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居然進化了

隨着昆羽歡快的進食，大哥魚在石頭裏卻像脫水一般瘋狂的掙紮起來，腹部的劇痛刺激的他不斷的撞向石壁，腹部的鱗片飛快的掉落，鮮血順着水流開始飄出洞外。

周圍的小魚知道這是大哥魚的領地看到飄出的鮮血迅速的遊走，幾隻大魚則迅速匯聚了過來，這片地區不只有一個大哥魚，和大哥魚差不多大的還有好幾條，在嗅到血腥味，他們本能的知道機會來了。

沉重的石頭被劇痛的大哥魚撞的不斷晃動，腹部的肌肉在飛快的收縮以期望的擠死胃中正在大快朵頤的昆羽。

不過昆羽太小了，小到把胃壁收縮到最大還有他騰挪的空間。

這塊胃壁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他都能看見裸露的魚刺，迅速調轉方向游向記憶中魚身上最好吃的那一塊。

不久，他停在了一出，用頭撞了撞，果然這塊比剛剛吃的那一塊還要柔軟，迅速的上前把嘴儘力張到最大，然後一口咬住，用力一吸。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感覺身上熱熱的，本來有些疲憊的身體現在恢復全勝，甚至咬合的力度更加大了。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附在魚鱗表面上的灰色如同油漆般緩緩脆化脫落，第二片玉鱗也開始慢慢顯現出來。

越吃越有勁的昆羽也不管別的了，抱着這一塊飛速的啃食起來，也不管自己會不會撐死，在他的決斷里，今天不是撐死就是被胃酸腐蝕而死，反正都是死，他寧願拉一個陪葬。

大哥魚右側的腹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已經沒勁掙扎的大哥魚側躺在泥沙中，魚鰓無力的開合著，身體隨着水流開始飄蕩，圓睜的眼茫然的盯着石洞頂，他到死也不明白為什麼一條食腐的小魚會吃他的肉。

一道微微的光亮透進黑暗的腹腔中，昆羽停下了嘴抬頭看了眼，原來不知不覺這邊的腹腔已經啃的只剩魚皮了，光線透過薄薄的魚皮透了進來。

回頭看了眼自己的傑作，昆羽滿意的吐了個泡泡，已經消失一半的腹腔如果這樣大哥魚還不死，他也只能認了。

放空心思，他隨着混着血水的體液飄蕩，他開始等死，他知道憑他的身體吃成這樣是沒有辦法消化的，只能乖乖等死，已經滾圓的腹腔也證明了這一點。

外面的光線越來越亮，照的腹腔一片透亮，挺着滾圓肚子的昆羽懶洋洋的側身躺着，或許是陽光照進來了，他感覺全身暖洋洋的，好像以前冬天的時候坐在院子裏曬太陽的感覺。

過了很久，昆羽身體不受控制的直了起來，正在發獃的他慌忙的晃動起魚鰭，奇怪的是滾圓的肚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下去了，而且好像越來越餓了。

驚訝的遊動了一圈，本來寬敞如洞的大哥魚腹腔竟然有點擠了。

肚子越來越餓，餓得讓他抓狂，翻到另一面的腹腔繼續開始大口的吃起來，隨着肉快速的進到肚子裏，飢餓感減緩了不少，可是一停下來，又開始餓了，沒辦法只能繼續吃，很快，另一側的腹部已經吃空了，兩邊的光線對穿進來，肉已經不見了，只剩下完整的腹部骨架。

不行，還是餓。

昆羽已經顧不得研究，飢餓的本能催促他繼續吃，很快一條碩大的大哥魚只剩下一張魚皮和滿身的骨架。

在剔完最後一絲肉后，昆羽甩動了一下尾巴，一聲撕裂聲傳來，他撕開了大哥魚的魚皮，從身子裏艱難的鑽了出來，此時再遲鈍他也明白了，他的身體應該是出現了什麼變化。

一聲噼啪斷骨的聲音響起，壯碩的大哥魚沉了下去，一隻渾身如玉般鱗片的怪魚越水而出，輕盈的在空中抖了抖身子，隨後落回了水面。

通過水中的倒影，昆羽發現了自己的身子真的不一樣了，個頭已經和大哥魚差不多大了，渾身的鱗片都變成了玉石般的瓷白色，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兩側的魚鰭也伸長了很多，薄薄的魚鰭上出現了像是血管的細小紅線，尾巴如蒲扇般展開，微微一晃直接向前竄了很長一截。

進化了？

昆羽又回到了那個石頭裏，在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之前他不敢貿然在外面晃蕩，大自然是公平的，以前的灰色鱗片其實是一個天然的保護色，但是現在全身變成了這種格格不入的瓷白色，只要不是瞎子離老遠就能發現他。

這片水域到底有多大他還不知道，但是肯定的是，大哥魚絕對不是最大的，現在他這麼招搖，萬一有更大的魚對他感興趣，他到哪說理去。

躲在石頭裏分析了一波，這個變化應該是在自己開始吃魚肉的時候發生的，那有可能觸發的條件是吃魚才能進化，還是吞噬更高等的生物才能進化？

為了證明這點，昆羽小心的探出了頭，一口吞下一個飄蕩而過的小蝦，感受腹部強勁的蠕動，片刻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身體也沒有暖流遊走。

他又試探的吞了一條小魚，依然沒有發生變化。

難道和數量有關？

昆羽為了驗證猜想，不得不遊了一段距離，以現在他的體型，吞噬小魚完全可以一口一個。

吞了差不多有十條左右，昆羽再次返回石頭裏，感受許久，除了有些微的飽腹感，沒啥變化。

看來想要進化得吞噬更高等的生物。

得出結論的昆羽有些無奈，以前還能靠着偷襲，現在這樣只能和比自己更高等的硬拼了，以他的鱗甲，別說偷襲，還沒靠近人家就能發現。

總是躲着也不是辦法，昆羽遊了出來，圍着石頭開始巡視這個已經變成自己的領地。

此時，四條身體不比大哥魚小的黑背魚聚在了一起，相互吐着泡泡，看着從洞中游出來的瓷白色的怪魚，其中一條額頂張有一塊甲板的黑背魚搖了搖尾巴悄悄的靠了上去，其他幾條也跟在後面。

這片地方一直都是他們幾條食肉魚的地盤，大哥魚一死，他們準備開始搶佔地盤，現在突然闖入一條泛着光的怪魚在他們的領地里亂晃，是他們不能容忍的。

很快，為首的黑背魚已經到了他的捕獵距離，在看到前面的瓷白怪魚沒有任何反應，還在慢悠悠的晃蕩后，尾巴陡然發力，用頭上的甲板對準了怪魚的腹部，加速撞了上去。

昆羽很滿意他現在的領地，周圍有水草包圍，隱蔽性夠強，這樣別的大魚也不會隨意進來，即使進來了，他也能憑藉水草迅速逃脫。

正在規劃未來的昆羽突然感覺腹部受到猛然的撞擊，整個身體向旁邊橫移了一截。

甩動尾巴保持平衡后，就發現身後有四條黑背魚長大了嘴向自己攻了過來。

對比了一下體型，差不多，正好剛剛進化了的昆羽也想試試這個身體到底有多厲害，大不了打不過就跑，以他剛才試過的速度，想要逃脫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很快五條魚戰在了一起，昆羽只是一個甩尾，一條黑背魚如同遭受重擊般翻着白肚皮昏了過去，剩下的幾隻用力的咬在了鱗片之上，隨着一陣牙酸的摩擦聲響起，瓷白的鱗片連個划痕都沒有。

看到結果的昆羽頓時大喜，緊張的心完全放了下來，眼神一狠，張開已經長出來一小節利齒的嘴狠狠的咬在了帶頭的黑背身上。

如同果凍一般，昆羽直接撕下了一大塊魚肉，咀嚼肌一發力，口中的肉如同破碎機打過的一般成了肉末，吞咽而下。

很快身體出現了一絲絲熟悉的溫暖遊走了周身，雖然和進化時渾身暖洋洋的感覺差了太遠，但是昆羽還是眼睛一亮，看來吞噬同等級的生物也是能進化的，只是進化的速度會非常非常的慢。

圍攻而來的三條魚頓時發現眼前這條怪魚不是他們能打過的，留下那條已經昏迷的同伴，剩下三條奪路而逃。

來了還想走？乖乖的成為我的能量吧！

昆羽眼冒光亮，一甩尾巴飛速的追上三條黑背魚，張口開始吞噬。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這片水域的所有魚都知道了有一條瓷白色的怪魚成為了這片水域的當之無愧的霸主，小魚他不屑於吃，專門去找那些食肉的大魚吞噬，搞得所有的食肉魚集體逃亡，這片水域的食草和食腐魚迎來了春天，數量開始瘋狂的增長。

這天，在河底一個泥沙堆砌的小石包前，一隻體型碩大的瓷白魚懸停在石包前，滿是利齒的大嘴張合著，吐出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泡泡，眼神似是追憶。

周圍的小魚都不怕他，圍着他在周圍覓食，不過也沒不長眼的上前撩撥他，彷彿形成了一個規矩一般。

昆羽再次留戀的看了眼小石包，這段時間他已經將這片水域所有的同等體型的食肉魚吃個精光，能量堆積在身體中，但是不管他吃多少最終都沒有進化，他明白，是時候離開這片水域去找尋能讓他進化的更高等的生物了。

最後一個泡泡吐了出來，昆羽甩動着尾巴開始遊動了起來，這段時間他大概弄清楚了這片水域的位置，他應該在最淺的上游，這條看起來巨大無比的大河其實只是一個很淺的源頭，水沿着河道向下游流淌，再和各條河道匯合最終流向哪裏他也不知道。

向水面浮去的昆羽沒有回頭看，雖然有些不舍，但是前面有更廣闊的的世界，他想要知道這個世界的樣子，他想知道自己的為什麼會進化，他想試試自己最終能不能回家，他有太多無法割捨的，以前沒有希望，現在只想奮力一搏。

漆黑的夜空下，一條渾身瓷白的怪魚高高的越出水面，在空中停頓片刻飛速的向前游去，明亮的月光照耀在鱗片上反射出點點星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