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震懾，臭味
異鼠彙集成的黑色洪流將警官逼入角落。
面對異鼠的圍堵，他頭皮發麻，彷彿看到了死神在向他揮手。
在場的學生顫顫巍巍，他們看到兩隻異鼠都覺得膽怯，何況這麼多彙集在一起，說到底他們還是沒有經歷過到大風浪，已經失去了基本的戰鬥力，被震懾住。
丁警官此時此刻甚至都不敢大聲喘氣，怕會驚動到，然後一擁而上將其蠶食掉。不過即使如此隨着越來越多的黑色異鼠彙集，已經到了它們進攻的時刻了。
丁警官用它僅存的理智壓抑着內心的波瀾巨變，然後握緊電棍，這是現在僅有的讓他心安的東西。
“咻”
終於，異鼠行動，直接猛撲！
它們發出尖銳的吼叫，同時丁警官奮力地揮舞着電棍。一隻異鼠襲來的時候，電棒以刁鑽的角度從縫隙中穿過，直接擊中它的腹部，隨即他的鼻子裏傳來了一股焦糊，然而不等他高興，更多的已經過來。
瘋狂的異鼠讓他措手不及，突然他慘叫一聲，肩膀上忽然感覺到一沉，只見異鼠已經攀上來。
對着他的脖子便是張嘴咬下去。
他知道如果不抵擋住，以這些東西變異的咬合力，下一刻的脖頸恐怕當場就被咬穿，屆時，他只能對這個世界告別。
他本能的抬手，十分湊巧地將電棍送入異鼠口中，當它死死咬住后，再用力朝它喉嚨里一頂，電棍的電流被調到最大的功率上！
那隻異鼠突然全身起了腐爛的焦糊味，電棍在它口中閃出明亮的火花，驚恐暴射而去出。
“不好！”這時手中脫力，連帶着電棍一起離開。
沒了電棍的丁警官就是一隻被扒光的羔羊，這些異鼠遠比之前的強大，赤手空拳去搏鬥？他只是個比普通人強點的警察而已。
他嘗試着找身上的一切武器。
催淚瓦斯？不行，在這裏使用會傷及到學生。
手銬、繩索、刀？
對！刀！
不過很不幸，沒找到，不知何時遺失了。
他失去了武器和手臂，還能怎麼反抗？只能頹廢的放棄掙扎。
他閉了眼睛，現在只期盼能夠死的迅速一點，乾淨一點。
異鼠撲上去，張開口器。
“早點結束吧！”在極端絕望下，他反而平靜的接受。
……
“呼~“
破風聲呼嘯而出，一道飽含怒意的怒吼聲如同春雷炸在四號學生公寓，一道魁梧的身影出現在這一層。
”笨蛋！趴下！“
來的人嘶吼着提醒道。
已經閉上眼的丁警官完全下意識地跟隨林非的話而做出反應。
他低頭，緊接着耳畔處傳來炸響。
有異鼠痛苦的呻吟、木頭碎裂的聲音、還有灰塵簌簌落下。牆壁被東西狠狠擊中，巨大的沉悶聲如同擂鼓。
學生宿舍走廊放置的鞋架被林非粗暴的甩出去，擊中了異鼠，暫時將要葬身鼠腹的年輕警察拉了回來。
來者是林非。
“隊長！”
丁警官喜極而泣，激動的大喊道，沒有什麼比現在更要令人開心了。
但這時還不是放鬆的時候，眼前的異鼠再度爬了起來，雖被擊中，但不足將其致命。林非和丁姓警站在兩端，中間是發狂的異鼠，他初步掃了一眼，地上倒了兩隻，還有十多隻。
他們這一方人倒是不少，但那群早已被嚇蒙的學生頂個屁用，真正的戰力只有這兩名警察。
對了，現在丁警官受了重傷，可能連學生都比不上。
縱使林非經驗老道，但面對十幾隻明顯變異搞不清到底算什麼物種的老鼠，他也感到深深的無力。
他一手抽出匕首，一手拿着警棍。
異鼠們衝上來，他拿警棍橫掃，匕首則試圖趁機捅向它們。
然而，鼠群的攻勢越發猛烈，憑他一己之力很難抵擋。
無奈之下，他將手中匕首甩向角落裏的丁警官。右手悄然摸到后腰，那裏鼓起來的一塊露出槍柄。
作為刑警，他可以配槍。
不過也不是每次出任務都要帶上槍，這有着很嚴格的條例，每一顆子彈和槍都記錄在庫。現在他感到慶幸，走之前辛虧聽了老紀的提醒，如果能回去一定要請他喝好酒！
他掏出手槍。
64式手槍，7發子彈。
他抬起槍，漆黑的槍口對準面前的異鼠。
異鼠的瞳孔里倒映出手槍的影子，然而在它們的認知里，這個黑漆漆的匣子看起來並不具備威脅，而且，它們智商並不高。
所以立即有異鼠衝上來，它要將這些人類都吃掉。
林非不再猶豫，對準一隻異鼠，直接扣動扳機。
“嘭~”
槍口噴射出的高溫火舌，在黑夜裏是那麼明亮，白煙從槍口冒出，伴隨着的還有震耳欲聾的巨大迴響！
子彈打入迎上來的那隻異鼠身體，擊中腹部，子彈在它身上肆虐着爆發出恐怖的傷害。
腹部被打爛，冒出滾滾腥臭黑煙，這隻體型碩大的異鼠頓時血肉橫飛，斃命當場幾乎成了一灘爛泥。
異鼠群陷入恐慌和不安中，這個黑匣子，在響了一聲后就直接帶走了同伴的生命，這個時候它們已經被震懾住。
暫時性的停止進攻，目光死死盯着漆黑的槍口，充滿畏懼，它們怕下一個會落到自己身上。
同樣的，槍聲響起被震懾住的不僅僅是異鼠群，穿着紙盔甲的學生一屁股坐在地上，呆若木雞。
安睡在夢境裏的學生陡然驚醒，這一槍，不僅劃破了他們的美夢也將死寂的學校喚醒。
“都別出來，外面有怪物，鎖好門。”
林非大喊了一句，將那些想要出來觀看的學生們硬生生嚇了回去。
……
學校的電力區，聽到巨大的槍聲，密封的房間裏響起呻吟以及不安，在這裏，只見無數黑色身影開始蠢蠢欲動。
它們騷動了，想去外面看看，但沒得到黑暗深處的指示，猶豫不決着。
無數暗紅色的目光亮起，嗜血的光芒聚集到槍聲的方向。
“吼吼～”
黑暗深處傳來一聲暴躁的怒吼，一隻巨型異鼠探出頭，體型已經超過一米，怨恨的看着那個方向，然而暗紅色瞳孔里泛起思索的弧光，不知道是考慮着什麼，最後又不甘的退回深處。
……
“槍聲！是隊長！”
在聽到這一聲巨大的聲響后，舒曉奕瞬間明白，此次來這裏就他配了槍，而此刻槍聲一響，必然是有什麼情況發生。
陳初他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槍聲嚇了一跳，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已經惡化到要開槍了嗎？
顏青雪也是陡然一驚，如同被驚到的貓，身體無意中突然碰到挨着她最近的陳初，而後二者卻是突然向後彈開。
他們之間居然是一瞬間亮起一道電光。
“這是什麼？”陳初的巨大的反應引起了舒曉奕的關注，她轉頭不解的看着他們。
不過陳初也不清楚，他剛才彷彿是被電到了一般，有着電流從顏青雪的身上傳過來，很痛！但顏青雪看起來卻很平靜，沒什麼明顯的感覺。
“哇！你電我？”
陳初不是很確定的回答道，卻說了一句很欠揍的話。
顏青雪羞怒，這個時候他居然還說這這些古怪的話。
“可能是靜電吧？”顏青雪回道。
陳初陷入沉思，靜電會有這麼大的威力，能讓他彈出去一米遠？不過此時並不是思考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們要趕緊去槍聲傳來的方向，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顏青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突然她皺起鼻子，目光看向遠方，只覺得先前聞到的那股臭味愈加濃重。
……
眾人匯聚到四號學生公寓。
但不可能都上去，大部分人都留守着，舒曉奕他們幾個趕緊上樓。
“林隊長！”
陳初站在林非的身後輕聲喚了一句，後者沒有動，還緊緊盯着鼠群，輕輕點頭算是回應。
人數越來越多地出現在異鼠的視野里，一邊看着受傷的丁警官，一邊看着眾人和那漆黑的槍口，猶豫不決。
它們其實還是對這些美味的食物有着渴望，然而手槍在手，它們不知道這個黑匣子還能帶走他們多少同伴性命。
退意逐漸滋生，但還是沒有動，二者僵持。
林非無奈之下，只好再挑中一隻不幸的異鼠，狠狠地扣動扳機。
漆黑的槍口再次冒出火舌，響起巨大的噪音。
一如剛才的結果，又是一隻異鼠斃命。
這次剩下的鼠群陷入巨大惶恐，它們今晚損失了一半，不舍的看着那些美味的食物，但終究還是屈服於槍口威懾之下。
尖叫一聲，慌忙逃下樓去。
這次陳初他們沒有阻攔，他走向窗邊，看那黑色身影漸行遠去，逃向電力區。
“果然那裏現在已經淪為它們的老巢。”
林非制止着想要追擊的學生們，他可是親眼見到裏面有着何等數量的鼠群，這些學生如果貿然追擊，很有可能會全軍覆沒。
“曉奕，趕快給他治傷。”林非走到丁警官面前，把他攙扶起來，他身上傷痕纍纍，大腿，肩膀都有被啃咬的痕迹。
手臂上被咬掉的血肉，能看見裏面深深的白骨。
如果不及時治療，他的手臂就要廢了。
舒曉奕慌忙給他包紮，她不確定這些異鼠口腔中有沒有什麼細菌或者病毒，現在沒有良好的醫療條件，只能夠勉強的用所得到的東西給他消毒。
老院長，他們也被驚動趕了過來，林非揉了揉發脹的眉心，丁警官成了傷員暫時失去了戰鬥力，本就情況不容樂觀的他們此時倍感拮据。
“林警官，你先去休息，我來守夜。”陳初回答道，經過一番搏鬥，林非也是略顯疲態。
林非掏出手機看看時間，已經三點多了，那異鼠群被震懾住，短時間應該是不會再次發動進攻，提醒道：“小心。”
之後，大多數人見事態平息回去休息，舒曉奕則去給丁警官治療，平靜的時光再次到來，看着略顯空蕩的校園，陳初強打起精神等待着天明。
他坐在台階上回想着所發生的一切，世界變得越來越不一樣，從他被觸電，然後看到三幅畫面，那些事情一件一件的發生，不可避免。
他感到夢幻，這不應該是只有科幻小說才會發生的事情嗎？
想到這裏，他試探着對着空蕩蕩的夜晚小聲喊了一句，畢竟世界已經變成這樣了，有什麼事情發生他也不覺得奇怪。
“系統大大？你在嗎？”
咳咳，可能是方式不對，他不死心。
“芝麻開門？”
“……”
“覺醒吧我的金手指！”
“……”
“奧利給？？”
“……”
空蕩的夜晚看着陳初表示無語。
好吧，無人應答。
是他痴心妄想了。
……
“喂，你在想什麼？嘰里咕嚕的說什麼？”
這時一道溫和乾淨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想你啊……”
陳初鬼使神差的接了一句土味情話，而後發現顏青雪已經坐在他身邊。
我去！他剛說了什麼！對校花說土味情話？他怕是飄了，唉，綜藝節目害死人啊。
陳初壓抑住內心的瘋狂吐槽，急忙解釋道：“咳咳……沒什麼，別在意。”
顏青雪遞過來一瓶水：“困了吧，喝口水緩緩。”
顏青雪突如其來的關心讓他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陳初怔了怔接過來，他的生物鐘沒有完全適應，的確是有一些困意。
“謝謝，你怎麼來了？不回去睡……”他喝了一口，用此生最溫柔的語氣對顏青雪說道。
“別用那陰陽怪氣的語調。”校花打斷了他。
“咳咳……”陳初用咳嗽掩飾尷尬，正常女生不都喜歡這種溫柔儒雅風的小哥哥嗎！怎麼在她這完全是兩個畫風！
“發生這種事情，哪還睡得安穩？”顏青雪抬頭看着天空，想透過濃濃雲霧看到天上繁星，然而深沉的霧靄將所有的都掩埋住。
“喂～陳初，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她問道。
陳楚猛然警覺，他並沒有對顏青雪知道他的名字而感到高興，而是為這個問題感到莫名心慌。
“她也知道什麼嗎？”陳初心中大駭，想問出點什麼，就在他即將脫口而出問那三副畫面的時候，少女那溫潤的聲音再次傳來。
“遇到那種事情還挺鎮定，真不像一個普通的學生，你膽子蠻大的。”
“……”
好吧，他多想了。
“咳咳，還好還好……”他沒營養的答話。
陳初突然想起了什麼，靜靜看着顏青雪已初現傾城姿色的臉龐，後者眉頭微微皺起。
“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我臉上有花？”顏青雪說道。
“有～”
陳初笑着回答，顏青雪曾經說過，要看就正大光明的看，所以他現在怎麼做了。
“切……”
少女給他一個白眼，而後皺了皺鼻子彷彿努力的嗅着什麼，指着電力區的方向突然對陳初問道。
“你有沒有發現空氣中的臭味越來越重了？”
陳初臉上笑容逐漸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