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乞丐
院內的十多個小乞丐都跑到了一旁四處找了些木棍握在手中。
「喲，很團結嘛...」
李憶安也當過乞丐，曾經的他，餓壞了，也偷過錢，搶過食物。看到這一幕，他居然還有了些許感動。
「這該死的回憶。」李憶安罵道。
他牽着小毛驢走進了院子，因為扛着小毛驢跑了幾個街區，實在是有點口渴了，看見鍋里的水是燒開的水，他弄了一些水，吹着熱氣，想儘快喝下去。
眾人見他走來，都往院內退了退。
院內加上他，一共十多個人，外加一頭小毛驢，此時卻是落針可聞，與院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截然不同。
正當李憶安快要喝下第一口熱水的時候，門外又來了一波人，也是十來個穿着破爛的乞丐，歲，甚至還有二十齣頭的。
而見到門外新來的乞丐，院內的這些小乞丐又往後退了幾步，站在了李憶安的身後，似乎相比較李憶安，這群人讓他們更加害怕。
「喲~新來的呀？」領頭的二十多歲少年看着李憶安說道：「衣服不錯嘛，哪兒順來的？居然還有頭毛驢」
「老大，你看，他們有吃的」
「燒雞，肉包子，日子過的不錯嘛。」
領頭的乞丐繼續說道：「二虎看見你們的人又去主街上搶我們生意了？怎麼著，誰給你們的膽子？」
李憶安沒有說話，他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這兩伙乞丐不是一起的，像這種情況一般就是兩伙不同地盤的乞丐起了衝突，這些年齡大些的乞丐，平日裏甚至會直接搶這些小乞丐討要來的食物。這種情況在戰亂年間，甚至平時，在各地都有發生，畢竟他親眼見過。
李憶安剛想說話，身後一個小乞丐走了上來，正是偷了李憶安錢袋的那個。
「你幫我們打退他們，我就還你錢。錢我已經藏好了，地方只有我知道。」
「我...」李憶安心中無語，居然還被當槍使。
李憶安回頭看了看這些乞丐。曾經的他，李憶安想了想，就不願再繼續回憶下去了。
那貨領頭的乞丐，看李憶安還在淡定的喝着熱水，指着他說道：「你是新領頭的？」
現在這情形，原本的那群乞丐都站在李憶安身後，看過去，李憶安不就是領頭的么？
李憶安頭也沒抬說道：「滾」
「滾？」十多個乞丐笑了起來。
「百靈，你不當領頭的了，可也別找這麼個傻子啊，你是不是被我們打壞了腦子？」
想來剛才跟李憶安說話的就是這個領頭嘴裏所說的百靈了。名字還挺好聽的。
小乞丐百靈說道：「這是我大哥，會劍術，你們要是不想受傷，就趕緊，離開。」
「喲，哈哈哈，兄弟們抄傢伙。」領頭的發了話，身後的乞丐都各自拿出了武器，多是棍棒之類的玩意兒。
領頭的劍李憶安還在繼續吹着熱氣，想喝熱水。從腳邊撿起一塊搬磚就砸向了李憶安。
李憶安左手拿碗，右手從背後抽出小木劍，看都沒看，啪的一聲擊碎了搬磚。
「呼，終於是喝飽了」李憶安一口氣把碗裏的水喝了個精光，把碗放在地上，右手持劍，走向了那貨乞丐。
「給我打，打死他。讓他裝...」
一夥乞丐抬起手中的棍棒，朝着李憶安衝來，李憶安沒有動用真元，開玩笑，這是要出人命的。他在閃躲的時候，不停的出劍，完全靠着身法在眾人里遊走。打了半天，愣是一個人也沒打到他。連衣角都沒有碰到。
而這些人手中的棍棒已都被擊落在地，乞丐一個個捂着自己被木劍打腫的手腕慘叫。短時間是好不了了的。
此時的李憶安周圍除了他，只有那個領頭的乞丐還站着。
此時領頭的也不淡定了，顫抖的說著：「大，大俠，有眼不識泰山，你就放過我們吧，主街那條路的生意，我們一起做一起做。」說著說著便跪在了李憶安的面前。
周圍的乞丐見狀也都跪着對李憶安，嘴裏喊着饒命。
李憶安抬起了手中的木劍，用劍身對着領頭的就是一劍下去。乞丐被這一擊打的差點暈了過去，咳嗽了幾下，吐出了幾顆碎牙。
「饒命啊，饒命啊」領頭乞丐繼續求饒。
李憶安說道：「我打他們是因為他們要害人，我打碎你的牙齒是因為你教唆他們害人。」
領頭乞丐開始磕着頭，聲音驚恐的說道：「是，是，是，大俠說的對。以後不敢了，以後不幹了。」
李憶安收了劍說道：「以後這裏不要來了，讓我見到一次，我再碎你一次牙齒。滾」
領頭的如臨大赦，趕忙帶着手下跑了出去。
等那群乞丐走了之後，院子裏又變得寂靜無聲。這群乞丐都知道是他們的領頭的百靈，偷了李憶安的錢袋，人家才找上門來，實力又強，乞丐們都有些害怕。
「你是百靈吧。」李憶安指着一個七八歲的小乞丐說道。
百靈走了出來，頭髮亂糟糟的，衣衫破爛，看着李憶安有些害怕，大大的眼睛卻一直盯着李憶安身後的劍。
李憶安對着他伸出了手。
百靈來到牆角扒開了柴堆，在一個土坑裏埋着的就是李憶安的錢袋。他抖了抖錢袋上面的泥土，小心翼翼的遞給了李憶安。
李憶安接過了錢袋，趕忙打開來看看自己的這些盤纏。
「怎麼只有十兩銀子了？」李憶安問道。
百靈：「買，買吃得了...」
李憶安：「燒雞？包子？」
百靈點了點頭。
李憶安吸了口氣說道：「糊弄誰呢？你是當我傻，還是當我傻？這麼些東西要十兩銀子？」
李憶安說完，摸了摸身後的木劍。
百靈和周圍的乞丐看李憶安有拔劍的動作，都嚇得跪在了地上。
百靈：「還有的給嬰兒買了吃的，還有穿的用的，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銀子對你這麼重要」
「嬰兒？」李憶安心中納悶，他還是個寶寶呢。
百靈看出了李憶安心中的疑惑，指了指宅子的內院，示意帶李憶安前去。
李憶安也好奇，便跟着百靈走進了內院，院子裏，果然有兩個嬰兒，一個一歲半，一個兩歲，此時看見陌生人進來，開始娃娃大哭。
百靈趕緊抱起其中一個，還有一個被另一個乞丐抱着，哄了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李憶安問道：「你們還偷孩子？」
百靈趕忙解釋道：「不，不是的，你別看平陽郡裏面熱鬧非凡，這裏離最近的戰場也就兩三個月的路程，自從那裏開戰後，就不斷有難民經過我們這裏，有些人無力扶養這些孩子，就會把這些孩子放在某些大戶人家的門口，希望能被收養，雖然有些孩子的確會被收養，長大后，當做府里的傭人丫鬟，但有些嬰兒他們是不要的。」
李憶安問道：「不要的？為什麼？」
百靈把過着嬰兒的衣服拔開了一部分，露出了嬰兒的小腿。這個嬰兒的右腿是殘疾的。
李憶安明白了，這種嬰兒因為天生殘疾，就算是當傭人或者丫鬟，也是沒人要得。
李憶安現在有些為難了，不過想了想，戰亂年代，這種事情也實屬正常，李憶安又把錢袋子拿了出來。自己留下了一兩銀子，然後把錢袋子丟給了百靈。
李憶安說道：「拿着吧，省着點用」
百靈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再三確認后才終於收下了，趕忙道謝。
李憶安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畢竟他還要上路，修仙之路是殘酷的，不可能帶着孩子。之前的錢，用來買包子，燒雞，以及嬰兒的用品也絕對用不了十兩銀子，百靈肯定還有留余，可此時誰又還會去計較那十兩銀子，加上他現在給他們的銀兩，平日裏出去乞討，還有一些其他營生，夠他們用一段時間了。
李憶安接著說到：「我給你們個建議，平陽郡的郡守為人還不錯，你們可以試試把孩子放到官府門口。」
這是李憶安憑着記憶想出來的，當下唯一的辦法。
百靈說道：「好」
李憶安又把在場的所有乞丐集中在了一起，然後教了他們一套防身的拳法。防止今後再被欺負后，他來到了前院，牽起了他的小毛驢，離開了這個院子。
驢：「歐-啊，歐-啊」
李憶安摸了摸小毛驢說道：「對不起啊，驢兄，着實是心急，讓你受驚了，是為兄的錯，哈~走，咱們住店去。」
...
有間客棧內
李憶安喊過了小二，付了幾十文錢，美美的吃了一頓飽餐，然後要了一個最便宜的客房，給他的驢兄丟了好幾根蘿蔔，算是道歉了。
一兩銀子，真要是開始用起來，也買不了啥，當年陳玉蘭因病倒下的時候，他就為這一兩銀子犯過愁，如今...
他把剩下的錢都讓小二準備了些乾糧。
「接下來，又要繼續吃乾糧了~大半年進山採藥的錢就這麼一天花完了，要是別爹娘知道，還不打死我...睡覺睡覺」
以李憶安現在的境界，也只是剛踏入修仙之路，畢竟還是凡人之軀，多日的勞累，讓他到頭便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在夢裏，他夢到了當年他在另一個郡縣乞討，因太餓了，而搶劫街邊包子鋪的包子，被人追着打。好在，那包子有一半已經進了他的肚子......
...
第二天一早，李憶安便收拾了行李，牽着他的小毛驢來到了樂泉山腳下。
他撇了撇嘴角，騎上了小毛驢，開始進山。
這座山，之所以叫做樂泉山，是因為深山裏有一口泉水，水聲悅耳，所以當地人給他取名叫做樂泉山。他當年喝過那口泉水，結果讓他差點拉虛脫了。
「我有一頭小毛驢，它從來也不急~~」
李憶安一邊哼着歌，一邊用感知查探着他的周圍，樂泉山當地人常年上山砍柴採藥，並沒有什麼兇惡的野獸或者妖物，所以李憶安並不擔心。他感興趣的是，自己的身後有一條小尾巴。
而從進山開始到現在還跟着的這個人，就是昨日在宅子裏遇見的那個叫做百靈的小乞丐。
「我有一頭小毛驢，它從來也不急，有一天我氣急敗壞扛着去捉賊......」
驢：「歐-啊，歐-啊」
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