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清楚的往事

不出所料，莫可欣到達療養院后，不顧一切地跑向夏慧的病房時，護士正喂她吃東西，見她進來，夏慧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獃獃地看着。

“媽媽。”莫可欣想要走進夏慧，這時候進來的李雲熙拉住了她。

將她拉出病房后，李雲熙說道：“現在先不要刺激媽媽，她今天還沒有吃過東西，讓她先吃點東西，有什麼事情再說。”

“大嫂，剛才媽媽看到我的時候一點反應也沒有。”莫可欣痛心着說道。

李雲熙嘆了口氣道：“醫生說媽媽情況是因為精神上受了刺激，長時間的情感壓抑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要我們家人多多陪伴她。”

“情況會有所好轉嗎？”莫可欣試探性地問道，“或許可以去國外治療。”

李雲熙搖了搖頭道：“這種病一旦得了，就沒有辦法根治。只能通過藥物進行緩解，但是媽媽的情況，已經到了晚期。”

聽到李雲熙的話，莫可欣一下子跌落在走廊的椅子上，不再說話。

這時看着護士從病房裏出來，李雲熙道：“去看看媽媽吧！”

莫可欣點着頭起身走進房間，這時她看到夏慧一個人坐在床上，獃獃地樣子，蒼老了很多。“媽媽，我是可欣，我回來了。”

聽到莫可欣的話，夏慧抬起頭看向她，溫柔地笑着，說道：“你不是可欣，可欣還很小，我還要每天抱着她，她才肯睡覺。”

此時夏慧的思想好像飄向了遠處，她看着窗外道：“現在有了可欣，浩聰就總是跟妹妹吃醋，說是爸爸媽媽不愛他了，只愛妹妹。哎，這些孩子，他們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呀！飛宇和我說，等孩子們長大了，就把公司交給他們，我們要去過一下二人世界。”

“媽媽現在已經不認識所有人了，她每天都活在過去的回憶里。”李雲熙將手放在莫可欣的肩膀上說道，言語間都是悲傷。

莫可欣微笑道：“這樣也好，媽媽忘記了莫家最悲慘的時候，她只記得我們小時候，也許那個時候是她最快樂的時光吧！”

莫浩聰很快來到病房，看着此刻的夏慧，心裏也是百感交集。

“大嫂，二哥你們有事就先去忙吧，這裏有我！”莫可欣看着兩人說道，“媽媽的事情重要，可是公司的事情也很重要，關於莫氏我幫不了你們什麼忙，但是媽媽我是可以照顧的，我在這，放心吧！”

又帶了一會後，李雲熙和莫浩聰一起離開了療養院。

“可欣這次回來，確實成熟了不少。”李雲熙感慨道，“短短几個月，讓她變化了這麼多，也真的是難為她了。”

“每個人都會長大，也許早些長大，並不是什麼壞事。”莫浩聰安慰道。

“要不要告訴你大哥關於媽媽的事情，我這幾天很猶豫。”李雲熙道。

莫浩聰遲疑了一下道：“再等等吧，現在醫生正在診斷媽媽的情況到底怎麼樣，等結果出來，再告訴大哥吧。剛剛減了刑，要是因為媽媽的事情，情緒不穩定，再發生什麼事情就不好了。再等等吧！”

李雲熙點了點頭，隨後兩人一起回了公司。

“媽媽，今天外面的陽光很好我陪你出去走走，好嗎？”莫可欣問道。

夏慧現在就像是一個迷路的人一樣，對周圍的一切充滿了陌生感。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雖然現在她已經不認識莫可欣了，可是看見這個女孩子的時候，還是感覺到很親切，很想和她親近。

夏慧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母女倆一起去了療養院花園。

莫可欣撫着她坐在長椅上道：“媽媽，冷不冷？”夏慧笑着搖了搖頭。

“你今年多大了？”夏慧許久之後，突然看着莫可欣問道。

聽到她的話，莫可欣突然的情緒突然有些激動，她極力壓制着自己的情緒，微笑道：“我今年25歲了，我現在是一個律師。”

“哦，律師。”夏慧握住她的手道，“女孩子做律師很辛苦的。要是我的女兒長大了，我都有些捨不得她去做律師的，真的太辛苦了。”

莫可欣聽着媽媽的話，她輕輕地靠在夏慧身上道：“那你希望你的女兒將來做什麼職業呢？如果她和我一樣想做律師，你會同意嗎？”

聽了莫可欣的話，夏慧笑着道：“我的女兒現在還小，也不知道將來她想做什麼，但是如果她和你想做律師，我也會支持她的。不過我會看着她，照顧她。你知道嗎？這個孩子最不會照顧自己了。”

“律師，”夏慧的嘴裏叨念着這兩個字，然後看着莫可欣道，“你也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她們需要更多的呵護的。”

“有你這樣的媽媽，你的女兒一定會很幸福的。”莫可欣看着夏慧道。

夏慧嘆了口氣道：“哎，你知道嗎？我有兩個兒子，可就這麼兩個女兒，我和他爸爸都很寵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過她現在大了，也到了該學規矩的年齡了，可是就這些規矩讓她每天都很惱火的。”

夏慧講述着莫可欣小時候，家裏請來禮儀老師叫她學習禮儀的事情，那些事情她記得非常清楚，甚至是一個小細節都很清晰。

莫可欣聽着母親在一旁的講述，還是忍不住留下了眼淚。為什麼媽媽會對她小時候的事情記得這麼清楚，從前的以為兩個哥哥才是家裏的重點，自己永遠是不被重視的那個，也不曾引起過父母的注意。

但是今天夏慧的話，讓她知道其實媽媽一直也是在愛着自己了。她好後悔那天跟她說出那樣的話，如果沒有那天的事，她也許就不會這樣。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莫可欣最終還是抱着夏慧失聲痛哭起來。

但是看着此時莫可欣，夏慧卻十分鎮靜地看着她道：“這時怎麼了，怎麼突然間就哭起來了，你這樣子，就和我女兒一模一樣。她也總是一不開心，就會跑過來找我哭，雖然我知道她心裏委屈，是想和我說說，但是她總有一天要長大的，我們護不了她一輩子，所以有時候呀，我還是會狠心地推開她，或是說幾句讓她不開心的話，想着就是讓她遇到事情的事情，自己學會排解，學會自己解決。其實你不知道推開她的時候，我的心也很痛，甚至比她還傷心，可是沒辦法呀!”

夏慧說完將莫可欣摟在懷裏，就像小時候那樣，她還是那個小女孩。

兩個人在花園裏帶了好久，後來夏慧顯得有些累了，莫可欣扶她回去休息，待她睡着后，莫可欣去找了醫生問詢母親的病情。

“其實你的家人已經來過很多次了，”醫生回復道，“當今世界上對於老年痴獃這種病確實沒有根治的辦法，唯一的解決方式就是通過藥物延緩病人發病的速度，還有就是家人的關懷，其他的真的沒有了。”

聽着醫生的話，莫可欣不知道此時自己的心裏是一種什麼感受，雖然這個結果和莫浩聰告訴她的沒有什麼分別，但是她還是不死心，還是希望能夠從醫生那裏聽到奇迹，可是現實卻是沒有任何改變。

這些天莫可欣一直在照顧着夏慧，相較於莫浩聰和李雲熙，夏慧更加依賴信任她一些。也許是母女連心的緣故吧，夏慧總是喜歡和她聊天，和她聊一些她小時候的事情，回憶中記得那樣清晰。

幾天之後，蘇志軒處理完英國的事情，來了香港。因為要照顧夏慧的緣故，莫可欣沒有去接他。但是等蘇志軒來到療養院的時候，莫可欣還是在靠在她懷裏痛哭着，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悲傷。

“我來之前，找了一些國外的朋友，諮詢伯母的病情，雖然說法和現在沒有什麼區別，但是他們還是建議病人應該生活在一個熟悉的環境裏，和家人在一起，那樣對於組織病情的發展是很有幫助的。我們是不是考慮一下。”蘇志軒和前來看望母親的莫浩聰說道。

莫浩聰嘆了口氣道：“可住在家裏，我們都要工作，再加上沒有醫生的看護，我們也不放心呀。這也是大嫂當時把媽媽送來這裏的原因。”

“我們可以先試試，至少伯母現在活動自理能力還是有的，而且我們在英國的事情已經都安排好了，幾個月不回去，應該也不會有問題。現在伯母和可欣看起來相處的還不錯，不如就讓可欣照顧一下，她是女兒，照顧起來也是方便的。”蘇志軒還是堅持着自己的想法。

“那好吧！我們也都會搬回家裏來住。希望能夠一起渡過難關吧！”你莫浩聰看着蘇志軒道，“蘇律師，謝謝你，費心了。”

蘇志軒笑着道：“都是自己人，應該的，以後如果你妹妹和我鬧彆扭，還得請你手下留情呢。”說話間一種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感覺。

莫浩聰聽了他的話道：“手下留情那也要看是什麼事情，可欣雖然任性了一些，但是如果是你放了錯誤，害得我妹妹傷心了，那我還是不會手下留情的。畢竟親疏遠近這個事情還是分的清楚的。”

“看來我這些小恩小惠是打動不了你這個未來的大舅哥了。”蘇志軒道。

“哎，是不是大舅哥要可欣說了算，你可不能亂叫的。”莫浩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