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局中人
我聽得這話,怎麼覺得他像是在誇自己,又像是在損自己呢?反正這話聽起來,令我心裏有些不舒服。
我剛想說些什麼,他的聲音又響起:“那個說助你的人,是個狠角色,箭法一流,反應一流,伸手不錯,腳力和輕功都遠在我之上,反正我是追不上他的。”
我詫異,疑惑:“你們交手啦?”
“嗯,是的。但是沒過幾招,他就甩開我,跑掉了。”
“那你可看清他的臉容,是男的還是女的呀?”
“這個倒不清楚,他是矇著臉的,不過其身材很小,反正比我的瘦太多了,如果他跟我一樣胖,我覺得我是一定可以追上他的。”
我望望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來一句:“你為何不說你若是把肥減了,就一定能追上他了呢?”
“你啊,是永遠都無法理解我們這些胖子的思想的。”
他感嘆一句,之後話鋒一轉:“我覺得他並不是你口中的那種騙你的人,也不是什麼始作俑者,更不是那逗你,要誠心取你性命的人。”
我詫異:“那你覺的他是怎麼樣的人?”
“一個厲害的人,一個比你我都狠的人。像他這樣的人,若真要取你我的性命,從遠處來個神不知鬼不覺的放暗箭便可了,完全沒必要在剛剛你完全被那三個死了的人壓制住的情況下射你,取你性命。或許他那一箭本來就是射那被箭爆頭的人的。”
我想想,也覺得他所言有些道理,可說那最後一箭本來就是射那被箭爆頭了的人的,這我可不太贊同,畢竟這可是我親身經歷的。
話說要是我反應慢上那麼一丟丟,我的腦袋就會被射中,這是可以肯定的事情。
“照你這話的意思,他在那麼遠的距離,在光線那麼差的情況下,他能夠預判到我能躲開那箭,且那箭會射中我身後的那人?”
“是的。”
我搖頭:“胖子,我相信這是不太可能發生的,這個世界上不會有那麼厲害的人,這可是要在短時間內做出準確的預判,推算出我見箭來時會往那個方向躲閃,那箭會以什麼樣的軌跡前行,才能達到一招斃命所選目標,這不但要膽識,還存在着一種賭的成分,稍有不慎,我便會受傷或斃命……這……這太恐怖了。”
胖子來一句:“我剛剛說了,他是一個厲害的人,一個比你我都狠的人。”
我沉默住了,我在腦子裏串聯起從鞍山縣籌備出發到現在發生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然後粗略的理理,後背莫名的有些微涼起來,是出冷汗所致的。
原因,我發覺這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且這個設局者是個行家,高手。
他把這個局做得很大很大,大到現在弱小的我根本看不到這局的邊,我也就是這局中的一顆棋子,至於扮演什麼顏色和分量的棋子,我不清楚。
這個大局中涉及多少方的勢力,多少人,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作為局中人的我暫時沒有破局之功,亂局之能,只能繼續前行,繼續當自己這顆棋子下去了……
狼娃又開了口:“我決定了,往後不再想着抓他,探究他的身份了,就讓他這樣跟着我們吧!”
我吃驚:“這是為何呀?”
狼娃道:“讓他暗中跟着,在我們有危險時,他用他手中的箭出其不意,攻擊我們的敵人,解我們的燃眉之急,解我們的圍,豈不是妙哉。”
我想想,笑了笑:“真看不出來,你小子有時候還挺聰明的。”
狼娃道:“那是,我的本事可大着呢,就是給我深深地隱藏着,不給你看見而已。”
我笑:“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吹牛了啊?”
狼娃一臉正經地道:“我說的是事實。”
我道:“那你倒是說說啊!”
狼娃來一句:“睡覺!”
之後時間便陷入了無盡的安靜……
***
三隻駱駝。
兩個人。
在茫茫沙漠,沒有邊際的沙漠裏又行走了三天,可是卻依然沒有尋到我要尋的人。這三天裏,我們沒有再遇到過什麼危險,日子還算平靜。
但是我們的食物成了一個大問題。這幾天來糧食雖然由我嚴加管控,但是卻已所剩無幾,支撐不了幾天了。
也就是說若我們再找不到補給,我們可真要斷糧了。
入夜,已節食幾天的狼娃,他跟我提出了一個很現實、但很殘酷的想法:殺一匹駱駝,弄駱駝肉來吃,以便補充我們的體能。
他的這個想法我思考過後,同意了,但是得等三天後。
他問我為何?
我說不到萬不得已,儘可能不走到殺駱駝這一步,因為或許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它們在,我們就有盼頭,知道只要殺了它們,我們就可大吃一頓,補充能量了,不至於餓死。
當然了,我沒有跟他講望梅止渴的故事,說些前世說學到的各種大理論,什麼慾望、什麼動力、什麼希望跟絕望……
經過一番思考,他並沒有對我提出的這個方案,有異議,他願意聽我的。
可在這天的後半夜,他守夜。
我入睡后不久,我就被駱駝的低鳴聲給吵醒了。
我醒來,便發覺他正在殺那頭最瘦的駱駝,刀法嫻熟。
我跑了過去,想阻止,卻發覺一切都晚了,那駱駝已被放了許多血,且氣息慢慢的微弱了下去,也就是說,我即便阻止,那它也逃不過那會死掉的命運。
狼娃見我過去,只望了我一眼,然後不急不慢道;“你怎麼過來了?”
我有些生氣:“你前不久不是剛說聽我的嗎?現在怎麼就動手殺它了?”
狼娃淡淡道:“我餓得難受,急須補充能量,不然我將無法再繼續帶你行走下去尋漠西狼他們,還有我不想遇到什麼突發情況時,我會因沒了力氣而死去。原諒我臨時改變了主意,瞞着你動了手啊!”
我望了他好些秒,壓着心中的怒氣,然後往回走,可走出了十幾米,我又掉頭走了回去,站在雙手下垂雙邊,一副穩如泰山的樣子望着還在放血的、快要死去的駱駝的他身旁,望了眼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