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洛以蘊並不了解魏炎，可聽旁人描述的魏炎，她完全沒法把魏炎和一個會牽扯科舉泄題的人聯繫起來。

她思索着問道：“王爺，這是不是同魏公當年一直推行的變法有關？”

燕元珩點了點頭：“不錯，當年外祖父一直想要推動皇帝變法，其中有一條，就是加強科舉對於理科人才的選拔。”

理科人才？

洛以蘊有些不太明白：“為何要選拔這些人才？這不是同選拔工匠差不多嗎？”

燕元珩笑了笑，耐心地同小姑娘解釋道：“一般在殿試能拿到頭三甲的人，除了一甲和二甲頭幾名能進翰林院之外，其他人幾乎都會被分配去各地做地方官吏。”

洛以蘊聽着燕元珩這麼說，順着他的思路想了下去：“做了地方官吏，就會面對那些天災人禍，什麼洪水沖堤地震山火什麼的對不對？王爺的意思是，當年魏公想要提拔的就是一些能夠治水治火的人才，而不是只會捧着書之乎者也的人才？”

“正是。”見小姑娘這麼快領悟了自己的意思，燕元珩點了點頭，緊接着道，“只可惜，這個主意雖然說動了皇帝，但是卻引起了其他那些官員的不滿。”

洛以蘊想了想，點頭道：“的確啊，朝中那些官老爺，肯定也讓自家兒子從小讀那些聖賢書，就是為著這個科舉。若是忽然變了考試內容，開始要什麼理科人才了，豈不是擠了這些官老爺的兒子孫子的仕途了？”

燕元珩點了點頭：“不止是科舉，當年外祖父還有許多從外到內肅清吏治的政策，讓那些人都是叫苦不迭，所以他忽然又提出了要提拔理科人才的主意，瞬間引得朝中幾乎所有人的不滿。皇帝又向來是個耳根子軟的，既然大家都不同意，這件事情就被暫且擱置了。”

洛以蘊摸了摸下巴：“但是當年魏公並沒有放棄這件事，而且得到了成為雍州鄉試的主考官的機會？”

燕元珩嘆息了一聲：“當年在成為雍州鄉試的主考官之前，外祖父曾經短暫地到贛州去治過一段時間的水。在贛州他才發現，這些所謂的科舉出身的官員，一到了當真需要實幹的地方，完全拿不出任何主意。朝廷明明撥了銀子人手給他們修築堤壩，卻被他們修得一塌糊塗。”

說到這裏，燕元珩臉上也有些無奈：“如此種種，外祖父也聽到了不少發大水死了百姓的事情，便打定了主意要干一番翻天覆地的大事。”

洛以蘊聽着卻覺得有些無奈。

燕元珩這位外祖父魏炎魏公，同燕元珩的性格當真是完全不一樣呢。

只可惜真的這般做了，風險實在太大，畢竟科舉舞弊，一旦被查到，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更何況像魏炎這樣得罪了滿朝文武的性格，自然不會被人輕輕放過了。

洛以蘊嘆息一聲，又忍不住問燕元珩：“對了，昨天俘了我們的那些賊人，他們說的東家，究竟是什麼來頭？”

燕元珩眼中寒意森冷，冷聲道：“那人，就是當年裝成一個擅長理科的學子，同我外祖父買題的考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