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做戲
所有人的目光從邱澹身上移到了站在南明細作面前的三人身上。
突然,在誰都沒看見的情況下,南明細作僵直着身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在場其餘人都有吃驚,楚文政在那些人問些問題之前就拱手道:“既是南明細作,有些東西我們自然不能信任,所以楚某想了個特別的方法,大家稍安勿躁。”
說罷,他蹲下身子,點了南明細作幾個穴道。
南明細作醒來之時,正被關在籠子裏。
他慢慢起身站起來,警戒着環視周圍。
周圍黑暗一片,只有遠處幾點燭火。
這是什麼地方?
南明細作走到籠子邊,籠子的門在外面用鐵栓鎖着,憑他是打不開的。
周圍的黑暗似乎有種壓迫,空氣里潮濕而悶熱。
他這是怎麼回事?
那些人不是把他帶到了大庭樓,看樣子應該是要審問他,可是現在是怎麼回事?
他回憶着昏迷前,楚文政帶着兩個人走到他面前……然後,他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南明細作坐了下來,他要保持冷靜。
他坐着,不知坐了多久,只覺得眼皮很重,而且渾身無力,模模糊糊的,就睡著了。
南明細作再次醒來時,還是在籠子裏,遠處的幾點燭火依舊在亮着。
他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而且他渾身都疼,好像很多傷口,等他在黑暗中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時,才確定,他的身上不知何時多了許多傷口。
血跡已經幹了,衣服破破爛爛,他渾身越來越疼。
怎麼回事?
他坐在地上,腦子一片空白。
他難道忘了很多事情嗎?不可能啊……
他掙扎着起身,摸到了籠子的門那邊,他看不清周圍有什麼,只看見那幾點燭火。
濕熱悶沉的空氣壓迫着他的肺部,他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他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氣,調整着呼吸,他坐在地上,坐了不知多久,不知何時又昏迷了。
等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蓬頭垢面,渾身黏糊糊而且很臭。
身上的衣服有些潮濕,傷口疼得他齜牙,他忍不住蜷縮着身體。
水裏面有東西,為了讓他清醒。
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是怎麼回事?
他有些莫名的恐懼,身體的疼痛折磨着他,很快,他又昏迷了。
等他再一次醒來,還在籠子裏。
他的手腳被銬着,渾身動不了,只有眼睛能看到眼前的燭光。
到底怎麼回事?!
身上的疼痛讓他的腦子很清醒,但他無法動彈,就這麼任身體的疼痛一直摧殘着他。
周圍黑暗靜寂,一切似是假的。
他心中混亂着。
不知多久,他想昏迷過去多好,可是他一直清醒着。
不過,許久后他還是又一次昏迷了。
他是被外面的打鬥聲吵醒的。
他看不清前面是什麼,但還是睜着眼睛看,忽然,黑暗中的燭火被風吹滅了,但有新的光亮照了進來。
“這裏好像是牢房。”有聲音傳來。
光亮近了,人聲近了,他看見兩個黑衣人站在他面前。
兩個黑衣人手起刀落,竟直接斬斷了鎖着鐵栓鎖鏈,一個黑衣人進了籠子,將他手銬腳銬都斬斷了。
火把的照耀下,他覺得眼睛有些模糊。
南明細作再次醒來時,正被一群黑衣蒙面人圍着。他是被冷水潑醒的。
“我問你,你怎麼會被關在牢裏?”一個黑衣人問。
南明細作全身又冷又疼,牙齒不自主打顫,根本沒辦法回答。
二月高山的夜裏,溫度很低。
好一會兒,南明細作才從冷水的刺激中緩過來。
“我……我也……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黑衣聲音透着不相信。
南明細作疼痛難擋,身體卻不太聽使喚。
“我……我只是……萬祈山一個小廝……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就抓了我。”
他半個身子貼在地上,斷斷續續說著話。
他眼前的幾個黑衣人好像低聲說了什麼話,那個問話的黑衣人又問道:“誰把你抓起來的?”
“林陌崖。”他說著已經有些意識不清,一盆水又澆了下來。
他一個激靈,身體不自主打了個滾,手腳抽筋,他疼得叫出了聲。
黑衣人冷冷道:“林陌崖為什麼要抓你,還把你折磨成這樣?”
南明細作手腳依舊疼着,根本沒法立即回答黑衣人的問題,又過了一會兒,他才緩過勁來。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黑衣人冷笑一聲,道,“那我問你,你為什麼易容?”
南明細作心中一咯噔,又聽黑衣人道:“你一定是想對萬祈山不利,但是被林陌崖認出來了,所以被抓了起來,我說的對不對?”
南明細作沒吭聲,他已經摸不清楚狀況了。
黑衣人冷笑一聲,點了南明細作的穴道,南明細作又動彈不了了。
他聽見黑衣人對身旁人道:“把他帶下去,關起來。”
黑衣人話落,南明細作眼前一黑,他的頭被黑布罩罩住了。
有人背着他,走了一會兒,開始往下走。
背着他的人把他放到一張硬榻上,把他捆在了一根鐵樁上。
黑布罩被拿了下來,他看見這是一件牢房——這是一個地下牢房。
背着他的黑衣蒙面人塞了東西在他嘴裏,還把他的嘴用布帶蒙了起來。
帶他進來的黑衣蒙面人對另一個黑衣蒙面人道了句“好好看着他”就離開了。
南明細作看着昏暗的牢房,周圍冰冷刺骨,身上疼痛異常。
他這是到了哪裏?
抓他的人又是什麼人?
他怎麼什麼都不記得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
他想着想着,感覺頭疼無力,好像是發熱了。
他意識不清地昏死過去,又一次醒來時,正躺在榻上,身上沒有那麼疼,但是手腳被鎖鏈鎖着。
他睜眼看見光禿禿的石頭,轉頭看見鐵牢門,門對面的牢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但他躺着,而且那人背對着,他看不清那人的容貌。
他舒了口氣,雖然還被關着,但總算,身體除了疼痛,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了。
一緩過來,他的思維也漸漸有了理性。
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他不清不楚的情況下是真的發生了許多事情,還是說,這只是在欺騙他的把戲?