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唯一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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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宿迷糊糊揉揉眼睛，忽然，摸到什麼空蕩蕩的被褥，他噔地坐直身子，看向旁邊空無一人的床。

他下意識心慌了，他猛地闖進廁所，空無一人，他刺得眼珠子紅了一大塊，他忍着心像被刀鋸割過一樣，泛起生生的疼。

他猛地轉身，偌大的屋子，除了客廳、卧室合併一體，除了浴室單體以外，就是陽台。可是……

陽台，它是透明的啊！什麼都沒有！沒有那個他想要找的人。

他步履維艱地拖着身子來到桌邊，只有這裏，放着昨晚她穿的紫色睡衣，他的眼眶鮮紅一片，近於滴血。

他怎麼伸出手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如今，他低着頭，蹭着那套衣服，它們的冰涼冷得他宛如置身北極，身上無不一處寒冷，儘管只有微弱的風拂過。

他靜默的眼淚無聲地逃竄下來。

他可以假裝她只是出去一趟，沒得及跟她說，他可以忍，他不應該不堪一擊地掉眼淚。

畢竟，她不是騙過他一次嗎？再騙一次又何妨？

良久良久，久到生命體征快消失，他直了直腦袋，將摺疊得整齊的衣服放下來，只是，還沒等他放到原來的位置，卻瞥見那衣服下的地方有一張白紙黑字的字條。

遠看，他笑着說：“馨馨，沒有騙我。”

近看，他的唇角怎麼抽動都抽動不了，只像木偶一樣任由操控者撕扯。

小小的便利貼被微風微微吹起紙角，卻吹不散那白紙黑字字字誅心的字跡。

辛宿：

對不起，我走了。

昨天你說你喜歡我，你想和我在一起，是那種一直在一起的那種。

我說我考慮一下。

我考慮了一夜。

我覺得我們不合適，無論從年齡還是性格還是家室，我們都差那一條交叉線。

原諒我的不告而別。

我希望你找到和你合心、能夠一直牽着你的手走下去那個對的人。

不要來找我。

忘了我。

宿馨贈。

一顆心，它是脆弱還是逞強，它是冰涼還是滾燙，它是在說你失敗了還是說你敗得把人逼走了。

連眼淚，都洶湧地噴泄。

連拳頭，都沉重地砸落。

最後，是淚模糊了視線，還是鮮血染紅了眼眶。

少年緊緊捏着那張紙，明明字跡清秀工整，字裏行間裏卻是絕情與宣告你的懦弱無能。

那張紙捏到變形，就是沒有破洞。

辛宿說：若問他有沒有想把它撕碎的衝動？

他說：有。看完全文，他有想把它撕碎，狠狠撕碎，最好塞進攪碎機里不能拼湊完全。

因為，這不僅僅是他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也是最後一個。

甚至，他除了她昨夜送她的祈福玉佩，只有這張紙，是她給他的，唯一之二。

喜歡也一樣。

唯一之二。

起點終點。

…

他喜歡她的勇敢，他喜歡她的善良，他喜歡她的正義，喜歡她臨危不懼昂首挺胸的樣子，喜歡她英姿颯爽跟敵人搏鬥的慷慨激昂氣概，他還喜歡她……

每次他惹她生氣，他毫不留情揍她的樣子。

能動手絕動手並動口。

每次他傻傻地做那些傻逼的事情，每次他暈倒，他進醫務室，睜開眼睛那一刻，都能看見她的容顏，她守在他床邊的容顏，儘管她每次都凶她，可是字裏行間裏流露的滿滿都是對他的擔憂與關心，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