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郡主 Chapter18.陳林場,一眼經年8
8.
顧泣唇勾一笑,聽着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笑聲戛止,右手輕點了兩下豐晏的手背,豐晏瞬間了意,朝她點了點頭,逐漸鬆開。
就在那刀劍即將碰觸到顧泣發尾時,豐晏的手從腰間抽出一條細絲腰帶,纏纏綿綿幾下,打着旋的將寧葵手中長劍一下一下繞彎,轉眼,便團成了個球。
寧葵倒下,看着豐晏手中的細絲腰帶漸漸綳直,於無力中,化為有形,一把寸寬的軟劍便剎然出現在她手上。
她頭髮早已凌亂,雙眼瞅着打鬥里慌亂時,從顧泣身上扯下的東西,笑意凸顯,她抬起手,高懸着遞向她,“世人皆說長安郡主是何等的美貌,原來也不過是個沒頭髮的比丘啊!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原來竟是個禿子。
也是了,渡雲庵的郡主,怎麼能不是個比丘呢?”
衝天茂樹叢里,窸窸窣窣竄出好多人影,近了一瞧才發現,都是些好事又怕惹事的,躲藏着半天子戲,如今見顧泣出了洋相,這才現身。
人人都端着要戲耍她的表情,人人都做好了要看她笑話的準備,可顧泣是誰,她可是長安城裏最不要皮最不要臉的姑娘了。
她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又瞥了眼那忽而出現的一叢人,譏從眼落,“怎麼不繼續躲着了?這三伏天的蚊子怕是將諸位咬的夠嗆吧!
豐晏,快去到馬車上,將今夏初至時王上賜的藥膏取來,可千萬別叫這蚊子咬死了諸位。
本郡主可不想,明個兒,我這身上有多了樁罪,通天了,還是教唆蚊子來殺的人。”
“是,”
豐晏很快就將那藥膏取了下來,伸到顧泣眼前,她瞥了眼,走向那人群,伸出手,食指點向其中一個,道,“你出來。”
那少年約摸十七八歲的模樣,着着白衫,好一似文弱書生,被她這一指,怕的要死,卻又不得不向前一步,凸出於人群。
“郡,郡,郡主,主,有,有,有事嗎?”簡簡單單一句話卻斷了好幾次,哆哆嗦嗦的模樣倒是比豐晏膽子還要小上幾分。
她取過豐晏手上藥瓶,轉開瓶蓋,娟帕覆裹着的中指微舀了一塊后,她半蹲下,居高臨下的問着那癱軟跪下的少年,“方才,可是在林中被蚊蟲咬了?”
少年不知其意,眼眸低垂,怯瑟瑟的點了點頭。
她又問,“咬哪了?”明明是軟音輕語,卻叫人被壓着很是難受。
他失了魂的擼起袖子,將那兩個還新鮮的,紅腫着的大包曝露在空中,“回,回郡主,這,這兒,咬,,咬,咬了這兒。”
“哦?是嗎?”
“嗯,”隨着他頭點下的那刻,粘了膏藥的娟帕也被顧泣狠狠壓在他手臂上,來回使勁的碾壓幾次后,顧泣放覺得氣兒,解了一半。
不知是心裏作用還是那葯本就不是什麼好葯,少年端着胳膊只覺得火辣辣的疼,但他又實在沒有膽子敢質問顧泣,憋了良久,方問道,“郡,郡主,這葯,,這,,,葯,,”
“這葯?”她一個挑眉,換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回他道,“這葯是不是很舒服?這可是你們王上賜給我的,是治蚊蟲最好的葯,我現在賜給了你,可覺得受寵若驚?”
少年一聽,這葯無毒,心下鬆了一下,對着顧泣,猛磕了幾個頭,“謝,,謝,郡主,,賞,,賞賜,”
她微皺起眉,伸出食指,於他眼前輕晃了晃,“不,不要謝我哦,要謝,就謝你們的王吧。”
少年垂眼,默默無聲的跪在那,企圖以無聲的方式來降低顧泣眼裏他的存在感。
他瑟弱的模樣落在她眼中,只叫她覺得身心都暢快了,果然,她顧泣就是個壞人坯子,她忽而起了挑逗之意,半蹲在少年身前,食指輕捻住他的下巴,“忘了說了,這葯可是有副作用的。”
少年的慌怯通過雙眸向她露出,嘴巴張合兩下,有很多想問出口的話,但都因怕而一一忍住。
她心悅的看着他的害怕,緩緩直起身子,不疾不徐,掃了眼在場所有人,道,“放心,死不了人的,不是愛瞧我這沒頭髮的比丘么?一個勁兒瞧別人有什麼滋味?既是喜歡還不如自己也試試沒頭髮的感覺呢!
這天朝是信佛的天朝,你這成了和尚該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屆時,可不準立身立像的謝我,那般功德我可盛不住。”
一中年男子惱怒衝出,指着顧泣的鼻子就開罵道,“妖女,你想做什麼?你當真以為,我等兒郎都怕了你不是,今日你可只帶了一個人,而我們卻有這般多,逼急了,我們可是會替天行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