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1 章 正文完結

第 141 章 正文完結

最初,一個世界隨着演化誕生了一個世界意識。

這個世界意識特別也不特別。她生來就熱愛自己的世界。專註而且真摯,熱情得就像一團無盡的光焰,非要照亮一整個世界。

在她的努力下,慢慢的,她的世界越來越大,越來越繁榮。

生命勃發,萬類競自由。

在偶爾的閑暇時間,她總會坐在世界之上的虛空之座,滿懷愛意和期待的凝視世界上的所有生命。她如此深切的愛她的世界,愛世界的每一處,每一個生命。

極偶爾的時候,她也會去其他世界串門,交流學習。

在一次外出中,她無意間遇見一個陌生的世界。

這個世界正被【獸】啃噬。

【獸】是無形無狀的混沌,以吞噬世界為食。

鋪天蓋地的獸幾乎要吞噬掉這個陌生世界的界殼,露出世界裏層。

這是世界的宿命。

但她聽見了來自這個世界裏的生命微弱而脆弱的求救聲。其實並不是求救聲,與其說是求救聲不如說是自衛,是抗擊【獸】而發出的怒吼。

這個世界中的每一個生命都在為保衛他們的世界而傾盡一切。

她想到了她的世界上那些可愛的生命。

於是,她出手幫助趕走了【獸群】。

【你的界膜破了大半,遲早會引來新的獸群的。】她對道謝的世界意識說。

這個世界意識自名為【天】,天懇切地感謝她的幫助,並請求她護送他到更安全的地方。

她應了。

她聽見【天】的世界生命的歡呼聲。

但一直沒有尋到合適的地方,她乾脆說,她可以暫時收留他,讓他把界膜修復好一些再分開。

天感激極了。

天是個相當年輕的世界,性格跳脫活潑,還是個世界幼崽。

天自豪的跟她介紹她的世界【世有十二國,圍繞蓬山黃海,是慶、奏、范、柳、雁、恭、才、巧、戴、舜、芳、漣十二個國家。麒麟接受天啟而選擇君王,君王受命於天,治離下民。王失去天命就會失道。失道則會與麒麟共死。這樣的共死關係能確保他們最好的踐行天意。】

天有一個自己的化身,名為【天帝】。

【天意?如果你的意思是錯誤的呢?天崽。】

天奇怪,【天意為什麼一定要是正確的?】

他似乎真心好奇,【這是我的世界,按照我的意思來不就是正確嗎?】

她覺得天這個想法是錯誤的。

【世界意識的誕生是為了更好的管理這個世界,是宏觀建構和規則制定。】

由世界意識直接干擾世界的運轉並不合適,而任意向世界傾瀉自己的喜怒肆意妄為也絕不應當。

何況,世界發展的可能性是無限的,世界意識在這一過程中只能宏觀調控。

而天把整個世界都當成遊戲場,隨意擺弄操控,樂則生,惡則死。

他覺得世界意識應是世界之主,眾生之王。

他們對此產生了爭辯。誰也不能說服誰。

【天】還太年輕,他的世界衍生太過短暫。

她覺得他是缺少經驗和來自長輩的引領。

她從未和一個世界走得那麼近過,她真心的把天崽當成了自己的族弟。

她總是期望他能變得更好。

然而,面對她試圖教給他的經驗。

天說:【究根結底,您是憐惜那些螻蟻不是嗎?】

彼時,天的化形已經長成了俊朗帥氣的少年人,漆黑長發被高高帝冠束起,暗金眼眸,華麗冕服,坐在皇座上,是整個十二國高高在上的天帝。

他翹着腿,坐姿懶散而傲慢。

【您當時救我就是因為憐惜那些螻蟻吧!】

她一愣。

【天崽……】

【您能不叫我崽崽嗎?】您真當是我麻麻了?!

天惱怒的喊道,垂下的琉璃冕珠相擊。

【反正只要我作為世界意識沒有死去,世界仍舊會誕生新的生命,開始新的時間不是嗎?!】一句話脫口而出。

她一聽這話就愣住了。

半晌才理解到這句話的深層含義。

【……這麼說來——你的世界已經時間線崩毀過,生命滅絕過了?!】

天抿緊唇。

他似乎有點懊悔,不過只是懊悔沒控制住對她說出了真心話。他不覺得生命滅絕,時間線崩毀是什麼大事。

誠然,只要世界意識仍存。

時間線可以再次重啟,乃至孕育另一批生命。

但是——

她良久沒有說出話。

天又惱羞成怒,【那又如何!】

她深深吸了口氣,【世界意識的確可以重啟,無限重啟,但它終究會消耗世界本源的力量。而生命滅絕形成的“殘骸”則聚攏在你的界膜上,就會引來“獸”。】

【你並不是恰好遇到了狩獵的“獸群”,而是——你自己引來了獸。】

天不說話了。

而她心神疲憊極了。

她暫時不知該如何和天說話,便轉身離開。

她在天的世界結識了一位友人,名字叫D,D先生很有趣,他能聆聽萬物的聲音。

他知曉世界的秘密。

“您有名字嗎?”

她回答,【我沒有。不過有叫我小九的。】

“小九不是您的名字嗎?”

【不是。是一位長輩給我取的編號,他說我是他遇見的第九個世界意識,所以乾脆叫我阿九。】

“您不給自己取個名字嗎?”

【名字存在的意義在於對方的稱呼,故而名字是對方賦予的意義。我沒有必要自己給自己取名。】

【不過,如果你覺得有名字稱呼更方便,你可以叫我小九,或是隨便想個名字叫我。】

“這樣……不然,我叫您X吧。”

她笑着應下,【好,你可以叫我X。】

D又說,“您真好啊。您的世界一定很美吧。”

【我不確定。但是我很喜愛它。】

D若有所思,長嘆一聲,“可惜。”他們的世界意識,那巍峨天帝並不喜愛他的世界。

她就說,【這個世界也很美麗。】

D說,“是嗎?我覺得是扭曲的呢。踐行天的意志,一眼能望到盡頭,沒有任何變量,也不會有任何改變的,宛如靜止的世界。完全不值得期待。或許直到天帝無聊地掀翻了棋局,這個世界會一直如此,失道—得道循環往複下去吧。”

她說,【請繼續期待下去,我相信這個世界會越來越美好的。】

D回答,【我真希望啊。】

沒過太久,天重新找到她。

他懇切地說,希望能給他一個機會。

【您的世界分外美麗,我懇請您能給我個機會前去學習。】

他說得萬分真誠,似乎真的開始認真思考。

於是她應下了。

後來,天又說,【我的子民們都已經習慣了那樣的生活,若我不能直接干涉,我想……】

他問她能不能在兩個世界間開闢通道,能讓一些合適的人穿越到十二國去,潛移默化的影響他們,從而改變十二國。

最初一切都很順利。

D先生眼睛灼亮,“真的太好了!”

她也很欣慰,【這個做法未必有效,但是只要他開始反思和思考就很好了。】

D猶豫許久,才開口問:“我能不能去您的世界看一看?”

她答應了這次拜訪。

把D送到她的世界,允他能四處穿行。

不多時,天緊急呼喚她。

她連忙趕過去。

迎接她的卻是天步下的重重陷阱。

生命滅絕的【殘骸】只剩有狂亂而單純的意識——怨恨。瘋狂的怨恨世界。

一般情況,這種【殘骸】於世界並無關礙,疥癬之疾罷了。但是疥癬之疾會加重到肘腋之患。大規模聚攏的【殘骸】對世界的怨恨將吸引來【獸群】。

那無形、無名、不可名狀的【獸群】以【殘骸】為最美味的甜點。

當初趕走【獸群】並不輕鬆,她也受了傷。

世界的傷很難治好。不過她沒有把此放在心上。

但此時,她被【殘骸】包圍,傷口未愈,再加之天苦心孤詣步下的困局。她被天困住了。

天站在高處帝階之上,俯視她。

【您看,我並非一個幼崽,我贏了您。】

此時那雙暗金眼眸中流露她看不懂的神色。似愁,似怨,又似恨。

天把她囚禁起來。

她從沒有對他設防,兩個世界的通道也是他一手操辦,他用這個名字叫【蝕】的通道汲取她世界本源的力量。

爾後,進一步竊取了她的【權柄】。

天像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很快就開始肆無忌憚的玩耍。

他的遊樂場擴大了。兩個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下,任他逗弄取樂。

世界意識不會消亡,只會葬身於自戕或者吞噬於【獸群。】

為了削弱她,也是為了更好的掌握世界的權柄,天把她的世界分成了兩半,用【門】隔斷兩個半世界。

世界分離,於她而言,就像把她的心分為兩半那樣痛。

天以一種天真而殘忍的口吻問,【痛嗎?您覺得很痛?但是世界意識不該痛的?這樣的分離或許使您暫且虛弱,可終究也不會讓世界意識如何。世界不死不滅。】俊朗秀麗的臉龐流露一絲陰鷙之色,他微微抬起下巴,緊繃出刀刻般鋒銳輪廓,顯得格外傲慢和冷漠。

只是他之前一直選擇欺騙她。

但是欺騙成功的天卻又很快滿臉鬱郁,眉眼陰沉,【您果然只在意那些螻蟻。您在為他們心痛……】

他把臉頰貼在冰冷徹骨的牢籠表面,勾勒唇角,輕柔道,【我會讓您知道他們並不值得您心疼。】

天為她捏了一具身體,將她以凡身送入世界。

……

世界時常會出現在她身邊,蒙蔽她,欺瞞她,確認她一無所知。

按照天的劇本。

她一次次死亡。

有時是死於他人算計。

有時死於保護他人。

有時是死於背後惡意。

而虛弱的凡身只要動用超出限度的力量亦會崩解。

……

她在漫長的【人生】中逐漸忘記自己的身份。一次次死亡終究使她的本源受損,再加之世界的分裂,她的舊傷新傷始終無法癒合。

即使再一次死去回到世界之上,她也記不起最初。

天高高在上,以無比悲憫的口吻,【又死了呢。又被這些人弄死了。崽崽,你心痛嗎?你還要重來嗎?】

他享受這種地位顛倒的感覺,【麻麻真心疼你~被螻蟻弄死了啊~】

於是她死了無數次,時間線也無數次重啟。

但,這是她的世界。

即使被重重封印,就像她愛整個世界,整個世界仍舊愛她。

這就像本能一樣。

她無法磨滅掉對世界以及世界生命的熱愛。

……

漸漸的,在一次次重啟中,她的世界反哺於她。

她艱難地找回了部分本能。

她仍在輪迴,但是作為世界意識的本能從天那重新奪回了部分權柄,並約束天不能再隨意插手世間。

在這樣的情況下。

被送到她的世界的友人D,她被囚前賦予的力量覺醒,他及他的後輩皆以D為名,能夠自由穿梭在世界A和B中。

隨着輪迴重啟他傾聽物音的天賦讓他再一次想起了一切。

X小姐。

於是,他以中文老師的身份出現在她的人生中,不遺餘力地開始引領她。

而她的友人們、家人們,一次次輪迴中結下的羈絆,懷抱着目睹她死去的不甘,他們也在盡其所能。

終於,一世又一世。

知道真相的友人和家人逐漸凝聚在了一起。他們想要挽救世界,想要把她從無盡的輪迴和死亡中拯救出來。

多少世,她究竟已經死去了多少次?

這個數字已經不要緊了。

她擁有了自己認可的名字,以及充滿希望的羈絆。

天氣急敗壞,但是作為篡權者,除非有朝一日,她在無止盡的輪迴與死亡中最終選擇自戕—自我消亡。他只能擁有排行第二的權限。

她的本能約束他只能停在世界之外的純白空間—她的宮殿裏。

天不甘心的用時間河流來操縱劇本。

那些廢棄的時間河流里的殘骸被他用來捏造時間溯行軍的存在。

只要過去在他的掌控中,未來也即在他的手中。

*

萬屋。

紅色大陣已起。

以時政為誘餌,果然將時間溯行軍的核心部隊引來了。

愚蠢。

蘆屋道滿眼中冷涼的嘲意。

拋開他們的指揮官,時間溯行軍根本沒有自主意識,只是機械的戰鬥而已。

一個聲東擊西,誘敵深入就把他們的主力引進了埋伏。

看似全員決戰二十一世紀時間線,時政本部虛弱無人,殊不知他早已以整個萬物的靈脈和空間擺下了大陣。勢必讓他們有來無回。

但是——

蘆屋道滿眯眼看被污穢的溯行軍重重包圍的一抹銀白。

指揮他們的人雖然只剩下執念,但是也比旁的溯行軍強得多。

那抹銀白是一把刀。

持刀的人才是溯行軍真正的指揮官。

【蘆屋道滿】親手所鑄,未能救下巫女,卻沾染上了巫女的鮮血,又被【他】重鑄的那把刀。

天從廢棄的河流中撈起了它。

刀上有【蘆屋道滿】的執念。

那把刀原本不能有付喪神,但是天將執念捏造成了刀的付喪神。許它一件事——可以改變歷史,拯救它的執念。

偏執的付喪神相信了天的謊言。

河流不可能再倒流。

已然廢棄的河流只是個大型的【殘骸】聚集體而已。

看上去美麗卻全是垃圾。

猩紅大陣衝天而起,接連天地,形成一個巨大無比的牢籠。

無形的壓力使萬屋地面幾乎所有人都趴伏地上。

很快,短兵相接。

付喪神渾身都包裹在黑色袍子裏,黑袍下一隻裸露白骨的手緊緊握着那把銀白剔透的刀。

一刀斬在囚牢上,掀起陣陣刀氣森寒刺骨。

道滿腳下的繁複陣法與整個萬屋大陣相呼應,大陣始終穩固如山。他噙着冷笑,縱身一躍,身影忽閃,虛影重重,以極為迅疾的速度直衝付喪神而去。

一路之上的溯行軍皆三下五除二,有一個算一個被他挨着踹翻。

不過幾息的功夫,道滿已逼近付喪神跟前。

道滿想,這種垃圾,他會親手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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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估算錯誤……還得來一章,晚上更~今天誓要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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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能力名為世界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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