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秘密協定
回去的時候，古院落裏面現代化的一切都消失了，內里和外殼一樣都很樸實。只有簡單的桌椅板凳，睡艙，遙控的牆壁，都消失了。吃完烤肉和烤土豆回來，聽着他們說不懂的話，回來的時候，黎明已經悄然鋪滿大地。
海在篝火旁邊的時，已經是困意連連，現在真的很想找個地板就睡覺。但他還是強撐着問林綉綉：“你們剛剛到底在聊什麼？”
“沒什麼啊，就簡單地說說他們的生活，情況，也就是一些家常里短而已。”
“他們是磨太人？”
綉綉又躲了他一下，好像精神有問題的是他：“什麼磨太人？菠蘿城哪裏有過什麼磨太人啊，海，你沒事吧。這是磨太山沒錯，但哪有什麼磨太人啊，你聽說過喜馬拉雅山有喜馬拉雅人嗎？”
“可是，我剛剛，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來的？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嗎？”
“海，你真的好奇怪啊，那有什麼事啊，世界很太平。我們只不過是來完成一次小小的作業，剛剛那些是村民，我們來做調研之前，學了三個月他們的語言，你們班沒學，這很正常啊，你有什麼好奇怪的？”
海和綉綉彷彿是生活在不同時空裏的兩個人。
“好吧，先這樣吧。不用管她。”海想。“她可能心裏面有事，就故意掩飾着。”
“我們回去吧。”綉綉對海說，每當她和海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第一個想到，接下來要做什麼的人。
“這怎麼回去吧。”
“咦？他們不是都回去了嗎？那我們還在這裏幹啥。天馬上就要亮了。材料你都收集好了嗎？”
綉綉說的海莫名其妙。
“材料？什麼材料？”
“你剛剛不是錄音了嗎？我們要回去整理的啊，我們留下來，就是為了這些錄音啊，你居然沒錄，哼，苗海，你氣死我了。”
“他們不是磨太人是什麼人？他們不是磨太人我們為什麼要錄音？”海在那裏一頭霧水。不明白林綉綉在說什麼。
“他們就是這裏的村民啊。磨太山的村民啊。”
“村民有什麼好錄音啊，你剛剛不是說，只是家長里短而已嗎？”
“這就是我們要調研的原因啊。他們是新的族群。”
“新的族群？就是磨太人啊，哪裏有什麼新的族群，這世界上哪裏有什麼新的族群。”
林綉綉插着腰，在院落的天井處走來走去。“苗海，你跟我一起來，就是要跟我作對嗎？”“你拿電腦出來，插上你的網卡，你要是找得到關於你的“磨太人”的任何資料，算我輸好嗎？我給你洗一個月衣服。”
“真的嗎？”
海心裏想：“現在還有女生願意主動給人洗衣服啊，真是好感動。”
海從屋裏面翻出來他的電腦，整個古院落，除了他們的穿着，就是黑色厚重的筆記本電腦跟整個環境格格不入。他插上網卡，把電腦推給林綉綉：“你自己查去吧，我剛剛還在看。”
林綉綉皺起眉頭，很認真地在那裏滑鼠標。然後嘴角露出一抹邪惡的微笑。“苗海，你搞什麼名堂。”
“啊！”海很緊張地接過電腦一看，空空如也，沒有任何磨太人的信息，一個字都沒有。但全部都是關於林綉繡的網頁，她的社交網站，她的博客，她的日誌。她的照片。就像一個追隨女神多年的小迷弟。
“苗海，你喜歡我就直接說，我就說了，你這次為什麼非要跟我來，原來是這個原因。”
“黑客，一定是黑客！”海不知道對方是因為什麼原因攻擊的他的電腦。自從遇見簡翎以後，怪事接連發生。他再也按耐不住了。他喜歡林綉綉是沒錯，但是還不至於變態到人肉搜索的地步。他按耐不住了，非常按耐不住了，他現在只想說心裏最想說的。
“林綉綉，你的戀人不是我，你忘了嗎？你失憶了嗎？你在裝什麼？”理科生的情感細胞可能沒有那麼發達，所以他們只想問最想問的，根本就不考慮對方心裏怎麼想的。
“哈哈哈，那是誰啊？”現在他們彼此眼中的自己，都像極了那種神經病。
“不要說，苗海，不要說，千萬不要說。”有個聲音突然提醒他。這個聲音的來源太簡單了，就是襯衫紐扣。這個東西如果只是一個簡單的錄音設備，一點都不奇怪，奇怪的是它具有實時對話功能。能安裝它的人，具有的權力一定不小，實時調用gps定位信號。海知道是簡翎，她的聲音很柔軟，比少女的聲音還柔軟，就像未經世事雕琢的單純聲調。
“為什麼？”
“一下子跟你解釋來不及，我們現在正在樑柱子這裏。”
“你們要把他偷走的關鍵基因片段搶回來嗎？”
“不是，重點是，他已經，已經不行了。”
“什麼？你們殺人了。”
“沒有沒有，好了別再說了，再說的話，實時通訊紐扣就沒有電了。先這樣。你先穩住綉綉，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不要讓她下山，一定不要讓她下山。”
海抬起頭來，猛然間才想起自己剛剛的動作會不會太猥瑣，幸虧剛剛的天色不是很亮。他看着綉綉，她雙手插兜。看起來英姿颯爽，她明明不是這樣的女子。
“苗海，嘀咕啥呢。你說誰是我的戀人？我自己怎麼不知道啊。”
“我也只是聽說。算了算了。”海看看自己的紐扣，說不定剛剛錄音了。
“綉綉，怪我怪我。”
“怪你什麼？”
“怪我沒有準備充分。你剛剛說新的族群？能跟我講講嗎？我回去也要寫論文。”
“這你都不知道啊？”
“他們有三百人，突然就出現在菠蘿城魔太山，說一種極容易學會的語言，平時住在山洞裏。無論如何都不出山洞，已經打了好幾次珍稀動物了。但是沒辦法，他們可能比珍稀動物還要珍惜。”
“這座院子？跟他們有關係嗎？”海試探性地問。
“他們蓋的啊，是不是很神奇。”
“既然能溝通的話，就問問他們從哪裏來，去哪裏，不就好了嗎？”
“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他們能做任何事，但是最頑固的兩點就是，一，不搬出山洞，二，問他們任何事，他們都說不知道。”
“說不定是一群演員呢。現在科學那麼發達，到處都是監控網絡……”
“哎，他們已經幫了科學很多忙，但是科學卻幫不上一點他們的忙。”
“你這話的意思是？”
“他們已經解決了好幾個難題了。存在的這兩年時間裏面。”
海思索着綉繡的話，心想：“這根本就有違科學常理啊！怎麼可能有這種突然出現在地球上的大規模群體呢。簡翎，綉綉，山洞裏的人，持續地顛覆他的邏輯認知，他現在只想：趕快下山，好好回去睡個覺，他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嚴重的幻覺。但他也知道，奶奶的話語雖然柔軟，但是同樣是不可以違逆的。“穩住綉綉，等我們來。”
“綉綉，現在下山去，我……我不太敢啊。”
“怎麼啦？”
“你剛剛說的好玄乎，我擔心半路有什麼豺狼虎豹。”
“苗海，你怎麼這麼慫。”
“反正，天就要亮了嘛，我們可以等一等。”他都要有點看不起自己了，現在簡直就是在撒嬌。“你跟我說說，你有沒有什麼難熬的黑夜。”
“苗海，你在我之間，有必要這樣掏心掏肺嗎？”
“沒有，不是無聊又害怕嗎？”
“等我先上個廁所，回來再跟你說。”
趁綉綉上廁所的時候，海低下頭，又對着紐扣說：“奶奶，奶奶，怎麼樣了，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山裏有一群奇怪的，林綉綉好像在痴人說夢，她對世界的認知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怎麼辦，快幫我想想辦法。”
“他們就是磨太人。是地球能量場出現紊亂的幻象，的確都是幻象。別著急，我們快要回來了，你再堅持一下。我們這裏有點麻煩。暫時不能脫身。我先看看，你等等啊。”
海不知道奶奶那邊發生了什麼。但是當她說：“這一切都是幻象”的時候，他更害怕了。其實他沒有什麼別的想法，他只想確認綉綉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一等綉綉出來，他就抱住她，誰也來不及多想的那種。
“苗海！我告訴你，可別亂來啊！”
還好，海舒了一口氣，林綉綉並不是透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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