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黑暗中的保爾
鐵窗下,透出一點光亮。
保爾的背上又挨了一拳,被推進了黑洞洞的牢房裏,往前伸出的胳膊撞在了掉渣的牆上。
隨後,保爾癱坐在地,剛才被打昏了過去,是在騎兵的騎馬顛簸下,才又醒的,被推進牢房裏,他摸到一張像是木板的東西就坐了下來,才鬆了一口氣。
這才剛送進來,他就受盡了折磨,被打得渾身是傷,心情十分沮喪。
在救道士的那一瞬間,他自己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被抓住,這是一命換一命啊!
“行吧!道士大哥逃走了就行了,在這黑暗的世界生活着,跟死去沒有什麼區別,就這樣了”。
保爾有些絕望地說到,雖然年紀小,卻歷盡了生活的苦楚,體會到了最底層人民生活的艱辛。
不過,話又說回來,道士為什麼會被抓了呢?
“看樣子,他們可能還不知道我是誰?家住在哪裏?”
保爾想到,不然母親也早就被抓進來了。
僅僅是這一會兒的功夫,就變成了這樣,真的是讓人意想不到。
對,道士剛迷迷糊糊走進雜貨鋪院子,就被人團團圍住了,想逃都來不及,只能被抓了。
保爾怎麼也忘不了,從家裏到牢房這一路吃的苦頭。
他們把繩子拴在馬尾巴上,另外一頭綁着昏迷的保爾,就這樣保爾被馬拉着前進,地上的石頭都把他的褲子磨破了,皮膚也被划傷了。
接着他們又把保爾放在馬上顛簸,因為疼痛就又昏過去一次,到了牢房,保爾只剩下半條命了。
剛才被押送兵打暈,很快就醒過來了,又被折磨暈過去,又醒來,所以在這一路發生了什麼,保爾都深深記得。
夜漆黑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天空烏雲密佈,就連一點光亮都沒透過小鐵窗,接着,那個押送兵回到團里處理了一下傷口,又惡狠狠地回來報仇了。
押送兵從左右兩側和背後對保爾不住地拳打腳踢,他茫然、昏昏沉沉地走着,卻沒有一點反抗的力氣。
眼看着,門外又被抓來幾個人,分別鎖在不同的牢房裏,保爾依稀聽到門外有人談話,不遠處就是一個保衛室,直到月上中空,小窗下才透進一道亮光。
對於保爾來說,如今的處境,變化也太快了。
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實在令人無法解釋。
保爾好不容易站起身來,扶着牆壁,在黑黑的牢裏摸索着走了一圈。
在牆角處有一個板床,他又看到了一扇窗戶,上面都是解釋的帶着鋸齒的鐵欄杆,被深深埋在牆壁里,保爾用手弄了弄,紋絲不動。
這牢房,無論從哪裏都出不去啊!
真是結實。
保爾又走到門口,留心聽了聽外面的動靜,能聽到一些哭聲,被抓進來的人,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聲音很小,嘻嘻微微的。
鐵架門半掩着,保爾輕輕地推了推門把手,門刺耳地吱呀了一聲,嚇了保爾一跳,下一秒,同時保爾心裏狂喜起來,門居然沒鎖,能打開。
“馬的,真活見鬼,還有這樣糟糕的地方”。
保爾有氣無力地罵了一句。
他偷偷地跑到門外,他看到了床沿上有兩隻腳,十隻腳趾頭叉開着,皮膚很粗糙。
他回頭又輕輕推了一下門把手,門又毫不留情地尖叫了起來,在這安靜的牢房裏,格外刺耳。
門關好了,一回頭,就看到一個匪兵正在睡覺,睡眼惺忪,頭髮亂蓬蓬地從床上爬起來,難道這哥魯士王國都沒有軍容風紀嘛?
這個匪兵用五根長手指惡狠狠地撓着亂蓬蓬的頭髮,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似乎是在罵人。
剛睡醒的罵聲懶洋洋的,單調而且乏味。
罵了一通以後,他伸手拿起放在牆邊的長矛,慢騰騰地吆喝着:
“原路返回,把門關上,再敢跑到這裏來,我就打死你...”。
保爾見狀乖乖地回去了,又把那噪聲門關上,回到黑洞洞的牢房繼續獃著了。
原來這個牢房可以通往警衛室,只是那個小門沒鎖。
保爾爬回黑暗裏,隔壁房間的人響起了一陣狂笑。
其實,對於現在的動亂時代來說,牢房反而是一個安全的地方,那些流氓和乞丐都來了。
“喂,孩子,你是犯了什麼事情進來的?”
保爾剛坐下,就聽到隔壁牢房裏的人喊到,牢房與牢房之間大牆壁下有一個小洞,估計是怕罪犯們無聊,故意留個小洞說說話或者遞東西,這牢房的設計者還挺人性化的。
“喂,小子,說你呢!”
保爾依靠在牆角,假裝什麼都沒聽到,可是低下頭一看,就着一點光亮,看到一個鬍子拉碴的老頭子在跟他說話。
正是通過這個牢房小洞,隱約看到了半張臉。
“沒什麼,就是劫走了一名犯人,他逃跑了,我自己卻被抓住了”。
保爾半笑着說到。
“呵。你小子可以啊!小小年紀,連我們老頭子都不敢做的事情,你倒是給辦成了,挺厲害,挺大膽,佩服”。
透着小洞,老頭子說到。
“你放走了誰啊?”
隔壁牢房的人又追問到,在這個老頭子旁邊。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保爾無奈說到。
“不知道是誰!你就敢半路劫人,真的厲害啊!佩服”。
這個人又說到。
“佩服?佩服?佩服個屁啊!還不是被抓進這黑洞洞的牢房裏,挨了一頓痛打,拳打腳踢的,打的你不省人事”。
保爾氣憤地說到,可從來都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行了,在這裏有飯吃,有地方住就不錯了,要是給拿個蠟燭,給個像樣一點的單人床,誰想離開這裏啊!”
這個邋遢的老頭子笑着說到。
“那是你,死老頭子,我還年輕,一定要出去的”。
保爾又氣憤地說到。
“好好,我們一起想辦法送你出去”。
最後,老頭子安慰說到。
“還有,做夢吧你,還像樣的單人床,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就把你拉出去給砍頭了,死老頭子,活了這麼久,也該知足了”。
隨後,保爾又不甘心地罵道。
“哈哈,孩子罵的好,老頭子我一生顛沛流離,最後落得個連一個家都沒有,一個親人都找不到的下場,甚至連吃飯的問題都沒解決,我早該命歸上帝了”。
“哈哈,老頭子,你還能上天堂見到上帝,我看你是要下地獄的吧!你肯定也做了許多壞事,不然你怎麼也會被抓進來”。
保爾聽到這些話,就高興地笑了起來。
保爾反問到。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就在街上撿了十貝利,這些匪兵就說我是偷的,就給抓進來了,到現在估計有半個月的時間了”。
老頭子無奈地說到。
“是這樣啊!”
最後,保爾歉疚地沒說話,剛才聽到老頭子說話,也只是一時生氣,逞一時口舌之快而已。
“老爺爺,對不起啊!”
最後,保爾的小聲音響了起來,從黑暗裏,就像是真的從地獄來的懺悔聲一樣,凄慘可憐的聲音。
“沒關係,都過去了”。
最後,老頭子低聲說到,讓人心疼。
這一夜,看着牢房裏那一點月光,保爾翻來覆去地回想了很多的事情。
“糟糕,那些士兵還說要吃我做的餅乾呢!現在被抓進來,也做不成了,關鍵是定金都收了”。
“還有,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讓母親知道,不然會擔心死的,要想辦法儘快逃出去才行”。
“這幾天,沒有一點哥哥的消息,他去哪了”。
“救走的道士,他會不會也像自己這樣,用自己救他的勇氣,來救自己呢?”
“還有,那個女孩,還會回來嗎?”
“還想着和多貝男孩,駕駛着海賊團去尋找海賊王的大寶藏呢!”
“那個惡魔果實要是吃了,是不是現在自己就能輕易逃出去這牢房”。
保爾想了很多的事情,一直到頭痛才昏昏沉沉睡下了。
他保爾頭一次參加鬥爭,結果很明顯,很糟糕,差點連命都丟了。
還說參軍報國呢!
多了一些不知名的擔心。剛邁出第一步就被關押了起來,這時,腦海中浮現出母親那瘦小的、佈滿皺紋的臉,還有那雙熟悉的、慈愛的眼睛。
“千萬不能讓她知道啊?”
保爾心裏想到。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似乎有些亮光了,從窗口透進來的光線照在地上,映出一個灰色的小方塊。
黑暗漸漸退卻。
天就要亮了。
“快,起來,起來,混蛋們,吃飯了”。
迷迷糊糊中,聽到有匪兵亂叫着,保爾便醒了,身後還是火辣辣的痛。
從那個小門裏,就看到有一碗飯遞了進來,上面蓋着兩片青菜。
保爾從昨天就沒吃飯,現在餓得已經沒力氣說話了,連這一碗飯都覺得是救命的香味,於是,爬過去,就大口吃了起來,也不顧手上沾滿的泥土,這大概是保爾少年時代最悲慘的一刻了。
不過,卻是不後悔,自己做出的決定,如果是用來以後後悔用的,那就什麼都不用做了,每天吃飯睡覺就好了。
“快吃,一會兒去搬石頭了”。
匪兵又喊到,估計是讓他們做苦力了。
隨後,隱約聽到外面有一些喊叫聲,像是在訓練,就在牆壁外面,只能聽到聲音,卻看不到情況。
“快,吃”。
聽到隔壁牢房裏的人,高興地吃着飯,這就是最大的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