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窮凶極惡為誰雄
就在劉偉和李穎歡度良宵的時候,
鄭彩英已經到了貧民窟,走在潮濕局促的小巷裏,她有一些不安,遠遠地眺望,巷子拐角處,一塊明亮的燈箱散發出幽幽的紅光,
“紅磨坊酒吧”
五個大字,穿透黑暗,格外醒目。
鄭彩英放慢腳步,仔細地觀察着四周,這裏應該是貧民窟的犄角旯旮,安靜地只有她自己的腳步聲,
“咯噔、咯噔…”
在狹窄的街道里回蕩。
酒吧的門是杉木板拼裝而成,外面塗抹着五顏六色的塗鴉,或許是某個中二青年的傑作,輕輕地推開門,鄭彩英躊躇着走了進去。
本來以為應該有不少人,可是走進去后,她才發現,
除了前台一個中年酒保,只有俞委員一個人,孤寂地坐在角落裏,在燈紅酒綠中,沉默地喝着雞尾酒。
鄭彩英仔細地觀察了一番酒保,是一個四十多歲的頹廢男子,細胳膊細腿,一件漿洗地發白的格子襯衫,領口有一些微微的上卷,正帶着耳機眯着眼,似乎沉浸在他的音樂世界,怎麼看都不像是有威脅的人。
再看向俞委員,他正在招手,確定是本人無疑。
鄭彩英遲疑地走向俞委員,走近了,她才發現俞委員的臉色慘白,一副縱慾過度的神情,嘴角不禁露出曬笑,
同樣是貧民出身,同樣的出類拔萃,
但是和他的丈夫比起來,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俞委員在男女關係上的放縱,讓人鄙視。
看到鄭彩英坐下,俞委員露出鬆了一口氣的神情,雙手摩挲着白色陶瓷咖啡杯,苦笑着說道:
“很高興,我們再次見面了。”
鄭彩英看了看桌子上貼着的價目表,沖前台打了個響指,道:
“夥計,來一杯拿鐵!”
而後目光炯炯地看着俞委員,不管身後傳來的沖泡咖啡的聲音,沒好氣地說道:
“俞先生,你肯定明白,我們不應該在這裏見面,有什麼事,就長話短說吧!”
俞委員認同地微微點頭,繼續摩挲着手裏的咖啡杯,壓抑着緊張情緒,單刀直入,突然問道:
“劉偉是不是我們的人?”
“啊?…”
鄭彩英臉上的驚詫一閃而過,這個問題,超出了俞委員的權限,根本不是他應該問的,下意識地反問道:
“你為什麼這樣問?”
“果然是他嗎!”
俞委員從鄭彩英臉上瞬間的表情確定了真相,當然這些是不夠的,他還需要證據,將所有疑團串聯起來、形成閉環的證據,
為了套取鄭彩英口中的情報,虛與委蛇地說道:
“劉先生為我們民黨立下大功,前程遠大。梁副會長很看好這個年輕人,正好我在仙都,就委託我,順便來考察他一番。”
“是嗎?”
鄭彩英露出狐疑的神情,半信半疑地問道,望子成龍、望夫封侯,是每個女人正常的渴望。
“當然是真的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要是能得到副會長的青睞,你老公的飛黃騰達就近在眼前!將來,我恐怕都要拍他馬屁嘍。”
俞委員繼續給鄭彩英畫著大餅,期待地看着鄭彩英。在他想來,憑他的身份,主動伸出橄欖枝,作為二五仔的鄭家,就應該感激涕零地主動奉上人頭。
可惜,他想得太簡單了,或許是,他把自己想得太厲害了。
鄭彩英久經沙場磨鍊,除了剛開始的一絲破綻,再也沒有給他半點機會,遺憾地搖頭嘆息,說道:
“可惜,他不是,他只是一個督查部的特務,我只希望他將來能得到人民的寬大待遇。”
“呃…”
俞委員露出羞惱的神情,十指輕敲咖啡杯,語氣中帶着不滿,說道:
“這件事早晚要公開的,我只是懶得去費力調取檔案,你難道還信不過我?…”
“據我所知,他真的不是…”
鄭彩英婉轉而堅定的拒絕,她感覺俞委員今晚的見面目的不純,暗自懊惱自己的莽撞,真的不應該出來見面,好像最後通牒一般,道:
“俞委員,你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走了!”
她努力剋制住情緒,要是旁人,她早就拂袖而去了。
俞委員看到鄭彩英作勢準備離開,知道最好的欺騙時機已經消失。無奈地嘆了口氣,露出悲憫的神情,端起咖啡杯,道:
“彩英啊,我也是被逼無奈,希望你能理解。”
這是他和王濤約定的暗號,端起咖啡杯,王濤動手。
鄭彩英的戰鬥經驗何等豐富,立刻察覺到不妙,作勢騰身而起,可惜已經晚了。
“轟!”的一聲輕響,
從椅子底下騰起九道紅色光芒,粗如兒臂,光華流轉,璀璨奪目,衝天而起,在半空中呈網狀凝結。
眨眼間,就編製成紅色的光柱牢籠,將鄭彩英緊緊地困在裏面,逃無可逃。
這是王濤隱藏在椅子下的法陣,有心算無心,在科技的幫助下,輕而易舉地制服了鄭彩英。
“你這個叛徒!”
鄭彩英目眥欲裂地看着俞委員,這時候,她哪裏還不知道中了俞委員的奸計?
四道紅色靈光鐐銬出現在她的四肢,鎖住了她的法力流動。
越是用力掙扎着,紅光越是深入血肉,絲絲鮮血順着她的手腕、腳腕流出,肉體的疼痛,卻不能掩蓋她內心的悲涼。
想想肚子裏的孩子,她的心痛無以復加,真不應該任性回到仙都啊!
酒保的咖啡泡好了,端在托盤裏,遠遠地站着,而後悄無聲息地緩緩後退,他不想死。
王濤施施然從陰影處走出來,破爛的衣服,掩飾不住精芒四射的雙眸,嘴角帶着得意的笑容,再也不復之前的頹廢。
眼角餘光掃過酒保,縱身而起,好似猛虎出閘,朝酒保撲過去。
是的,為了保證真實性,酒保是真的,所以鄭彩英才沒有看出破綻。
“哐!”
酒保手裏的托盤一扔,咖啡杯清脆地摔在地上,轉身想逃,可他那裏逃得出王濤的魔爪,被拎着脖子,拖到鄭彩英面前。
鄭彩英認出了王濤,停止了無意義的掙扎,顫聲問道:
“王處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呵呵!”
王濤陰冷地一笑,一隻手抓着酒保的衣領,一隻手將消音手槍抵在酒保亂蓬蓬的腦袋上。
“救命,我什麼都沒看見!…”酒保感覺到王濤眼神中森冷的殺意,惶恐的大聲吼道。
不等他說完,
“噗!”
低沉的槍聲響過,血光四濺,亂蓬蓬的腦袋耷拉下來,雪白的腦漿滲出。
王濤隨手一甩,好像一塊破麻袋一般,將酒保扔在地上,漫不經心地擦了擦手,好像剛才不過踩死了一隻螞蟻,平淡地看着鄭彩英,說道:
“鄭女士,我不想為難女人,你老實交代,你和劉偉是怎麼把我的私章偷出來的?”
俞委員嚇得一哆嗦,驚恐萬分地看着王濤,
他從來沒有發現死亡距離自己如此接近,他害怕,
害怕像螻蟻一般死去,
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他不能死!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鄭彩英一臉懵懂,大眼睛裏淚汪汪地,柔弱地解釋道:
“那天,劉偉來給你送禮,我只是跟過來看看,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鄭彩英,你不要執迷不悟,王處長現在是給你機會,你馬上把劉偉供出來,我擔保,他不會為難女人!”
俞委員義正辭嚴地說道,擔心地看了王濤一眼,他這話其實是說給王濤聽的,想要試探王濤的想法。
鄭彩英的大眼睛裏滿是淚水,搖着頭,哭着說道:
“私章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俞委員還想繼續勸說。
王濤不言不語地虎步上前,右手一揮,法陣牢籠化為靈光鐐銬,將鄭彩英全身纏繞,被綁的好像一隻大粽子。
而後右手一把抓起鄭彩英的長發,鋼鐵一樣的手臂肌肉凸起,長發被拉得咯嘣響,鄭彩英這個人被拎起來,在半空中晃蕩,痛苦地五官扭曲。
王濤嘴角露出猙獰的笑容,左手握拳,“嘭”,重重地一拳打在鄭彩英的肚子上。
“啊!”
鄭彩英痛苦地呻吟,身體蜷縮地像一隻蝦米,吐出一口鮮血。
“原來是一個孕婦啊!”
王濤看着左手銅澆鐵鑄般的拳頭,意味深長地轉頭看向鄭彩英,見她不斷地咯血,沒有二話,
“嘭、嘭、嘭”
疾風驟雨般的拳擊下,鄭彩英好像是一隻孤苦伶仃的海燕,任憑狂風暴雨,謹守着心中最後一絲清明,
劉偉,
劉偉!
這是她堅持下去的唯一動力!
俞委員露出驚懼、不忍的表情。
此時此刻,劉偉正和李穎擁抱在一起,突然,他感覺到心中一陣悸動,噌地坐起身,臉上露出驚懼的表情。
“怎麼了?”李穎隨着坐起,不解地問道。
“我莫名感覺到一陣陣心慌,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劉偉坐立不安,左思右想,卻又想不出哪裏會出事。
“興許是你太焦慮了吧,你關心的人都轉移去了第三星球,安啦。”李穎捧起情郎的臉,安慰似的親吻過去。
“鈴鈴…”
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兩人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