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二〇二〇年五月十二日
牆上掛着的時鐘。
五點三十分。
手機上顯示的日期。
五月十二號。
身邊電腦椅上睡着的女生。
自己的妹妹......
......
“這絕對不可能是夢！”洛晨給自己來了一個完全可以超出清醒狀態的響亮耳光。
“唔呃...疼......”
差點扇出耳鳴。
洛晨的記憶之中很清晰的記得，當時在莫名穿越到戰雙帕彌什的世界前夜，是2020年2月2日的星期天，一個不僅整齊而且很容易記的日子。
因為就在3天前左右的時間跨度，如今睜開眼卻已經過去了3個多月？！
那箇舊罪修正者......該不會。
“是幻象....說不定只是幻覺！”洛晨沒有去選擇叫醒洛沐，而是來到了客廳，按動電燈的開關。
“能亮......”
打開冰箱，窗外那漸漸從樓房后升起的太陽光照射在了廚房的瓷磚地板上。
洛晨顫抖的雙手拿起在他記憶中，那袋不久前吃完一半放進冰箱打包冷藏的牛奶吐司麵包......已經硬成了乾麵包，同時一塊塊大面積的紫黑色發霉塊在包裝袋內被洛晨捏成了碎片。
“3個月......是真的。”
為什麼會突然穿越回原來所居住，從小到大生活的城市，這個國家，這顆星球......這個...世界線。
而且是脫離現代社會的三個月，三個月沒有與任何人聯繫的日子裏，發生什麼了？
馬上回到房間，短短1分鐘內已經關機的手機在65w快充下已經可以使用了，而在洛晨打開手機連上信號與WiFi時，滿屏的消息推送內容開始擠入消息欄內。
絕大多數的，是未接來電和社交軟件消息提醒。
如果這段時間軸的差異這麼大，那在這三個月我們的身體......又是怎麼保持正常人體機能的？新陳代謝和排泄......水分能量補充和其他各種各樣的問題都並不存在，甚至作為常駐守夜冠軍的洛晨摸了摸頭髮現頭髮都不油！
“不行...太亂了，根本思考不過來啊啊啊！什麼穿越番劇和遊戲都太扯了吧！如果人真的穿越過，那在返回現實后的那種衝擊感......根本不可能經受的住！”
在一通複雜的自我混亂后，洛晨無力的搖了搖洛沐的肩膀：“沐沐......醒醒...我們三個月沒吃飯了。”
“唔哇哇哇~~這一覺睡的好飽啊~喂老哥，我做了好長一個夢啊，而且特別真實你聽我講啊......”
伸了個懶腰的洛沐表面上看去卻沒那麼莫名喪氣的樣子，還有點精神的樣子。
不過......
“我和你穿越到戰雙帕彌什成為了指揮官的奇遇？”
洛晨有氣無力的問道。
洛沐突然從椅背上滑下來，抬頭看着自家親哥那看妹妹無可救藥的無奈眼神有點發懵。
“不...不會吧？雖然我們生下來不是雙胞胎但這種程度的心靈感應也太離譜了！居然和我做了一樣的夢嗎？”
洛晨重重的一掌劈在洛沐的頭頂上：“離譜你個鎚子，那不是夢給我面對現實！我們穿越了一趟現在回到了自家裏！”
本來以為洛沐要麼是在開玩笑，或者是在對他哥都開始陰陽怪氣釣魚了，或者只是單純睡傻了？
洛沐卻沒有再說什麼話，雙腿鴨子坐靠在洛晨的腿邊，身體不停的發抖着。
“該...該不是我下手太用力了吧？老妹你還好......”
話說道一半的洛晨也突然停了下來。在看到洛沐眼角邊那兩串實在忍不住流下來的眼淚后，開始反問起了自己。
【洛晨，你什麼時候這麼遲鈍了？】
緊接着他也跪坐在了房間的木板上，緊緊地抱住了開始抽泣的洛沐。
“為什麼...如果這是一場夢就好了啊......為什麼回到了現實卻還要接受比現實更真實的結果......為什麼啊！嗚啊啊啊啊啊~！”
“第一次...第一次感受到了這種空虛感！心中少了些什麼永遠無法填補的缺口......如果這是噩夢那還好，可這是...這是比噩夢還要可怕的!真正的情感啊！嗚哇啊啊啊啊啊~！！”
看着在自己面前失聲痛哭的妹妹，洛晨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無力。
無論是什麼類型遊戲，什麼難度的遊戲都不可能難得倒這對兄妹。
而現在，自己和妹妹就是倒在了這個遊戲的面前，似乎已經失去了再次遊玩的權利，也因此而哭泣。為幾個或許只是虛擬虛構出來的人物而哭泣，隨之感到了那無法形容的悲傷和與空虛感。
耶尼爾，銀星，伽凜，烈曜，姜，雪鈺......他們是真實還是虛構有什麼區別。
“只要他們在我們的心中，佔據着比現實還重要的地位。那我們唯一能做，也必須要去做的，就是守護「他們」。”
客廳外的唯一亮着的門口玄關頂燈，給窗向南邊而僅僅只有一點亮光的卧室里提供了足以閃爍他們內心之中的高光。
那就是——
在非必要情況下，尤其是非休息日除上學外的行動發生在戶外這一行為！比如：「一大早出門吃早點！！！」
——
雖然不是同一個時間，但是同一個西湖邊。自從洛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在高一暑假裏和同學出門玩（其實不太自願），在這個西湖邊上的早餐鋪吃過一次肉包子。
而對洛晨而言這是他作為死肥宅二刺螈家裏蹲完全體之後，整整4年沒有出門吃早餐了。
在一大清早，不到6點就呼吸着杭州PM2.5指數不到50的優質天然空氣，比空中花園的人造氧氣和當時地球上難聞的氣味與重度污染的空氣相比，居然讓洛晨這個“鐵廢宅”感覺出門吃早點或許比在家裏啃奶油麵包好。
哦對了，家裏的麵包不是發霉就是過期了......
洛沐嚼着油條喝着豆漿，看着身旁像個小孩子一樣對早點挑三揀四的親哥不由得笑出了聲。
“吃就吃嘛！真是的！”
洛晨一口咬下肉包，溫熱滑嫩的肉包表皮和香氣迷人的油脂，包裹着多汁鮮美的純肉餡在口腔內咀嚼着，完全使神經信號收到了來自味蕾的刺激感和滿足感，最後帶着精神上的愉悅和空腹感逐漸消失的暢快，全身心包括精氣神瞬間飽滿彷彿一個精神小伙。
一個包子下肚的洛晨確確實實的認證已經肯定的先前他的想法。
穿越過或者是穿越回來的傢伙如果真的有，那腦袋肯定正常不到哪去。就算是在罵自己也是真事......
“兩份南瓜粥打包！”
被隔壁桌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從胡思亂想中喊出來的洛晨，二話不說立刻奪過了洛沐嘴邊的豆漿對着吸管就是猛吸一口。
“哥，你知道我現在想說什麼嗎？”
“沐沐你聽我說...我突然想不起來......”
“你先打住，你先聽我說。”
洛沐先是把豆漿塑料杯慢慢地移了回來。注視着洛晨的雙眼。
“首先，你這幅吃個包子就好像要爆衣一樣的表情着實震驚到我了，要不是因為是公共場合我就給你拍下來做電腦壁紙了，晚上通宵都免了咖啡錢就能笑精神。第二......”
洛沐有點臉紅的又喝了一口豆漿小聲支吾的說著：“要喝豆漿...就自己去買一杯唄......真是的。”
“不是！老妹！我現在很認真！”
“啊...啊嘞？”
“還記得我向意識海鎖定儀開槍時，對那箇舊罪修正者的女人說的什麼話嗎？”
“這讓我怎麼回憶嘛......能會是很要緊的事嗎？”
洛晨認真地點了點頭。
洛沐一邊喝豆漿，一邊反覆地來回搖頭努力記憶起當時場景的每一個細節......
“那箇舊罪修正者眼神無比的驚慌。似乎是老哥你把那個儀器用光束槍摧毀這件事，對她造成了不小的打擊，或是負面影響什麼的......又比如不詳的後果？”
洛晨應了一聲，可好像是因為洛沐並沒有說到點上，而讓他仍然保持着深度回憶的姿態......
那幾天幾乎所有發生的事情都深深地刻在洛晨洛沐的腦海里，哪怕是剛去空中花園神威把洛晨看成空中花園艦橋清潔工的事都記得一清二楚。而應該就在那之前發生的事反而卻想不起來了？
只剩下了一點點零碎的記憶片段。
【“住手！”
在說完那句話后的洛晨，已經早早的扣下了扳機，實際上在話音剛落的那一刻意識海鎖定儀已經被破壞，所發出的信號震蕩直接覆蓋了費列羅大叔修理店周圍一大圈的距離。
而接下來也就不再有一點點記憶了，有的只是自我感覺過了沒多久而來到了自家的床上，喝了一口放了三個多月的寶礦力......】
碎片。
也許會在一個巧妙的時刻，匯聚在一起，哪怕只是微小的兩個碎片。
在遠處的一個涼亭觀察着洛晨洛沐二人的少女，穿着某迪達斯的運動背心和防晒外套。在短短的幾分鐘后，便戴上了兜帽耳機離開了那裏，在街道上繼續起了晨跑。
專心於回憶的洛晨和洛沐難以在意到那個少女，但很巧的事，那兩枚碎片剛剛好拼湊在了一塊。
“西湖......”
“清晨六點......”
兩人突然從椅子上蹦躂起來，剛剛還說著顧忌公共場合的洛沐也跟着洛晨一塊喊道！
【清晨六點的西湖！是什麼景色？！！】
兩人瞬間開始放下豆漿和包子。
“手機...開手機！”
“戰雙帕彌什啟動！！！......”
——
早點鋪老闆納悶了，清晨6點的西湖是什麼景色？你們不就坐在西湖邊上嗎？
順眼看了看手錶的店鋪老闆倒是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的驚訝。
“哦，剛剛好六點，那客人的早高峰也要來了吧。”
——PUNIS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