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佳人仙逝
左雲耒全力一擊,當真有種氣吞山河的氣勢,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被左雲耒的拳頭帶動,形成奇異的螺旋勁氣,就似可削金斷玉的金剛鑽。
可是伊芙琳好似渾然不知,始終無動於衷,但又似乎看起來十分自信,可憑肉體真身硬接左雲耒的拳頭。
此時的左雲耒已經打定主意,管她是真陷阱還是空城計,老子就要全軍出擊,大軍壓境,憑強大的實力,碾碎一切陰謀詭計。
說時遲,那時快!轉瞬間,左雲耒的拳頭,實打實的落在了伊芙琳的身上,那種拳頭打在肉身上的觸感,絕不會錯。
“轟!”天崩地裂,地動山搖,交擊的勁氣,肆虐開來,似若化成一條乖戾凶暴的惡龍,吞噬可吞噬的一切。本已是斷壁殘垣的房舍,此時完全化成了齏粉,揚起厚重的塵埃,繼而又被吹的煙消雲散。
自此之後,蓬萊城內再無黔首坊。
左雲耒驚懼的踉蹌後退,不僅因為木人身軀被肆虐的勁氣衝擊的道道龜裂,更由於伊芙琳的強橫,雖然她看上去已油盡燈枯,可依舊憑藉肉身完全承受了左雲耒必殺一拳。
這還能是人?完全就是怪物!
但很快左雲耒就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相當離譜。因為他只退一步后,就看到眼前出現了兩個陌生的少年,奇特的是他們竟然光着屁股,沒穿一件衣物。
其中看起來比較瘦削的少年,已將伊芙琳抱在懷中,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地上,神情顯得十分緊張,充滿了擔憂的哀傷。
另一個相對強壯的少年,此時正擺着雙拳灌頂的姿勢,身上更是流光溢彩,十分強悍,不用猜,也可得知,接下左雲耒剛才一拳正是他。
更讓左雲耒心驚的是,他的右臂傳來陣陣劇痛,不用查探,他就明白右臂臂骨已然斷成數結,雖然融血功已第一時間自動開啟修復,但似乎效用不大,遠遠低於平日復原的速度。這是自左雲耒修習融血功以來,從未有過的狀況,哪怕此前被伊芙琳用腐敗系功法腐蝕身體,也在極短的時間內就生長出一條新的臂膀。但此時左雲耒心裏明白沒有個三五日休想恢復如初,那是因為似乎有什麼在阻撓融血功的修復,那種感覺不像是被他人真氣侵入體內的感覺,更像是某種特殊的能量,那能量雖然微弱,但卻與那少年身上流光溢彩的能量如出一轍。
左雲耒驚異道:“來着何人,報上名來!”
那瘦削的少年正全身心的照顧伊芙琳,並未答話,而且連轉移視線的慾望都沒有,而那強壯的些的少年則收拳站定,淡淡道:“李盪,沈星移。”
左雲耒又驚又怒道:“原來是你們!”
左雲耒驚的是,他們不但低估了伊芙琳,而且也低估了李盪和沈星移,萬萬不曾意料到李盪和沈星移的實力竟也如此強橫,雖還不至於可在江湖排行榜上佔據一席之地,但至少已隱隱有了可衝擊排行榜的實力。但他哪裏又能想到,發生在李盪和沈星移身上的際遇。
而左雲耒惱怒的是,此時李盪和沈星移安然無恙前來,那必定是此前的安排全部落空,恐怕想要取得鄭公寶圖的奢望也泡湯了。此次出山,他可是滿懷壯志,摩拳擦掌,想好好的在父親大人面前表現一番,好對他刮目相看,可現在不但賠了夫人而且又折了兵。他怎能甘心,怎能承認自己的失敗,一想到這,他的心口就堵得難受,哇的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眼前一黑,竟昏死過去。
左雲耒失去了意識,也與木人斷開了連結,重新變回車架的樣貌,只不過車架之上道道裂痕,哪還有此前奢華精美的模樣。左雲耒就躺在車架的頂部。
忽然,沈星移尖利的嘶吼道:“殺了他,殺了他!”
李盪初聽之下,一時未能反應過來,疑惑問道:“什麼?”
沈星移此時則淚流滿面,哀嚎道:“琳姨她……她……她去了。”
李盪傷心欲絕,頓感天旋地轉,喉頭一甜,噴出一大口鮮血,踉蹌撲向伊芙琳,還未走到,重重跌到在地,竟也想左雲耒般昏死過去。
原來,李盪已是強弩之末,只是強撐而已,硬接左雲耒全力一拳,表面看來李盪那是相當威風,但實則他已受了嚴重內傷,只好運功強壓傷勢,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
李盪雖然對任何事情都滿不在乎,給人以玩世不恭的感覺,但他卻不是傻子,他心知敵手不僅眾多,而且敵暗我明,假若他露出色厲內荏之相,恐怕暗處敵人將蜂擁而至,到那時,沈星移不僅要護住琳姨,而且還要保全自己,那他們就陷入完全的被動局面了。
可是正當李盪全神戒備敵人之時,忽聽沈星移哀嚎着:“琳姨去了。”心神劇震,哪還能壓的住傷勢。
李盪的傷勢本就十分嚴重,又強行壓下,此時突然反噬,傷勢幾成倍數增加,而他又強行移動,哪還能支撐的住,倒地昏死過去,沒有直接斃命已然不錯。
李盪摔倒在地,沈星移這才注意到李盪的異樣,沈星移急忙撲到近前查看,見李盪只是昏死過去,鬆了一口氣,他真的承受不了接連失掉兩個至親之人的打擊。
沈星移瞅瞅李盪看看琳姨,當真是左右為難,手心手背都是肉,分身乏術。
就在這時,破空聲響,一個接一個的黑衣人從天而降,瞬間就將沈星移等人未在當中。
鍾神秀步出人群,瞧着沈星移,提議道:“到此為止如何?”
沈星移怎肯善罷甘休,琳姨的大仇還未得報,李盪也身受重傷,就這樣到此為止?沈星移當然不願意,可是對方人多勢眾,而且個個實力不俗,更有頂級高手坐鎮,怎麼看都沒有勝算。
鍾神秀見沈星移遲遲未答,繼續說道:“我們此行的目的只是鄭公寶圖,現即已得手,實沒有再衝突的必要,而且我們也損失慘重,就此作罷,對你我雙方都有好處。”
沈星移怎會不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道理,又怎會不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俗語,但是實在不甘心,實在想痛痛快快的站至不死不休,可他現在不能。
鍾神秀見沈星移依舊不答話,語氣驟然轉冷,威脅道:“我是看到劉味道的面子上,才好言相商,不要逼我動手。”
沈星移心裏難受,可除了眼睜睜的目送仇人離去,此時他還能做什麼呢?
鍾神秀又等了片刻,見沈星移還是不答,只好無奈的說道:“那我就當你默認了。”說著招呼手下上前,將左雲耒和車架一同帶走。
不過鍾神秀卻比其他黑衣人慢了半步離去,扭身回望沈星移,囑咐道:“我們還會在見面的,希望那時我們將不再是敵人。”說罷,縱身飛掠而去。
李盪昏迷了整整半個多月的時間,在這期間,他的傷勢竟然好的七七八八,此時已是李盪已經醒來的第三天了。在這三天裏,李盪沉默寡言,不吃不喝,像是丟了魂般,整天坐在院落里發獃。無論沈星移說些什麼,李盪都似渾然不覺。
李盪昏迷期間,在廚老和單壇翻的幫助下,沈星移已將琳姨安葬。目前李盪和沈星移居住的小院,也是廚老和單壇翻的安排。隔三差五的他們會給李盪和沈星移帶來一些生活必需品。
半個月,鄭公寶圖在蓬萊現世的消息已傳遍整個江湖,原本對此心存懷疑者,因那日鄭公寶圖現世的動靜太過驚人,都不疑有他,於是惹起了眾多江湖勢力的追蹤。如不是當今朝廷忙於處理內憂外患,恐怕大軍早已殺到,但還是派遣了數批錦衣衛高手暗中調查。另外,闖王和北方蠻夷滿人對此也是虎視眈眈,派遣了大批高手追查此事,讓原本就動蕩不安的江湖,倍添了幾分不安分。
而作為當事人的李盪和沈星移則成為了眾矢之的,雖然鄭公寶圖落入了百家族之手,但鑒於百家族的勢力,暫時無人敢捋虎鬚,而且現在江湖中無人不知,百家族在得到鄭公寶圖之前,其異能早已被李盪和沈星移吸收殆盡,百家族得到的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而已,誰也不能確定其上還否會有指示鄭公寶藏的路線圖。
所以與其冒險得罪百家族去爭奪一塊不能確定的破石頭,不如先對付李盪和沈星移這兩個毛頭小子來的划算。幸虧廚老和單壇翻未雨綢繆,提前將李盪和沈星移藏匿在這座位於燕子山其中一座主峰峭壁邊的小院內。
這座小院上下均無路可走,如不是輕功高絕之人,萬不能上。而且小院的修建還與峭壁的環境完美融合,可以說是相當隱秘,不難看出修此院落之人當可謂是真正的隱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