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樓蘭古國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大漠黃沙,殘陽如血,塞外邊關,樓蘭古道!
昔日的烽煙與兵戈已然逝去,當殘陽透過火雲灑下一片深紅,大漠中顯得穆靜而遼闊。
火紅的日頭懸過漠北的沙丘,燒灼着這無垠的大漠,沙縫間升騰着炙熱的高溫,安澤如沙海中的一顆微粒,斜躺在沙子上,他透過手掌窺探着天邊的紅日,此刻的他很疲憊。
安澤,酷愛極限運動,數日前決定橫穿這片無垠的樓蘭古迹。
起身喝了一些水,貧瘠的精神才得到一些慰藉,眺望天邊似將最後一抹殷紅都吞噬的火雲,他加快了腳步。
殘陽的餘暉印着黃沙上一連串的腳印和遠去的背影。
安澤思量着何時才能穿越這片古迹,烈日暴晒下他的皮膚紅腫褶皺。
忽地,大漠中起風了,帶起一陣黃沙,沙粒刮的他生疼。
“鏗!鏘!”很奇怪!風沙中隱約有聲音傳來,在他的耳邊迴響,金戈交擊,安澤不寒而慄,當地人提醒過他,大漠中若是有奇怪的聲響,一定要謹慎。
接着又有異像浮現,血紅的殘日下,無盡的黑甲騎兵於漠中拼殺,鮮血浸紅了黃沙,遼闊的大漠上插滿了旌旗和斷戈。
仿若置身於上古戰場,黑煙瀰漫,旌旗遮蔽了天空,遍地枯骨,鮮血匯成長河,這不像是海市蜃樓!
安澤渾身發毛,腳下的大漠曾埋葬過無數的邊關將士,他們的亡魂不得安息,埋骨塞外,妻子兒女食不果腹在故土哭泣,哀怨遠在千萬里之外與此地輝映。
景象實在駭人,安澤汗毛倒豎,他憶起從前與朋友閑談時的傳聞,某些古地的山間,畜生稍微靠近就會狂躁不安,甚至掙脫韁繩撞死在石壁上,飛鳥經過也會摔落懸崖,而山裡人走入卻沒有任何異常,傳聞與此地類似。
他後悔了,懷疑自己驚擾了漠下埋葬的亡靈,進漠前就曾有老牧民多次殷切的勸誡他,這條通向西邊的古道邪異的很,鮮有人踏足。
據說古時有佛於此路向西而行,言及此地,上無飛鳥,下無走獸,遍及望目,唯以死人枯骨為標識爾。
曾極致輝煌的樓蘭古國,幾乎一夜間銷聲匿跡,神秘的消失於史冊,再也沒了記載。
這個地方太靈異了,安澤一刻也不想多呆。
當紅日西墜,最後一抹光亮被吞噬,整個大漠變回了一片死寂的沙海。
起霧了,濃霧將這片大漠遮蓋住,為其裹了一層白紗,迷濛中能看到繁星點點,美輪美奐。
安澤有些震驚,此地實在太過離奇,眼前很多景象無法解釋,根本不敢多做停留,緊了緊腳步向遠處跑去。
大漠的盡頭,星空中皓月懸挂,繁星點綴其周,有幽光散落,安澤的身影宛如一隻小螞蟻,被淹沒在這浩渺的大漠中。
不知不覺間,霧靄漸重,能見度更低了,安澤的腳步越來越快,他要在天亮之前徹底橫穿過這處處透露着詭異的地方。
霧氣中一陣薄涼,冷的安澤發抖,大漠中的沙粒經過一天的炙灼輻射,到了夜晚將其中的熱量散去,溫度下降的很快。
不知有什麼東西滴落到安澤的額頭冰冰涼涼的,伸手捻了一下。
是雨水!安澤驚奇,沙漠中夜晚偶有薄霜,凝結出雨滴實在反常。雨珠滴打在皮膚上,竟有些舒服……
夜晚的大漠依舊寧靜,頭頂着星空腳踏着黃沙安澤孤獨的前行,身邊白色的霧靄在一點一點被吹散,視線逐漸清晰起來。
安澤的臉色變了,沙海盡頭的地平線一片昏暗,黃沙和黑煙裹挾在一起,橫跨半個大漠漆黑一片,更是直達天際將西部星空都吞噬,其中悶雷滾滾,帶着埋天葬地的陣仗於大漠盡頭就要壓迫而來,遠處的沙丘被夷為平地。
隱隱聽着沙暴中那聲如厲鬼的呼嘯聲,安澤臉色煞白,他似感受到沙粒切割在他臉上的疼痛,身體被卷進絞肉機里撕裂成碎片。
他找了一處最平坦的沙地,挖了一個沙坑,將身子藏在其中用儘可能多的沙子埋上,只將面孔漏在了外面。
沙暴來了,帶着滅絕一切的力量。安澤終究是低估了,僅接觸的一瞬間就將他席捲而走,然後他的意識變的渾濁模糊,轟然而散!
......
腦袋裏撕裂般的疼痛,幾欲昏聵,他強撐着身子半坐起來,清理了一下口鼻中的沙子,開始注意眼前的環境。
是棺槨,無數的陶土棺槨橫亘在地上,一眼望不到邊際,如此龐大的墓葬群讓他心驚肉跳。
安澤無法平靜,他要搞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他沒有駐足,穿行在墓葬群中,在考究!試圖證實心中的一些猜測。
不知過了多久,他停下腳步,呆立在原地望着頭頂這片星空,更確定了。
但疑惑和不解隨之而來,如果真的是那個地方的遺址,怎麼會只有這數不盡的棺槨。
安澤繼續查證着,他發現這片墓葬中的棺槨,分佈的似有規律,整片墓葬群被分成了八塊,每一塊中的棺槨數都不相同,群體之間被青石路隔開,圍城了一個八角形,八條青石路分割着墓群如同小溪一般向中心匯聚,擁簇着中心的石台,石台要高出許多,正中心擺放着一壇青銅棺槨,不大!甚至台下的土棺都要大他幾圈。
其中散發出來的氣勢卻要遮蓋住所有的棺槨,棺槨周圍還規矩的擺放着一些陶制的器皿。
那些陶器是陪葬品,與如今的工藝相比也不顯粗鄙,反而有種厚重大氣之感,是某個文明時期的產物。
角落中有一個陶缸,不起眼,是無意間瞥到的。
他停下腳步,產生了興趣,反覆研究,陶缸有半人高,上面像是紋飾着一副飛禽的圖騰,缸中還裝有液體,濁綠色,馥郁芬芳,嗅一下都讓人口中生津。
“這個圖騰像是一種水鳥卻又有不同!”安澤反覆揣摩着缸壁上的圖案呢喃着,打開蓋子,手指輕沾了一點缸中液體,仔細嗅着,沒有覺得異常,似有莫名的力量驅使他舔了一下。
是酒!散發的香味就足以他沉醉,說是仙漿瓊露也不為過,酒力渾厚悠長,飢餓與疲憊之感一掃而光,僅一滴已然讓他頭昏腦漲昏昏欲睡,沁入他的血液中回味無窮。
墓葬群少說也存在了幾千年了,其中陳釀沒有蒸發簡直與神跡無異。
安澤猜出了一些端倪,心中愈發的肯定了,他還在漠中,在那條古路上,是沙暴吹散了沉埋千年的沙子,眼前這個龐大渾厚的墓葬群應當是樓蘭的舊址。
安澤理解不了樓蘭因何如此,他莫名的神殤,心中有股難言的情愫,這片墓葬群在無息間影響他。
其實樓蘭的消失在坊間有許多傳聞,老人們常在茶餘飯後談起,說法卻是千差萬別,有的說是大河改道,致使水源枯竭,綠洲變成了荒漠。也有的說是一場萬年罕見的沙暴,將樓蘭吞沒,還有人說是源自一場可怕的瘟疫。
但如今來看幾則說法都與事實不符。
安澤搖了搖頭,他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離奇的可怕,樓蘭人很可能已經先知了自己的滅亡!
靠近銅棺,安澤不敢大意,他總覺的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操控了樓蘭的滅亡,或者是樓蘭人觸摸到了某種禁忌。
安澤停在了青銅棺五米遠的地方,他不想再靠近了,銅棺的周圍陰冷的可怕,是那種滲進靈魂深處的寒冷,他的牙齒打着哆嗦。如同着了魔一般對銅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銅棺上有血。”安澤注視着棺身上的某一部分,那血跡不像是噴濺上去的,更像是自銅棺中滲出來的。
他看的出神,腳步不由自主的移向銅棺,雙手愛憐的撫摸着棺蓋上的銅銹,他的眉毛和頭髮已經結出了冰碴。
“咯”
棺蓋自己劃開了一個縫隙。
安澤的眼神變的篤信和虔誠,就直愣愣的杵在那,他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
“咯咯咯”
棺蓋劃得很慢,縫隙越來越來大。
眼見着棺蓋快要劃開了一半,安澤的腦袋恢復了一點清明,他用這一瞬間猛咬了一口自己的嘴唇,劇痛夾雜着血腥味在嘴裏擴散。
“哐”
拉開了一半的棺蓋猛地合上,發出金屬撞擊的聲響,無形的力量將安澤的身體掀飛。
一股神秘的力量將安澤的身體掀到了石台下。
他躺在石台下面,眼睛死盯着不遠處的青銅棺,很恐懼,他看到了棺槨里的一角。
銅棺里是一具美艷的女屍和一朵妖異的白花。
可怕的是,棺槨里的女屍竟然睜着眼睛,嘴角微動似乎對自己笑了一下,他確信自己沒有看錯,女屍穿着艷麗跟墓群中單一的色彩格格不入,雙目美艷而又空洞,與之對視如臨深淵,手中捧着一朵妖異的有些魔性的白花。
尤其女屍那一笑,讓他從頭皮麻到了腳趾,后脊梁骨發涼。
棺中的畫面讓他無法忘卻,他試圖不去想,但那副景象就是在腦海里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