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050【鬼佬靠得住,母豬也能上樹】
一看見那人顏雄就是一愣,因為那人正是與他齊名的大探長藍剛!
再看藍剛手中提着的那個袋子,顏雄的瞳孔就縮了一下---赫然是上次阿蘭報案時提供的衣物等證物!
當時顏雄讓人把它銷毀掉,沒想到藍剛這傢伙竟然偷偷把它藏了起來。
“顏探長,你還認識這些東西嗎?可不可以作為證據?”蘇定賢指着藍剛手中那袋東西說道。
顏雄:“……?!”
一時語塞,額頭都開始冒汗了。
“這……那還有人證呢?”顏雄硬着頭皮道。
蘇定賢笑了,走過去湊到顏雄耳邊說:“顏探長,你真的要人證?”
顏雄:“那是當然!”
“不後悔?”
顏雄:“……?!”
不明白蘇定賢這話是什麼意思。
然後就見蘇定賢轉過身,掃了一眼看着自己的大探長雷洛,藍剛,以及豬油膏等人,猛地一轉身,用手指着顏雄道:“我的證人就是---你!”
霎時,周圍一陣愕然。
顏雄也被蘇定賢這番話給搞得一愣一愣。
繼而大笑:“蘇定賢,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成了這個案子的人證?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蘇定賢微微一笑,湊近顏雄。
不知為何,顏雄卻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一直以來,顏雄自認都是個很強勢的人,不管是在警局還是在外面,誰也不服,誰也不怯,即使面對總華探長雷洛,他顏雄也底氣十足。
可是,自從三番兩次被蘇定賢這死撲街給陰了之後,顏雄就有了陰影。
對於這個從來不按套路出來的撲街仔,顏雄打心眼裏怵得慌,尤其每當蘇定賢笑眯眯地靠近他,都給顏雄一種狐狸又耍什麼陰謀的感覺。
似乎意識到自己對蘇定賢心裏有所抵觸,顏雄又把後退的一步收了回來,反而迎上了去,一副老子不怕你模樣。
見顏雄這般表情,蘇定賢莞爾一笑,然後壓低聲音,用只能兩人聽見的聲音說道:“顏探長,時間不多了,你要趕快做決定---到底是棄暗投明,充當證人,還是頑固抵抗,最後身敗名裂,甚至成為階下囚?”
顏雄三角眼閃爍了一下,壓低聲音道:“怎麼,你敢威脅我?”
“不是威脅,是提醒---這個案子眼看紙包不住火,遲早要上法庭,到時候我真的找到人證,你顏探長可就下不來台了。”蘇定賢用很是淡然的語氣說道,“小心啊,夜路走多總會遇到鬼!”
顏雄的心咯噔一下,不言語了。
蘇定賢說的話,顏雄比誰都清楚。
沒錯,現在蘇定賢那邊是缺乏人證,但也不保證對方找不到人證;到時候蘇定賢找到人證把顏雄拖下水,就能搞得他身敗名裂。
眼看顏雄不吭聲,蘇定賢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扭頭看向雷洛說道:“不好意思,雷探長,我剛才與顏探長開了個玩笑。”
然後又扭頭對藍剛說:“藍探長,這起案件我看應該可以立案了吧,多謝你幫忙!”
藍剛撇撇嘴道:“你莫要謝我,還是多謝洛哥!我現在不是九龍警局的人,這物證我是拿來了,可也保不準丟了,或者毀了,亦或者突然失蹤……”說完,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顏雄。
雷洛則哈哈大笑:“鐵頭,你這樣講就是在打我的臉!我向你保證,這物證放在這裏絕對安全---我和顏探長都可以拿我們的職位作擔保!你說是不是啊,顏探長?”
雷洛笑眯眯地看向了顏雄。
顏雄:“……?!”
很明顯雷洛和藍剛都在向他發難,這物證要是再出問題,他顏雄也真就解釋不清了。
“好說!好歹我也是西九龍的負責人,物證放在這裏應該會很安全!”顏雄說。
雷洛笑容一斂:“不是應該,而是絕對!”
“對對對,是我糊塗了,是放在這裏絕對安全!”顏雄笑嘻嘻道。
……
蘇定賢在藍剛的幫助下,終於幫受到欺凌的漁家女阿蘭在西九龍警署立了案。
按照司法程序,現在只需要再找到人證,就可以正式起訴那個英國水兵湯姆森。
蘇定賢知道時間緊迫,與探長藍剛又閑聊了幾句就離開了警局。
顏雄當然不會束手待斃,也找借口告辭。
藍剛想要走的時候,卻被豬油膏叫住,說洛哥有幾句話想要同他講。
警局外面,停靠着一輛車牌號是444的黑色平治轎車。
凡是經常出入警局的人就都知道,這輛車乃是總華探長雷洛的專駕。
藍剛當然也認識這輛車,在豬油膏的帶領下,徑直來到車前。
豬油膏夾着公文包,很是麻利幫忙把車門打開,藍剛直接上了車。
豬油膏再把門關好,順勢靠在車上,從兜內摸出一支香煙點燃,夾着公文包,目光警惕地看着四周。
車內---
藍剛一上車,坐在裏面的大探長雷洛就遞過來一支雪茄。
藍剛接過去,拿在鼻子聞了聞說道:“洛哥,還是你心疼我,知道我這段時間食的都是爛煙,有雪茄抽,這才夠勁兒!”
雷洛笑了笑:“沒想到你還是老樣子!我還以為經歷此事,你多少會改改性子。”
“我的性子是改不了的,三歲看到老,何況我都三十來歲了!”藍剛把雪茄咬在嘴裏轉動着。“再有,洛哥你欣賞我的,不也正是這一點?”
雷洛掏出火機,啪嗒打着火,要幫他點燃。
藍剛卻把雪茄收起來,“不用了,我拿回去慢慢抽!何況我也知道洛哥你最討厭別人在你面前食煙。”
“我討厭別人,你卻不一樣。”雷洛笑了笑,收起火機,“原本我這個位子是要留給你的---我們四大探長中,韓森歲數大了,顏雄老奸巨猾,只有你,講義氣,懂分寸,最重要的是我欣賞你!”
面對雷洛的推心置腹,藍剛搖搖頭道:“可惜我讓你失望了,現在更是被顏雄踩在頭上,不要說接你的班,連與顏雄競爭的資格都沒有!”
“那是你太過於意氣用事,如果你不接手這個案子的話,也許一切都會改變。”
“也許你說的對,但我這裏---”藍剛指了指心口,“這裏會不安!你沒看到那個遭受強爆的漁家女,也沒見到那個囂張跋扈的英國水兵---在他們眼裏,我們中國人就是他們的玩物,可以隨便欺凌!”
雷洛嘆口氣,“沒辦法的,這裏是香港,是英殖民地,我們就算再不服氣又能怎樣?所以按照正常程序,當時你就應該聯繫上級,以洋制洋,讓那些鬼佬來處理此事!”
藍剛笑了,“洛哥,有時候你也太天真了,俗話說得好,鬼佬靠得住,母豬也能上樹!那些鬼佬都是官官相護,又怎麼會為一個水上疍民伸冤?”
雷洛沒吭聲,因為他知道藍剛說的對,英國人死要面子,出了這種事情只會捂着,又怎麼會公開處理?
“所以你就找了一個記者來拆穿此事?”雷洛想了想問道。
藍剛馬上反駁道:“這下你又錯了---不是我找上他,而是他主動來找上我!”
“呃?”雷洛一臉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