着近乎“無限大”力量的怪物，而柳青靈呢？除了注射過少量的荒滅強化藥劑之外，本身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地球女孩，而且楊楓還老是說她笨，而方霧寒又是個腦子那麼好使的人。
可以說，柳青靈在方霧寒面前，幾乎在所有領域都沒有任何勝算的；因此她也慢慢地在心裏說服了自己放棄反抗，因為方霧寒要殺掉她簡直太容易了，這傢伙苦口婆心地在這裏說了這麼久，除了讓她開槍外，肯定也有其他的企圖。
他們倆差不多已經有十分鐘沒有開口說話了，最終，還是方霧寒率先開口；他從後面慢慢挪到了柳青靈的身邊，似乎是為柳青靈讓出了路，但柳青靈知道，如果方霧寒不想讓她出去的話，她是沒有任何辦法離開這個露台的。
“姑娘，你知道嗎……曾經……我也有一個跟你一樣這麼好的女孩。”
方霧寒是低着頭說這句話的，他似乎是不想讓柳青靈看到他的表情。
而柳青靈心裏的那塊石頭現在也算是鬆了下來，因為方霧寒既然打算在這裏跟她談心了，那就說明方霧寒的情緒現在還算穩定，只要自己不做出什麼“危險舉動”來，方霧寒應該是不會突然暴走然後“撕票”把她殺掉的。
“說來也好笑，那個女孩原本並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她是神話中的大天使長米迦勒，然後……聖君就用我體內的邪神之力將她從那個並不真實存在的空間裏變了出來，而且……比神話中記載的好看多了……”
方霧寒還是跟剛才一樣低着頭說著，柳青靈一邊聽着他在這講故事，一邊也在心裏勸說著自己要時刻保持清醒，因為這也可能是方霧寒的“洗腦”計劃。
“她幾乎就是這個世界為我量身定做的伴侶，我們當初好的讓整個世界都眼紅，但隨着末日的降臨，我們身邊的一切都變了，荒滅先是用誰都察覺不到的手段把她從我身邊搶走了，就因為她的體內流淌着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神族血液，然後就用她來進行各種實驗……”
說到這，柳青靈甚至都從這個傢伙的聲音中聽到了一絲哽咽；她聽楊楓說起過，方霧寒的年紀大約要比楊楓小個兩三歲，而楊楓和柳青靈也是同齡人，也就是說，方霧寒其實是他們的弟弟，很難想像，這個年紀還不如他們大的孩子在這生命中的十幾年裏都經歷了些什麼……
“你們正常人……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她在那個永遠都不見天日的研究所里經歷了什麼，荒滅奪走了我身邊最好的人和最愛的人，我的爸媽，我的師傅，我的兄弟，我的……米迦勒！”
方霧寒咬牙切齒地說著，渾身似乎是因為憤怒而顫抖着。
“荒滅似乎是有一種能夠避免任何預言術的手段，他修改了我在這個世界裏的命運線，他早就知道連我也會成為他的一個實驗體，對他而言，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他計劃中的一枚棋子，終於，我、米迦勒、狄修索都成了他的實驗體，只不過他唯一失算的就是，他低估了我們的實力，後來，他就死了，就算他有着再多的復活計劃，他還是死了，因為我盯上他了！”
“而剛剛你親手殺死的那個怪物和它的夥伴們，準確來說也是造成現在這一切的另一個元兇，因為如果沒有他們，我們的文明也根本就不會覆滅，起碼，我和我身邊的人都不會像現在這麼慘……”
“你們永遠都體會不到那種感覺，那種在這個世界上失去一切的感覺，甚至連自己最熟悉的那個自己都失去了的……感覺！”
停了這麼多之後，柳青靈的內心雖然也多少都有點觸動，但她還是存在着理智的，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雖然方霧寒剛說的這些話里聽起來並沒有什麼惡意，但她還是不能就這樣放下對方霧寒的戒心。
可讓她感到難以置信的時候，當方霧寒抬起頭來的時候，她卻從方霧寒的臉上看到了一抹笑意，雖然方霧寒的眼神里還是夾雜着一股從剛才的話語中帶出來的仇恨，但他的臉，居然真的是在笑。
這甚至都有些讓柳青靈感覺這傢伙是不是一個瘋子或者是一個變態，他的神志是不是早就已經跟正常人不一樣了，的確，他說的那些可能都是真的，一個正常人在失去了這麼多重要之物還有自己的心愛之人後，恐怕真的會瘋掉吧，更何況方霧寒還說了一些他作為源代神族時期君王時所失去的一切。
他的身子雖然像是個真正的大雜燴一樣存在着宇宙各個文明和各個地方的力量，但這些力量又何嘗不是一把雙刃劍，這讓柳青靈眼前這個可能才剛剛成年的孩子既是一個亡國之君，又是一個無所依靠的孤兒……
“既然你那麼痛恨那個傢伙，為什麼不親手殺掉它而是讓我幫你開這一槍呢？”柳青靈開口問道。
“因為我早就親手殺死過它了，那個真正的奧里哈剛永遠都無法回來了，你剛剛打壞的，只不過是一個玩具而已。”方霧寒輕描淡寫地說道。
柳青靈一愣，剛剛方霧寒那麼誠懇地求着她殺掉那個怪物的時候，可完全看不出來是這樣的意思啊……
“算了，現在時間這麼寶貴，我們也沒必要在這裏說這些沒用的了，其實你的秘密我一直都知道，我今天來找到你，就是為了這個秘密而來的。”方霧寒突然岔開話題，一本正經地對柳青靈說出了這句話。
柳青靈也是突然一愣，心裏想着這傢伙口中的“秘密”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在她和方霧寒之間，雖然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但他們身上的荒滅強化藥劑，好像真的讓他們倆之間有了一些神秘的聯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