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紫氣東來
聖光漸熄,果子周圍開始升騰出朦朦朧朧的紫氣,不知從何而來將它包裹住,在不斷的衍化,有神韻顯現。
“竟還沒完么,有紫氣相伴而生?”安澤瞳孔收縮,不敢妄動,紫氣繚繞,他確信這果子是仙品無疑。
瑞氣加身,實在太過超凡,相傳老子西遊,途經函谷關,關令忽見紫氣浮關,宛如飛龍由東向西滾滾而來,便知有大聖叩關,而老子果乘青牛而過。
關令十分震驚,連連低語道“紫氣東來三萬里,聖人西行經此地,青牛駕車載老翁,藏形匿跡混元氣。”
接着便掃路焚香,齋戒凈身,俯身叩拜尋求道法,而老子見其確是可造之才,得以引渡,收做入室弟子。
周圍的紫氣愈發的濃郁了,浩蕩而又縹緲,祥瑞中又有神秘感。
“嘭!”
“嘭嘭!”
赤黃色的果子似乎要活過來了,在輕微的跳動,切合著天地間的一種韻律,忽大忽小,與安澤心臟的跳動同步,那種頻率震顫着安澤的靈魂深處,讓他血液沸騰。
安澤的面色變了,變的潮紅,心臟跳動的頻率與果子吻合,他有窒息感,胸口悶的難受,這種跳動影響到了他,額頭已經浮出了汗珠。
接着,果子開始呼吸,它吞吐着,有水霧形成,將紫氣慢慢吸收消化。
湖面上映出了一道神虹,被水霧遮蓋,隱約能見,神虹上有金烏白魚翻騰,似乎在為果子的現世而慶賀。
終於成了么,安澤臨近古樹,手指輕觸着果身,感受到那平凡無奇的溫度,似乎一切都顯的那麼的正常,這枚果子此刻與野果一般無二。
但安澤知道,這應該只是一種返璞歸真的現象,是假象,果子的內部絕對蘊藏着難以預測的神秘力量。
“轟隆!”一聲巨響。
古樹再也沒了光澤,如同破碎了的瓷器開始龜裂,然後轟然倒下。
安澤為古樹輕嘆,孕育這一枚仙果,古樹耗盡了綿長的歲月積攢下來的精華,完全化作了養料。
甚至古樹紮根的這一片土地都變成了荒蕪,生命力不顯,要化作一塊死地。
“不太對,這片天地的變化沒有停止。”安澤盯着腳下這片土地。
變化還在繼續,但是更像是一種惡化,腳下的地表已經出現了裂隙,並且還在繼續擴大,土壤中的生命力在流逝。
有天崩地裂的震感傳來,群峰劇烈的晃動着,巨大的石塊裹挾着積雪從峰頂滾落,砸進湖中掀起一片浪花。
“這片天地要毀了。”安澤將果子抓在手中,轉身就跑,進入到此地的涯縫也有石頭滾落,再不走可能要被困住。
他不敢停留,不斷的變換位置,閃避着砸下來的石塊。
“那是什麼?”
“是魚尾么?”
奔跑中,安澤的的餘光瞥到了湖面的一角。
“湖底有東西?”
安澤的瞳孔猛地收縮,倒吸了口涼氣,那隻魚到底有多大?魚尾在湖面掀起波濤,至少安澤瞥到的一角要大過一座房屋,黑色的鱗片泛着光澤。
顧不得多想,安澤一頭扎進雪涯間消失在了這一片天地。
“這個世界恐怕要變了。”安澤原路返回,他不敢繼續再深入了,跑出的一瞬間他能感覺到湖底有個巨大的陰影在盯着他的背脊,涼嗖嗖的。
他的心裏強烈的不安,世界在被某種莫名的東西改變着。
他加快了速度,要儘早的趕回去。
傍晚,他又重新看到了山腳下的那片牧區,昏暗的篝火在遠處跳動,若隱若現的。
隔着老遠能聽到牲畜們的吼叫聲和孩子們的哭泣聲。
牧民們正打着火把四處奔走,吵嚷着。
“出了什麼事么?”安澤向前面的幾個老牧民打探情況。
“牧區中有離奇的事情發生,你自己看吧。”
牧民們認得安澤,將他帶到了一處圍欄前面。
“屍體少了一隻,像是一頭羊咬死了整個羊群。”牧民眼神中滿是哀傷,對於他們來說這是滅頂之災。
“那頭羊呢?”安澤發問,古怪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撞碎了圍欄,不知道跑哪去了。”牧民朝一個方向指了一下。
安澤順着火光依稀能看到圍欄一角被撞出了一個缺口。
“奇怪的事情還不只這個”老牧民將安澤又帶到了另一個圍欄,這個圍欄很高,而且是臨時加高的那種。
“你看,那是今夜一個雌馬生下來的崽子。”
安澤望去,圍欄中的畫面讓他大吃一驚。
圍欄中一個未知的生物正在酣睡,他確信他不是幼馬,長相奇怪,好像有點畸形,只長了一隻眼睛,頭上稍微隆起一塊小包,馬的身子下面卻是羊的蹄子。
“你確定這是馬生下來的么?”安澤問道。
“我親眼看見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攻擊性非常強,沒有辦法,只能加高欄柵。”牧民無奈的解釋道,眼裏還在嘗試着隱匿悲傷。
“那匹馬在哪,能帶我去看看么?”安澤很好奇,他要去一探究竟。
“被它吃了!”牧民面露古怪,緩緩吞吐而出,他也覺得此事太過離奇很難讓人信服。
“被他吃了?”
安澤如被電擊,驚愕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呆立在原地,心中的很多念頭都被證實,超自然的現象實在太多了,這不是巧合,地球可能要變天了。
“恩,之後它就陷入了沉睡。”牧民又說道。
此刻安澤心緒不寧,他感受着包裹的重量,那仙果自被摘下,就黯淡無光,香味散去了,與一般的果子無差,但他有強烈的預感,這枚果子可能會改變他的命運!
老祭司拄杖佝僂着身子從遠處走來。
“是河神,河神大人對我們的祭品不滿,它降下了神罰!”
牧民們聞言,皆是面帶惶恐匍匐在地不敢抬頭,他們對河神的恐懼融入了骨血當中。
“明天我們要重新選送祭品,去祭拜河神大人。”老祭司說完深深的看了一眼安澤,轉身離去了。
牲畜們更加狂躁不安了,它們在悲鳴,不停的衝撞,想要衝破欄柵。
牧民們緩緩起身,不少人都流下了淚水,昨日剛送完祭品,今夜牲畜又損失巨大,還要再選送祭品?
牧民們哭了,哭的很傷心,感嘆蒼天無眼,不給他們活路。
老人用衣袖擦拭着皺紋中的淚水,無神的呆坐在原地,孩童撲進父母的懷中哭泣。
這種畫面看的安澤心碎。
部落的一角,一個小男孩在獨自哭泣,很悲傷,兩坨小臉蛋兒紅彤彤的,鼻涕一把淚一把,惹人憐愛,是個孤兒,牧民們將他養大。
安澤撫了撫小男孩的頭髮,他嘆了口氣,這些牧民很熱情,整個部落的民風也很淳樸,這種感覺很溫馨,他非常享受,但眼前的景象讓他不忍,鼻子發酸。
他看到了那個笑聲爽朗的熱情老牧民,也在偷偷的掩飾着淚水,安澤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老牧民注意安澤的目光,勉強擠出笑臉,依舊很熱情,他邀請安澤到家中作客。
安澤沖了一個冷水澡,平復着自己的心情,他沒有辦法入睡,這一路離奇的事情太多,大多不合常理,刷新了他的世界觀。
思緒很亂不知這些事情的發生到底預示着何種吉凶,他總覺得變化不像是巧合或是局部的,整個世界應該都有怪異的事情發生。
一夜未眠,天還蒙蒙亮,安澤就離開了,在這之前安澤將心裏的猜測和擔憂與老牧民說了一些,很殷切的叮囑他們要小心提防,離奇的事情可能不止這些。
安澤沒有再穿行那片沙漠,他向西邊走了,這次他沿着公路而行,挑選了一個最近的城市,要在最短的時間回到自己的家鄉。
烈日東懸,華光西射!
一道人影背着包裹孤零零的沿着公路前行,正是安澤。
“還沒有信號么?”安澤輕晃着手機喃喃着,按照牧民們所說沿着這條公路向西一直走大概一天左右,就能到達最近的城市,可是這一連三天過去了,連半個城市的影子都沒看到。
安澤打開水壺小嘬了一口,一陣神清氣爽,酒是從樓蘭中帶出來的。也不知道是用什麼原材釀製的,每次安澤感到疲憊的時候,只要沾上那麼一點,就會精力充沛,安澤從牧區離開到現在都沒歇息過,他有點後悔自己沒有帶一個大一點的壺。
“奇怪,這條路不應該有這麼遠啊,難道是我走錯了?”安澤皺着眉頭,拿出地圖仔細比對。
“路線沒有錯。”安澤揉了揉眉心,有點頭痛,按照他的了解,一個身體素質比較好的人每天大概能走五十多公里,而安澤的身體要更強一些,這麼沒日沒夜的走了三天少說也有五百多公里,居然連城市的影子都沒看到。
要不是路還在,恐怕他都在懷疑自己可能是走錯了。
三天了,安澤連一個人影都沒看到,還好路上沒有什麼特別詭異的事情發生。
只是安澤注意到,路邊的野草長高了許很多,草葉碧綠,充斥着旺盛的生機,他嘗試扯下一株,費了不少力氣,葉片堅韌的出奇,並且安澤發現這些野草在瘋長,每天都比之前高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